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桉把沈舒瑾安置在沙發上,給人蓋了個毯子。
才去廚房看了看,家裡很乾淨,冰箱裡水果蔬菜都有,看來是有鐘點工阿姨經常過來。
居然還有一排面各種各樣的酒,齊桉搖了搖頭,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愛喝酒了。
齊桉切了一個檸檬,加熱了溫水衝了蜂蜜檸檬水,給自己切了幾片姜煮了一杯姜水。
回到客廳時沈舒瑾還好好的卷著毯子,齊桉心想她酒品還挺好,喝酒了也不發酒瘋。
“舒瑾,舒瑾,醒醒,喝點解酒的再睡。”齊桉扶她坐起來喊人。
沈舒瑾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有人拿著杯東西想讓她喝,她還以為又是要喝酒,脾氣上來了。
“滾,我不喝了。”
齊桉見她張牙舞爪的要把杯子掀翻,躲了一下把杯子放在旁邊桌子上,沈舒瑾沒來得及收回手,還沒碰到杯子,卻把自己的手砸到旁邊桌子上了。
“哐當”一聲。
酒也醒了大半,“噢嗷嗷,我擦,好痛好痛!”沈舒瑾抱著右手,痛的直跺腳,眼裡泛出刺激性眼淚。
“來,我看看,舒瑾。”齊桉拉過她的右手,指間關節通紅,手腕上的尺骨也紅了,估計是剛好砸到桌簷了。
齊桉輕輕捏住她的手腕,大拇指按壓在手腕尺骨上,“這樣疼嗎?”
剛剛砸到的痛感太過強烈,刺激性眼淚還掛在眼眶裡,沈舒瑾紅著眼喊,“疼!”。
齊桉聽見這濃重的鼻音,抬眼望她,心頭竟倏地一跳。
沈舒瑾因為疼痛而眉心微皺,長睫上掛著眼淚懸而未落,下眼皮上那顆從不起眼的小小痣此時卻極具吸引力。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大概就是說的這幅景象。
齊桉避開她的眼,暗自深吸了口氣,心想確實是酒精害人。
“疼!”沈舒瑾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齊桉這才發現自己握著她的手腕在不自覺用力,猛然鬆開手,“我去找醫藥箱。”
沈舒瑾還暈暈乎乎的沒察覺他的背影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齊桉拿著醫藥箱回來時,這人正捧著那杯他喝了一半的薑茶,邊喝邊皺眉,看見他來了,便把杯子舉到他面前,“太苦了,你喝。”
桌上另一杯蜂蜜檸檬水也空了。
齊桉接過那杯薑茶放到桌子上,“我也不喝。”
誰知沈舒瑾突然爬起來跪在沙發上,拿過那杯薑茶,舉到他面前“你喝,你喝,你嚐嚐,真的很苦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生怕齊桉不相信似的,她還真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又看到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齊桉一把拿過杯子,咕咚咕咚喝完了。
沈舒瑾巴巴的望著他,好像還在等著他的評價。
“是有點苦。”
“我就說嘛!”得到肯定了這大小姐又笑眯眯著眼。
齊桉無聲的嘆了口氣,收回剛才誇她不發酒瘋的話,這人喝酒後的行為宛如三歲,“手腕給我看看。”
沈舒瑾乖乖伸出手,“還疼嗎?”他語氣溫和,捏著手腕的動作十分輕柔。
“好像不疼了。”沈舒瑾醉醺醺的晃著腦袋,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的。
齊桉低頭錯過她的眼神,拿著雲南白藥給她噴了噴,“行了,睡覺去吧。”說著他就收了醫藥箱要放回原位。
沈舒瑾以為他要走,連忙拽住他的衣角,“齊桉哥,你別走。”
像小時候哄她睡覺,她也是這麼說。
觸及她溫軟的髮絲,齊桉摸了摸她的頭,“不走,去樓上睡覺吧。”
“你也去。”不依不饒。
“走吧,大小姐。”沈舒瑾樂了,拽著他的衣服。仰頭望他“齊桉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就遇見你去喝酒了。”
看他還是要提喝酒的事,沈舒瑾言語間便多了一絲委屈,“我不是故意喝那麼多酒的。”
“喝點酒也沒事,就是萬一沒遇到我,跟別人回家了怎麼辦。”齊桉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想到她在車裡睡得叫都叫不醒,把她賣了都不知道。
“我又不會和別人回家。”沈舒瑾低著頭嘟嘟囔囔的。
齊桉送她到二樓臥室門口,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去睡吧。我就在樓下,有事就叫我。”
沈舒瑾已然喝暈了,聽他說什麼便是什麼,自己慢慢吞吞爬上床,看見齊桉站在門口,還笑嘻嘻的和他說晚安。
齊桉只覺她酒醉的可愛,也跟她道了聲晚安。
不知道客臥會不會有別人住過,已經凌晨一點多了,齊桉索性躺在客廳沙發上將就一晚。
誰知道這大半夜又聽見樓上哐哐的敲門聲。
齊桉看向牆上掛的鐘錶,也不過凌晨兩點。跑上二樓敲了敲沈舒瑾的臥室門,“舒瑾,怎麼了?”
