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內外夾攻破了蒼賊圍攻!”

一個個被困住的鐵紋蠻修頓時大展拳腳,施展武技與夜軍陣牆纏鬥起來,外圍的一個芒主也挺著鱷牙長矛駕馭著黑齒巨鱷向著圍剿蠻修的陣牆襲來。

“夜虎!你帶麾下甲倆練氣期修士將這些人攔住!”

在革車之上護衛的夜虎,等的便是這句話,他手中兩丈一尺的夷矛早就是飢渴難耐了,把手指向悉數是練氣初期修士的甲倆道:“跟我上!給他們顏色瞧瞧!”

“武技!庭燎槍法!其夜未央!”

革車之上握著夷矛的夜虎登先而上,二丈一尺車用夷矛頓時紅纓飄蕩,盪漾的陽氣渾厚無比,矛勢迅猛,有如蒼鷹擊兔。

哄南見此蒼賊築基期武修,身披厚重五屬犀甲,身上散發的陽氣甚是驚人,不由得眉頭緊皺。

“小心他也是築基期武修!”

只是話音方落,那身影一閃,呼嘯的火色夷矛拉出一道長長的火色弧線,須臾生靈期黑齒巨鱷的淒厲尖銳哀鳴響徹戰場上空,繼而那熾熱的矛刃連鱷帶人穿透而過,一矛兩命,哄南部陷陣芒主,鐵紋中期修士遭到了陣斬!

與夜虎同行一倆練氣期精兵也迅速加入戰鬥,用陽氣加持長兵酋矛、銅鎩、銅鋌刺殺,以手戟、短鉞劈砍,黑鱷哄南頓時陷入練氣期修士的重圍之中。

練氣期修士精兵短兵突擊,強悍得異常,頓時間破陣而入南荒藤甲蠻兵哪裡是戰陣有序殺戮練氣期修士對手,陽氣、靈氣揮砍盪漾之間,所過之處皆是鮮血淋漓,殘肢斷體橫飛,須臾之間血腥的惡臭便瀰漫在戰陣之中。

狹小戰線之內,如此高烈度的殺戮,藤甲蠻兵饒是悍不畏死,也是敗下陣來,無奈的丟下數百具屍首,狼狽的從土壘之上撤了回去,而掙扎的蠻修們仍被夜磐的御劍死死壓在陣牆之內動彈不得。

“錯迪我們和他拼了!”黑鱷芒牙見自己隊伍被殺得丟盔棄甲,使得他們喪失了逃生機會,不由得臉上寫滿了不甘之色,怒目圓睜瞪革車之上的夜磐。

“合圍絞殺!”

見哄南部被擊退,絞殺時機已到,夜磐沒有任何猶豫,命令半步修士三倆上前絞殺,他可不想拖延,戰場一切都是瞬息萬變,必需在下次進攻之前,全殲了這隻蠻修陷陣小隊。

而被合圍蠻修們則是進退維谷,尤其是失去奧援,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已經相互置換。

“蒼賊去死!”芒牙已經控制不住他滿腔怒火,率先握住鐵拳朝著合圍半步修士薄弱處攻去,在他看來半步修士並不真正的修士,哪怕是到了門檻,差臨門一腳也是天差地別,只有夜虎那二十五名練氣期修士被哄南部大軍拖住,他們還是有活下去的機會。

“武技!撼山拳!”

孤注一擲,鐵拳之上的陽氣頓時爆發而出,在芒牙感染之下,一個個身陷重圍的蠻修皆是如此,既無生路那便魚死網破!

然而御陣師夜雍給了他們機會,“風陣急也,軍牆退散!”的一聲吼起,半步修士的族兵們在夜雍風陣加持下動如脫兔,被重力法陣縛住手腳芒牙頓時撲了個空,不過那洞開的門戶令諸蠻修眼前一亮,這些懦夫一樣蒼賊果然怕死,居然網開一面,黑鱷芒牙不由鬆了口氣,迅速丟下魚死網破的想法。

“兄弟們跟我衝出去!”

生死一線,芒牙不計陽氣損耗的催動步伐,哪管重力法陣加速陽氣流失,連跑帶爬手撐腳蹬吃奶的力都使出了,把修士往日的尊嚴棄之如履。

“錯迪快點!別再猶豫快走了!再不走真被絞殺了!”

一位蠻修立即拉住繼續困獸猶鬥的錯迪,身陷重力法陣之中,被束縛手腳,他們根本不是革車三人組的對手,何況這些半步修士身後還有築基期修士在虎視眈眈,正等著他們露出破綻。

“知道了,你們也快跟著芒牙撤!我來斷後!”

