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哈雷,”嚮導站起身子行禮道,“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有什麼問題?”

“尊敬的先知,”伊恩上前幾步,“我想知道為什麼諸如精金一類的礦石全部消失,還有我家族傳承的上級法術均無法使用。”

“礦石的消失可能與腐化有關,至於後一個問題,可能是由於月神的侵蝕,加上魔力枯竭所致。”

撒謊。伊恩雖然不能肯定前一個回答,但至於後一個,他在嘗試施法時,能明確感受到隔絕感,這是不會錯的。

“尊敬的嚮導,我的祖輩曾經聽一位旅行巫師所說說,世界的魔法是被一座牆阻隔。請問您知道相關的事情嗎?”

“抱歉,我並不是全知者,只不過魔法這種縹緲的東西,被牆阻隔未免太過可笑。”、

“感謝您的回答,”伊恩向對方恭敬行了一禮,轉身對亞倫斯道:

“亞倫斯,我們該走了。”

“就這麼……”亞倫斯瞥向那位微笑的嚮導,感覺有點不甘,但是伊恩已經走出屋子,他也只得跟上。

“隊長,”亞倫斯等到與喬布分別後問道,“你為什麼就這麼直接走了,我們還不知道牆。”

但伊恩並未回答,只是目光平視著眼前的道路,心中思索著。

怎麼回事,自己居然把那個夢與畫像相關的一切都忘卻了,後來當魚人提到牆的時候,卻根本想不起來,那個夢中的血肉之牆。

如果不是剛才看到嚮導,自己可能都不會再想起來,即便是現在,依舊像隔著一層毛玻璃,遠遠近近看不真切。

當時的解夢估計是觸及到這個秘辛,所以才一無所有,而自己居然忽略了這一點。

伊恩努力回想那個夢境,最終找到了兩道標誌性存在,高溫和熔岩。

“是地獄。”伊恩突然開口,令亞倫斯感到一陣疑惑。

“那堵牆在地獄。”伊恩再次回答道。

“隊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個夢,不過這也是最後的線索。”

“可是,我們怎麼去那裡呢?”亞倫斯嘆了一口氣,“據說那個領域在世界的深淵之下,我們就算挖上一輩子,也抵達不不了。

的確如此,以現在的技術,要抵達那裡,只能靠人工挖掘,而這樣無疑要花上百年。

只不過……伊恩望著掌心出現的契約符文,這附近就有一個最好的“礦工”,而自己剛好有馴服它的方法。

“不用擔心,我有辦法。”伊恩將符文收起,望了眼爬到天空中央的太陽,對亞倫斯道:

“回去找凱里吧,他不是一直要去世界之葉吃一頓嗎?”

“隊長你說什麼,現在?”凱里一下從沙發上立起來,將嘴裡的啤酒嚥下道。

“當然。”伊恩回道,將從腰包拿出徽章遞給眾人。“去換身衣服,我們現在就出發。”

“等等,”凱里將徽章別在猩紅盔甲胸前,挺直身子道:

“隊長,我覺得我們應該穿著盔甲,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是靠關係呢。”

“我同意凱里的看法。”之後一直沉默的斯頓突然開口。好不容易得到這種級別的盔甲,他也想在別人面前炫耀一番。

“這……”伊恩望著對方那血色為主,並且還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盔甲。心裡覺得並不是個好主意,只不過,望著對方期盼的眼神,自己也不好拒絕。畢竟自己帶著他們經歷過多次生死危機。

“行吧。”

“隊長英明。”凱里拍了拍自己的盔甲,朗聲道:

“放心,這個世道大夥都是以實力為主,我打包票那裡面都穿著盔甲,我們塔京就是這樣。”

伊恩跟保潔芬妮交代一聲,就帶著眾人出門,攔下一輛馬車後趕到世界之葉。

酒館的侍從雖然對伊恩的盔甲感到驚訝 ,但看見那金制的徽章,就換上一副笑臉,拉開門將對方請進去。

進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四周環繞著精緻的紅木長臺和高腳椅。吧檯後面牆上陳列著各種價值不菲的葡萄酒。中間是巨大的黃金吊燈,灑下耀眼的光輝,與其他高腳燈一同將整座酒館照亮。

大廳兩側是兩間包廂,用厚實的紅色天鵝絨簾子遮擋。簾子之內是小圓桌和軟皮沙發,供貴賓使用。最內側的是上上等的貴賓房,只有最尊貴的客人才能入內。

大廳一角立著一個小舞臺,舞娘們穿著鮮豔漂亮的衣裳翩翩起舞。她們戴著孔雀羽毛面具,裙襬飛旋。對面就是一個吟遊詩人輕輕彈奏魯特琴。

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吸收了腳步聲。牆壁上掛著名家畫作,兩側的盆景散發清香。服務生們穿金邊服裝,為客人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啊這,”凱里突然感覺到,與這個相比,自己小鎮的酒館是多麼骯髒和逼仄。

伊恩望著四周的景象,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洛斯,與那外圍的石制城牆相比,這裡未免奢華過頭了。

他突然被一幅畫作吸引目光,幾步來到面前,發覺正是《向日葵》,而右側的正是《星月夜》。

“怎麼樣,不錯吧?”正當伊恩打量畫作的時候,後方傳來一道醇厚的嗓音。

伊恩回過頭,望見一位身著邊緣燙金,紫色絲綢衣物的中年男子,金黃的鬍鬚間鑽出一隻金底紅木菸斗。

他伸手將菸斗取下,噴出一團煙霧,“這可是那位大作家的畫作。”

“確實不錯。”可惜右邊是假貨,因為真貨還在我那。伊恩暗自想道。

“沒想到先生對藝術這麼熱愛,能否詳談下你的見解?”男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伊恩的盔甲。

於是伊恩開始和對方拉扯起來。好在之前的時候,別人送他不少畫作,自己也學了點東拉西扯的講法。

而凱里等人正打量著四周,酒館裡聚集著各種不同的客人。

在一個角落的包廂裡,坐著一群身著精緻盔甲的冒險者,他們是一支正在休整的探索隊。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鍛造精良的鉑金重甲,肩上披著皮毛的武者,他腰間佩戴著鷹頭紋章鉑金徽章,武器是少見的紫色鏈球,對側是一柄藍白交織的迴旋鏢。

對面坐著一個身著紫晶法袍,手持鉑金法杖的男法師,法杖頂端纏繞著銀色的符文絲帶,頂端則是一枚偌大的鑽石。

而另一側則是個身穿鎢鋼鍊甲的女弓箭手,那把金制長弓折射著燭火,靜靜地立在一旁。

最靠裡的位置,則是一個穿著紫黑交織裝備的男子,頭上的寬簷帽圍著一圈紫光,手上還拿著一把沾滿綠色粘液的木質法杖。

幾人身後的牆上,掛著這個團隊的徽章,是一面銀白的旗幟,上面繡著一個翱翔的獵鷹圖案。

酒館其他桌子上,也坐著各色人等,有貴族,冒險者,遊吟詩人,還有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

凱里頓時感覺有點花眼睛,沒注意直接撞上迎面而來的女士,直接將對方撞倒在地。

對方嗔怪的一句,也將眾人的目光吸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