卻聽見裡面沈舒瑾在喊著“開門,開門。”敲得哐哐響。
齊桉嘆了口氣,走進去才發現這人把自己鎖進浴室了。
磨砂門上印出她趴在門上的身影。齊桉又好笑又無奈。
看門上沒有鑰匙才問道,“鑰匙放哪了?”
裡面半天沒有聲音,齊桉絲毫不懷疑她睡著了,於是在印出她腦袋的那片輪廓處敲了敲。“舒瑾,鑰匙在哪?”
沈舒瑾靠著門拱了拱,“鑰匙,在,在抽屜裡,床頭櫃。”
齊桉拉開床頭櫃的抽屜,一整圈鑰匙,也不知道是哪一個。看見她趴在門上的剪影,就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來。
只好一個個試,他運氣還不錯,試了第七個時,門就開了。
沈舒瑾“啪嘰”倒在他身上。
白襯衫很快就被她溼淋淋的頭髮打溼,如果沈舒現在清醒,她肯定會驚訝齊桉居然還有胸肌。
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齊桉聞到她沐浴後的橙花香。
肌膚相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沈舒瑾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人了。不是那個抱著他胳膊要睡覺的小女孩了。
軟玉在懷,一貫冷靜自持的齊部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脖子十分僵硬,也不敢低頭望。
這人只圍了一片浴巾,齊桉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哭笑不得的叫人:
“舒瑾,我們去屋裡睡覺好嗎?”
“唔唔,湯圓別吵,別吵。”說著便像抱湯圓一樣伸手抱著他脖子,齊桉失笑,湯圓是她們家的黑色柴犬。
“得罪了。”他輕輕出聲,便穿過她的腿彎把人抱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被子裡。
沈舒瑾感覺到是熟悉的床,翻了個身把自己滾到裡面。
看到她溼的頭髮迅速把潔白的枕頭暈開一圈水跡。齊桉又去了浴室找到了吹風機。
出來時沈舒瑾已經把頭蒙進被子裡了。齊桉難得扶額,揉了揉眉心。
也沒打算把人叫醒了,只扶著她裹著被子坐起來靠在床上,吹風機幾乎沒聲音,齊桉很少用這種,不禁多看了一眼。
沈舒瑾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熱風,哼哼唧唧的半睜著眼,一看還是沒醒。
齊桉看著她不耐的皺眉,扒拉了一下她的頭髮,溫聲說,“吹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他此時是站在床邊拿著吹風機給人吹頭髮,沈舒瑾半夢半醒覺得靠著床頭不舒服,聽見這人溫言軟語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抱枕,吧唧靠在他的腰上又閉上了眼。
齊桉被她搞得已經完全沒脾氣了。吹完頭髮,給她蓋好被子,就要出去,卻發現這人還拽著他的衣角。
當下又心軟了兩分,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才躡手躡腳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