錯迪臉色一沉,剛把“走”說出口,頓時臉色鐵青,不知何時他們方才退散的半步修士又合圍了上來,而且他們身上皆下血本一般貼著練氣期的金剛符!

這樣的情況讓錯迪有些不祥預感,但命懸一線的他顧不上那麼多,也腳踏如風的跟了上去。

錯迪目光一凝,身上鐵紋隱然間已泛起銅光,隱隱約約發出銅紋蠻修的力量,趁著這股力量迅猛的一拳擊向合圍的半步修士。

“螳臂也敢當車!銅拳撼山!給我破!”

“匹夫之勇!也敢撼陣!你以為我們還會犯南服城一戰的錯誤!”

御陣師夜雍手心陣旗在其靈氣催動下立時銀光閃爍,與士兵身上的銅牌一齊共鳴,士兵與革車驟然一體,那流轉靈力護身悉數包裹著車陣中的每一個士兵。

砰!的一聲,錯迪感覺銅拳上陽氣泥牛入海,那磅礴的力量給硬生生的給戰車法陣抵消了,錯迪面色一寒,知道蒼賊的殺招將到來,如果再不出去便真的成了甕中捉鱉。

“我和你們拼了!陣外我族兒郎,支援我破了這蒼賊軍陣!”

錯迪目光陡紅,立時進入狂暴狀態一般,在此般咆哮催動下,原本師老兵疲的南荒藤甲蠻軍攻勢立即迅猛狂暴起來,在哄南小洞主的嚴令之下,其部的半步蠻修悉數攻堅,在四位芒主巨鱷帶領下衝擊夜虎及二十五名練氣期修士堵在入口的小方陣。

攻勢甚為兇猛,成百上千銅簇狂飆,讓夜虎以及二十五名練氣修士陽氣、靈氣消耗極大。

“夜磐快點!消耗太大了!”

夜磐見自己修士強行阻陣,元氣消耗如流水,在這般強度下防禦,元氣消耗殆盡修士便與凡人相差不遠,他可不願這些精英翹楚當做炮灰,便不再任何猶豫,對這群困獸猶鬥蠻修發動絞殺。

即一聲令下,那原本縮小缺口迅速的擴大。

“散開!”

錯迪一咬牙就舞拳朝著缺口衝了上去,不過才至缺口頓感蒼賊的險惡用心,出口之處兩翼居然還有兩名練氣期後期修士。

來不及多想剎那之間無數的長槍寒芒雲集而至,更不要說那些寒刃繫著各色白階的各種符篆,一時間各色齊出,爆炎符的紅光、鋒刃符的金光、纏繞符的綠光、這個不及三米的缺口居然是個魚肉砧板,那各色的醬味一齊而來,須臾之間除了半步銅紋的錯迪之外其餘的十名鐵紋蠻修皆被兇猛的攻勢打得無招架之力,只得一個個又縮回包圍圈之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此刻以佚待勞車左夜磐方才出手,手中築基期赤炎劍極為生猛,熾熱之極的陽氣推斬之下,那觸不及防鐵紋蠻修在其武技“赤焰劍”之下鐵紋盡碎,身首一被斬成兩段,七八名鐵紋蠻修悉數戰死。

“蒼賊!”

“該死的蒼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錯迪驚恐的看著部下被合圍絞殺,卻無力突破包圍圈,現在的他空有半步銅紋卻感到無能為力。

轉瞬之間,那缺口在刀光劍影中合圍,空氣中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噗呲”!剩下的蠻修只見車左夜磐手築基期寶器赤焰劍閃電般橫掃而過,劍刃掃過範圍之內,氣衰力竭的鐵紋蠻修們皆是無力招架,頓時身上蠻紋骨甲碎裂,一身血肉橫七豎八。

南荒前驅大軍的哄南小洞主,此刻劍眉緊蹙,臉色惶惑,踉蹌的在蠻旗下步履焦灼不安,看著身旁的幾位芒主,立即怒道:“這蒼賊好生狡詐!讓我折損修士十餘人!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殺!給我衝!入陣者賞鐵紋期凝紋丹十枚!救得一人賞銅紋期凝紋丹!”

