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看似清純可人、人畜無害,卻是連陰司都不放在眼裡,一個鬼竟然不敬陰司。

陰間雖然有各路神明,但陰陽兩隔,普通的鬼差也對付不了這隻厲鬼,所以她才會肆無忌憚。

但陽間也並非沒有高人,女鬼被困在這棟宿舍樓裡,沒有出去為禍一方,說明也受到了某種限制。

但徐樂現在眼界有限,根本想不到女鬼會忌憚什麼。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牽制女鬼。

老大,快來啊,你男人就要被鬼搞死了。

他現在能想到的只有孟霜了,恐怕也只有孟霜來了才能解眼下的困境。

但他也只能想想,孟霜並沒有出現。

這時,他隱約間彷彿聽到了一陣樂聲,虛無縹緲,亦真亦幻。

嗯?

什麼情況?

難道是臨死前產生幻覺了?

這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那聲音剛開始很小,然後越來越大,似乎正在快速的由遠及近。

不是幻覺,確實是聽到了樂聲。

等聽清楚了,徐樂分辨出了,這是響器的聲音。

所謂響器,就是俗稱的敲鑼打鼓。

不過他聽到的是嗩吶聲,不是哀樂,而是帶著一種喜慶的味道。

就是結婚時吹奏的樂聲,俗稱喜慶嗩吶,又像是一種某種人物出場時的bgm。

這是玩的哪一齣?

徐樂更懵逼了。

響器聲越來越大,然後就看到一頂紅色轎子穿牆而來,八個轎伕抬轎,都是一身紅色禮服,看起來很是喜慶。

八抬大轎!

這場景怎麼有點熟悉?

徐樂忽然又想到那晚遇到的鬼抬轎。

這…

不會又是來接自己的吧?

我靠了。

哥們不會被纏上了吧。

響器聲戛然而止,徐樂突然發現環繞在自己身上的血線消失了,自己又重獲自由了。

再看其他人,身上的血線也消失了,安新月和錢小毛都是臉色蒼白,大口喘息,而小女警韓夢雪情況比較糟糕,已經昏倒在地上。

徐樂慌忙跑過去檢視她的情況,已經徹底昏迷,叫她名字沒有絲毫反應,探探鼻息,氣息十分微弱,不由得心下一沉,她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能不能挺過去。

他看向那頂紅色轎子,儘管心裡擔憂小女警,但他還沒忘記現在的處境。

轎簾自動掀開,這一次裡面不是空的,而是坐著一個身穿大紅喜袍,相貌極美的女子,她的美和孟霜不同,帶著幾分貴氣,就像古代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

女子伸手一指徐樂,對校服少女說道:“他是我的,你不能動他。”

她的聲音很好聽,不過帶著一股清冷的意味。

徐樂一臉懵逼,什麼情況這是?

突然感到後頸有種灼熱感,他伸手摸了摸,沒有在意,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心思注意這些。

錢小毛更加懵了,完全搞不懂狀況,安新月也有點懵,不過神色間若有所思。

這是荒山裡的東西,她出來了!

校服少女看著轎子裡的喜袍美女,表情依舊淡漠,淡聲道:“你闖入我這裡,還想要人!”

“你可以不放人,不過…”喜袍美女的聲音依舊清冷:“我想讓誰走,沒有人可以阻攔。”

這話說的,好像不是在人家的地盤,而是在自家地盤一樣。

這畫面有點奇怪,這兩位美女都不像是現代人,好像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在對話。

校服少女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有所妥協,說道:“他,你可以帶走,其他人必須留下。”

徐樂心中一緊,看樣子哪怕有喜袍美女在,校服少女仍然不願意放過其他人。

他肯定不會丟下其他人一個人走,但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自己最好不要開口,因為現在的他只能聽人擺佈,根本沒有話語權,惹怒了哪一方都沒有好果子吃。

喜袍美女注視了徐樂良久,然後又轉頭看向校服少女,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卻依舊強勢:“我既來了,你一個也不能留下。”

校服少女終於怒了,她的瞳孔暈染出攝人心魄的妖異之色。

瞬間煞氣瀰漫,血海滔天,彷彿洪荒猛獸一般湮沒吞噬一切。

那八個身穿紅色禮服的轎伕身體瞬間化成灰燼。

徐樂知道,那些都是紙人所化,但說到底也是鬼物,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被人家秒了,而且人家還連一根手指都沒動呢,你們幾個要不要這麼坑。

嗡的一聲,那一頂大紅花轎飛向校服少女。

而喜袍美女則已經出現在走廊裡,亭亭玉立,身上的大紅喜袍也難掩那嬌好的身段,一身氣質,風華絕代。

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將那狂風怒浪阻擋在前,絲毫沒有波及到身後的幾人。

此時,那紅衣女鬼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徐樂已經看的呆了,直到安新月喊他:“愣著幹嘛,還不快走,難道你捨不得你家娘子了?”

徐樂這才回過神來,兩個不同時代的美女鬥了起來,這正是他們離開的最佳時機,現在不走,等一下,不管哪一方打贏了,騰出手來,他們都別想走了。

至於消滅厲鬼,除魔衛道,還是算了,就憑他們三人現在的道行,只有送人頭的命。

當下徐樂再不遲疑,抱起小女警就向樓梯衝去。

而安新月和錢小毛更加直接,直接翻窗戶跳了下去。

“喂,我靠,要不要這樣。”

徐樂看了看樓梯間的窗戶,又看了看懷裡的小女警,這可是四樓!還是乖乖走樓梯吧,那兩個沒義氣的傢伙!

校服少女和喜袍美女斗的正激烈,誰也沒有理會幾人。

徐樂一刻也不敢耽擱,拼命向樓下衝去,終於衝出了這棟女生宿舍樓,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氣。

安新月和錢小毛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徐樂抱著小女警跟上二人。

安新月和錢小毛都看向徐樂懷裡的小女警。

“樂哥,這女警姐姐沒事吧?”

錢小毛不無擔憂的問道。

徐樂道:“情況不太好。”

二人一聽,臉上的擔憂之色更重。

徐樂又回頭看了一眼女生宿舍樓,今天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來,到頭來還沒沒能徹底解決問題。

安新月道:“別看了,那種厲鬼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解決的,好在厲鬼不能隨便離開宿舍樓,先讓警方把這裡封禁起來,只要不讓人接近就不會出事。”

徐樂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

當下三人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這片危險區域。

錢小毛問道:“樂哥,那鬼新娘是怎麼回事,看她的樣子好像認識你。”

徐樂臉色不大好看:“我怎麼知道。”

一提到那鬼新娘他心裡就直犯嘀咕,被那樣可怕的厲鬼惦記著,換成是誰都不好受。

安新月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人鬼情未了,一段孽緣唄,是你樂哥的情債。”

徐樂頓時臉一黑,他現在很後悔,那夜要不是好奇開門看了一眼,也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那鬼新娘及時趕到,恐怕自己幾人還逃脫不了厲鬼的魔掌,這也等於間接的救了他們一命。

所以事無絕對,是福是禍誰又能說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