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伊恩聽見迪卡特的話頓時呆住,手中的羊皮紙差點掉到地上。

“原來你也知道,”迪卡特驚喜道,“要說起那位風暴法師,還得從他獨自一人進入深海……”

“停停,你說這是誰寫的?”

“那位風暴法師啊。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要是自己那位老師還活著,非連你一塊拍死,自己當時可是被他罵了足足一整個鐘頭。

伊恩嘴角抽動,緩緩開口:

“咳咳,我覺得這應該不是那位風暴法師所著,你看,這一長段的符文完全可以用一個替代,還有……”

“錯,這種法術改掉一處都萬萬不可!按你所說,換掉一個符文可能暫時能使用,但是後期一定會出現致命危險。”

還致命危險呢,這個就是自己拿海藍法杖的法術改的,出問題頂多把衣服打溼。伊恩心中吐槽。

“這處符文錯了。”

“你怎麼知道錯了,你是書寫者嗎?人家這麼寫一定有他的用意。”

“你去查下《符文全解》看看。”

“《符文全解》是什麼東西?我聽都沒聽過,想必只是一個廢物編造的垃圾書而已。”

那是洛斯歷代大法師領頭,魔法協會、學院,乃至整個洛斯所有上級法師合著修訂而成。

要是你在那時候這麼說,不被打成醬算你命大。

“唉,“伊恩嘆一口氣,扶額道:“這卷羊皮紙你售賣嗎?”

“當然不行,頂多讓你抄錄一份。”

“我拿‘水矢’跟你換。”

“水矢?”迪卡特想起,那好像也是近乎失傳的法術之一。

“對,給我一份紙筆。”

“桌上自己拿。”迪卡特道。

伊恩快速在羊皮紙上用符文記錄好水矢的法術,然後遞給對方。

“等等,我要先判斷下有無汙染。”他用手遮住眼睛,藉著餘光將紙放到桌上,翻到背面,然後取下脖子上的掛墜。

他將掛墜的銀鏈纏在手腕上,閉目冥想一番,接著將掛墜緩緩放下,使菱形紫水晶臨近羊皮紙,接著仔細觀察。

燭臺的火光在水晶間折射、跳動,紫水晶間倒映的景象開始破碎又重組,最後景象恢復正常,緩緩擺向右側。

“呼……”迪卡特長出一口氣,收回掛墜,將羊皮紙拿起,閱讀一番後臉上露出喜色,興奮開口:

“伊恩你是從哪弄到這個的?”

“一個遺蹟,”伊恩將羊皮紙從對方手上抽回,“換嗎?”

“這個……”迪卡特來回踱步,那個水矢正是可以釋放淡水的法術,更難得的是上面沒有月神的汙染。

可那個自己那個可能是那位風暴法師所寫,但是這個叫伊恩的法師似乎也不尋常,自己或許能趁機打好關係。

最後他停步對著伊恩道:“換,但我要抄錄一份。”

迪卡特仔細檢查自己的抄錄,眼珠幾乎都快觸及紙面,再三檢查後,將羊皮紙遞給伊恩。“拿去,不過如果你研究出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一定。”伊恩接過羊皮紙後小心捲起,將其放入斗篷靠心口的位置,接著開口問詢: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

“一個穿著紫袍的老法師,魔法帽上有許多星星,好像是叫格溫特。”

“他還有別的嗎?”

“有,他說是在洛斯國都奧勒的遺址找到的,是在一個破損水晶箱裡,不過我當時只買的起一張。”

等到兩人出來後,凱里打量一番四周,確認沒人後對伊恩道:

“伊恩,那個羊皮紙上,是什麼強大的法術?”

“不是,只是一個和水矢平級的法術,還沒前者好用。”

“那你幹嘛跟那個傢伙換。”

“當然是拉近和他的關係,畢竟到時候煉藥還跟他問問行價。”

“你會煉藥!”凱里驚詫道。

“會一點。”

“具體是什麼藥水,有多少種?”凱里興奮追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通知斯頓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去猩紅之地收集魔藥材料。”

“猩紅之地,絕對不行!”凱里立即叫喊道。

“為什麼?”

“祭司說過那裡是世界上的聖地,貿然進入就會觸怒猩紅意志,萬一祂不再賜予知識,鎮子裡的人會直接殺了我們的?”

“不被發現不就行了。”

“不,之前也有不少人這樣,但是全都被抓住,最後拖到祭壇那活剮了。”凱里語氣微微發顫,盯著伊恩開口道:

“你絕不能……”

“行,我知道了。”伊恩抬手打斷對方,接著岔開話題,“亞倫斯人怎麼樣?”

你見到他了!”凱里詫異開口。

“嗯。”

“你們誰贏了。”

“沒打,他讓我入隊。”

“這樣啊,”凱里嘆一口氣,“其實亞倫斯人還不錯,我的劍術就是他教的。”

“那你為什麼不加入他隊伍。”

“因為我哥哥就是被他隊伍裡的一位弓手害死的,我受不了和那東西待在一個隊伍……”

“達夫?”

“……”凱里眼神閃爍著,輕微點了下頭。

“行吧,我明天和他談談,你和斯頓幫我採蘑菇,然後殺史萊姆取一批凝膠。”

“你要那些幹什麼?”

“煉藥。”伊恩甩下這麼一句後,轉身走向自己的小屋,路上思索著

其實去猩紅之地不光是為了材料,同時那也是前往避難所的必經之路,他得提前把那個危險地方的路線打探好。

還有那個獲得智力,並且想要自己大腦的猩紅意志,也需要去探查一番。現在看來只得想些別的法子。

伊恩開啟簡陋的房門,在牆角的草墊上躺下,從懷中掏出那捲羊皮紙攤開。

“居然沒被丟掉嗎?”他感嘆道。

那次畢業論文讓他們創新一個法術,而洛斯足有3000多年的歷史,該開發的都開發完了,哪能輪得到他們於是乎各種奇葩縫合怪誕生了。

而自己當時正研究靈魂方面,就隨手瞎寫了份交差。後來就被叫去挨批,辦公室裡已經站了一群人。

伊恩記得他鬚髮下顯露出的臉漲紅著,不斷拍打著桌子,用上了各種豐富的比喻和寓言,四周的同學極力憋著笑。

對了,她被罵的更狠,寫的好像是基於月光草開發的照明用具,只不過必須在滿月的月光下才能使用,最後還缺德地躲到自己後面,讓自己擋唾沫星子。

不過好在最後並沒有讓他們重寫。

“噗,”伊恩沒由來的發出笑聲,接著緩緩收回凍在臉上。

可惜她背叛了,背叛國家,背叛種族。而如今,那一切都已經逝去。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背叛?

為了那個所謂的世界真相?

至於這個論文為何沒有汙染,估計是寫的太爛,那個邪神壓根看不上吧。

想到這伊恩,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這次卻意外做了真正的好夢。

夕陽從百葉窗間透入,將那蒼老的身影拉的很長,他小心將桌子上的一疊文章整理好,放入一個精美的匣子,施加上防護法術後,雙手端著放進水晶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