藤甲蠻兵聽此重賞,一個個都是陷入了驚喜若狂,如得了此丹,便能真正進入修途,在此鼓舞之下,其部攻勢更為兇悍,前仆後繼,殺紅眼的藤甲蠻兵越發悍不畏死,踏著戰友的屍體,依舊勇往無前,紅的、黃的、綠的,無盡的刀光劍影、弩失箭雨如水火般瘋狂鐵血交融,一股腦兒朝著夜虎修士方陣狂攻,瞬息之間岌岌可危,似乎馬上便要坍塌。

“上前支援!”夜磐知道輕重,這些被圍剿的南荒蠻修雖然重要,但屏車方圓陣關係到整個鶴翼陣安危,不容有失,只能對苦苦掙扎黑鱷錯迪幾人網開一面。

黑鱷錯迪見生路洞開,便頭也不回的帶著剩餘幾蠻修倉皇逃竄,如此才有兵力填充戰況焦灼的戰線之上。

很快一陣金屬碰撞聲中,陣牆前排夜氏族兵挺戈刺矛,長刃灼灼,即將碰撞陣牆閃起一道道森寒的白光。

一眨眼,金戈鐵馬般的黑鱷部藤甲蠻兵朝著陣牆衝撞而來,長而堅挺的黑曜石長槍不要命的嵌入鐵血的陣牆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刀槍劍戟的接觸面頓時掀起一陣血霧,無數前排的夜氏練氣期修士的靈力護身被獠牙般的骨矛槍挨個挑破,就連結實的大櫓在無數野蠻人澎湃的黑曜石長槍面前頗為勉強。

不過隨著三倆半步修士加入戰鬥,屏車方圓陣堅依舊巋然不動,父親受到創傷,兒子握著長矛挺進,行伍之中傷痕累累的夜氏一族,人人相擁相護,互為手足,不離不棄,一炷香的時間硬生生的將蠻軍攻擊挫敗,而突破不了防線的藤甲蠻兵漸漸力不能支,十倍於夜氏陣牆野南荒蠻人肉眼可見的產生了頹勢,在進攻的陣線上再次逡巡不前。

水路側翼方向黑鱷兀思所領鱷甲精兵,在巨獸協同之下受損並不大,相反依靠著兵多勢眾,源源不斷搶灘猛攻,因為後無退路,其部鱷甲蠻軍戰鬥力更為強悍,與巨鱷一道奮勇攻陣,要不是由夜闢疆親自壓陣,用御劍壓制黑齒巨鱷,此處陣地早就失守。

夜氏軍陣見鱷甲蠻兵源源不斷的登陸,士氣也出現了動搖,尤其是此次攻擊強悍,夜軍損失也不小,但架不住對方登陸的蠻兵越來越多,在側翼再消耗下去,夜氏軍陣有敗無勝。

黑鱷兀思此刻頗為暢快,自己水路側翼攻擊已是越戰越勇,而蒼賊哪怕是主將壓陣,也支援不了多久,長時間的御劍消耗不少靈氣。

不過如此早就在夜闢疆的計算之內,尤其是看著黑鱷兀思部精兵登陸過半,正是水路夾擊的時機。

正當黑鱷部得意之時,便看見夜闢疆處陣旗變換,那急促的鼓聲“咚咚咚”響起,不過他仍然不以為意,自己絕對兵力之下,這隻蒼賊還能翻天不成。

“洞主!這是舟師戰旗!”與莽撞黑鱷兀思不同,心思縝密椒常立即瞧出了端倪。

“舟師又如何,水裡難道能與我黑鱷較量。”

黑鱷兀思話剛說出口便是後悔了,蒼藍河寬闊的河面上,數十劃槳戰船順流而下,迅速推進,尤其是那密密麻麻的船槳,整齊有序滑動,好似鳥翼一般,其船頭更有粗大撞角,甲板之上更有高樓,其上弩炮、石炮不少,更要命的是載滿石漆小船以被點燃,其上濃煙滾滾,遇水火不滅。

順流而下又有疾風速催,根本不給那半登陸而進退失據黑鱷兀思部反應機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鱷甲蠻兵們頓時嚇得大驚失色。

還未來得及多想,黑鱷部的舟楫便與順流而下火船撞成一團,頓時間火光滔天,沾染石漆巨鱷乃至鱷甲蠻兵頓時亂作一團,已經登路蠻兵回首之間發現後方失火,也如無頭蒼蠅一般,士氣大跌。

椒常見此狀況也是大驚失色,在鱷背上踩著飛劍便飛速離去。

“你這個懦夫!”

黑鱷兀思眼見陣勢大亂,而椒常趁機逃跑,自己這五千水兵哪還有一戰之力。

“全速前進!”

趁著黑鱷部舟師亂作一團,夜氏舟師在夜朔指揮下急速突擊,小翼、中翼戰船上的御陣師皆是發動祈風陣,弩箭、床弩矢、投石的瓢潑大雨頓時間傾瀉在黑鱷兀思部舟師中,一時間死傷慘重,寬闊的河面都鮮血染紅,飄盾浮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