第8章 怕不是嫌名聲太好

“姐姐，你還沒見過母親呢。”身著一身粉白色衣裙，長相柔美無攻擊性，眼眸自帶水霧似楚楚可憐的杜凝霜低聲提醒道。

那模樣好像別人給她多大的委屈受了一樣，只是忙著憋眼淚沒看到她兩位至親此時的表情看上去是多麼的可笑。

“父親，這倒是婭楠的不是了，婭楠這才出嫁幾天竟不知林姨娘如今都成婭楠母親了？”杜婭楠嘴角含著絲絲笑意，並未直接回復杜凝霜，只做不解之態向杜父詢問道。

“哦，前幾日提上了日程，還未來得及告知你。”杜父尷尬模鼻回應道。

這幾年林氏帶上兒女在外聚會都宣稱是杜父的正妻，那在外人眼中她的孩子自然就是嫡子嫡女，可事實上雖已辦過一次扶正宴席，但是卻並沒有去府衙做真正的登記就因為林氏的賣身契還扣在杜婭楠手裡，所以即使林氏掌家也只敢變相的軟禁原身，卻不敢真正的害命。

“女兒既已嫁人本不該管父親家事，但父親既然已經和丞相府結親，就該知道良賤不婚。”既然杜凝霜找茬都等不及了，那就別怪她當眾不給臉了。

“姐姐，你欺人太甚了，父親都允許母親扶正了，你竟然說母親配不上，還什麼良賤不婚，你這不是在說母親......”杜凝霜聽完後竟是直接抽泣了起來。

“杜凝霜，你怎麼著好歹也是位千金小姐，若是不懂律法，就讓父親給你請個先生好好教教，不要顯得那麼無知給杜府丟臉，還有你的母親是祠堂裡供奉著的杜白氏芷涵，而不是林氏翠微，難道林氏代掌家多年就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

“老爺，大小姐，今日一回來就如此羞辱妾，妾以後還怎麼在府裡活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學的那是個十成十啊。

“杜婭楠，你是翅膀硬了是吧，我都說了已經提上日程了，你還要反對不成，既然知道良賤不婚，還不把翠孃的身契拿出來銷燬。”果然沒幾句杜敏鍾就原形畢露了，怪不得進門後才作妖，原來是要逼著拿賣身契。

“怎麼，父親為何會覺得女兒嫁人前沒給的東西，嫁人後就會給了呢。”杜婭楠撥了撥腰間的銀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你明明說過，只要把嫁妝備齊到你滿意，你就會把契書拿出來銷燬的。”林翠薇小聲嘀咕著提醒杜父她們的約定。

“哦，幸得林姨娘提醒，不然婭楠都要忘了還有這回事呢，可是婭楠對這嫁妝不是太滿意呢，少了多少，想必林姨娘心裡一清二楚吧。”將手帕繞在指尖輕按鼻尖汗珠嫣然巧笑道。

“能少什麼，還不是坐地起價，你還有什麼條件，一併說出來吧。”杜敏鍾溫柔耐心的安撫著懷裡哭泣的小妾孩子，對結髮妻的孩子卻這般不假辭色，寵妾滅妻想來也就只是這樣了吧。

“女兒要求也不高，只要林翠薇在我娘墳前四跪十二拜恭恭敬敬的磕頭敬茶就好，當然親朋好友可都要到場哦。”接過雲香沏來的茶，抿了一口，說了這許多話還真是有些渴了

“若是不答應此事，女兒也無所謂，只是扶正一事休要再提，不過要是讓女兒再聽到什麼杜府還有有別的嫡子嫡女，繼室之類的，那林姨娘那張賣身契可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了呢。”

“老爺，老爺，這，妾本該給姐姐敬茶的，但是姐姐既已魂歸九泉多年，再因此事去打擾豈不是多有不敬。”伏在懷裡的女子也算是把弱柳扶風的姿態演繹出了七八分，怪不得把這個普通中年大叔拿捏的死死的。

“逆女，你母親都已入土為安了，你還要去攪擾她的安寧，真是大不孝。”杜敏鍾是就差氣的拍桌子了。

“爹爹，嫡姐想來也只是想照規矩辦事，完全沒顧慮到會不會打擾死者，雖然都說死者為大呢。”杜凝霜面露擔憂之色，似乎真心實意的擔心著是不是真的會打擾到往生者安寧一樣。

“父親，林姨娘，還有庶妹都多慮了，昨日母親才給婭楠託夢，勞林姨娘操勞多年，怎可在如此重要的章程上馬虎呢，我說了這杯茶無論如何一定要敬，四跪十二拜一下都不能少，我想父親身為太醫不至於如此年輕就有耳疾是吧，具體時間你們商量了以後告知我吧。”

杜婭楠神色默然的看著另三人，發出最後的通牒，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後就徑直離去了，回到原身住所，沒想到已是空無一物，徒留個空殼，迎風落淚這個毛病也得治治，把臉上淚珠擦乾後又回到大廳，等開飯啊不吃白不吃。

另一邊回到主臥重新清理更衣的母女倆則被杜婭楠如今果斷決絕冷靜的樣子驚到，以前的杜婭楠只會偏安一隅，即使被逼嫁人的時候也僅僅只提到自己的嫁妝問題，而今天的舉動卻讓她們完全處於被動，就像自己的孩子也永遠要低她一頭。

“娘，杜婭楠那個病秧子是怎麼回事，嫁個人怎麼就變的油鹽不進了，害得我眼睛都哭腫了。”杜凝霜揉敷著眼睛抱怨道。

“辛苦我的霜兒了，沒事不就是敬茶嘛，一個死人而已，活著都鬥不過我，何況都變成白骨了，只要過了這一遭，我的孩子們就是嫡出了，我們霜兒樣貌才學什麼都是拔尖的，到時候什麼樣的王侯將相找不到。”真是自信爆表呢。

“杜婭楠嫁的上官雲林雖然一表人才還是丞相之子，事實上他自己也只不過是一介布衣而已，以後怎麼和我比，想到她以後給我行禮的樣子我就開心。”一脈相承的自信啊。

書房中被一些簡單的問題弄的的失去耐心的上官雲林，只得推說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後，才得以脫身回到大廳，而大廳中的父女兩人就那樣相對無言的坐著，一個滿臉怒容吹鼻子瞪眼睛的看著，另一個則是悠悠哉哉就差哼著小曲等開飯了。

“雲林回來啦，快坐，來人上好茶。”果然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看對豪門女婿的態度，杜婭楠都為他這張老臉害羞。

“雲林啊，婭楠這丫頭任性的很，剛剛把妹妹都欺負哭了你以後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可不能讓她再到處撒潑了，以後會影響相府名聲的。”哎嘿，這老頭，擱著給她上眼藥呢。

“岳父多慮了，祖母和父親都很喜歡婭楠，直誇她知書達禮，溫柔優雅大方得體。”上官雲林誇起人來真是嘴比抹了蜜還甜，饒是杜婭楠這厚臉皮也有點吃不消了。

“老爺，午膳已準備妥當，可以移步用餐。”下人上前稟報道，正好杜太醫實在是聊不出什麼花來了，與其相對無言的坐著，還不如早點用完餐，他們早點走人算了，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最後選個日子就可以了。

就當眾人要坐下吃飯的時候，“林姨娘，你這暫時還不能上桌吧，還得伺候父親用餐呢，要不取點菜回您房間用餐，想來父親這麼疼愛你不會不同意的對吧。”眼瞅著又要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杜父卻眼神往上官雲林這裡瞟了瞟，兩位戲精只得偃旗息鼓。

“恩，翠微，你就端一些去你自己房間吃吧，也不用伺候我用餐了。”林翠薇心不甘情不願的趕回房間後不斷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要忍耐，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