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雲學府

洛行雲換了件衣裳，很普通的儒袍，掃視一圈這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之後走了出去，看到劍眉星目，五官端正的洛行雲，青年眼眸有些詫異。

先前這傢伙蓬頭垢面，穿著破破爛爛的，沒想到陰影之下還有這副俊容，只不過當看到杵著柺杖，一隻腳有些變形時，微微搖頭。

可惜了，是個跛子。

“尚先生，我這樣可以嗎？”

洛行雲緊張的看了眼自身的穿著，不敢輕舉妄動，似乎怕弄髒這件衣服。

尚曉點頭“比我差點意思。”

“…呃呃，”洛行雲也是沒想到尚曉還有這副自戀面孔，心中暗誹，我可比你帥多了。

尚曉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嚴肅道“你知道你的工作了吧？”

談及正事，洛行雲也是連忙點頭。

“知道了，教孩子們讀書識字，如果發現資質不錯的孩子上報學府。”

凌雲城是浩然宗的所管轄的城池，對於學識尤為重視，浩然宗不似紅塵仙宗，紅塵仙宗練的是靈力仙法，但浩然宗就是儒道，只有開啟學宮之後，才能往上更進一步。

而越早開啟學宮對於將來的成長越有利，所以對孩子的教育尤為重視，他並沒有擔任很重要的職位，開啟學宮這事情自有浩然宗的人來做，他只需教他們讀書即可。

“那走吧，我帶你去認識認識那些小傢伙…”說著，尚曉提步走出院子，洛行雲緊隨其後。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凌雲學府，是方圓千里內最大的學府，順著一路，江北見到了五歲到十五歲的孩童練劍，彈琴，吟詩作畫，很多都是靈海境，少有幾個成為了靈臺境修士。

不過在十七八歲年紀有靈臺境修為已是實屬不易，那些靈臺境的可稱得上一句天才了。

“儒道不止是讀書，亦有琴棋書畫，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都要學，不過這裡面有一些是貧苦人家的孩子，是我們給免去了束脩，而且還給了那些家庭一些銀兩他們才得以上學的。”

“這些貧苦家的孩子不同於富家子弟，富家弟子十五歲還未開啟道宮才會被學院除名，而他們~~十二歲。”

洛行雲明白這個道理，貧苦人家是不會放棄一個年輕力壯的勞動力一直讀書的，不過學府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免費讓這些貧苦人家讀書，而且還是五六年。

“學府能承擔得起這麼大的負擔嗎？”

尚曉淡笑“何來負擔一說，學府之中有印刷，排版，書籍並不需要錢。”

說到這裡尚曉看了眼洛行雲道“雖說印刷在書上的知識很貴重，但書卻是最便宜的。”

洛行雲知道為什麼會看他，這傢伙是在炫耀凌雲學府的教育資源。

要知道在外面一本書通常是一百文，如果是特別貴重的書，高至幾百文，而在學府卻說書是最便宜的，不用想也明白是為什麼。

只要開啟學宮，便相當於有了靈力，抄書自然方便，等等~

印刷排版，不是用靈力來抄寫書籍？

可印刷排版不是很麻煩嗎，遠比使用靈力慢的多啊。

洛行雲震驚的看向尚曉。

見洛行雲反應過來，尚曉笑著解釋。

“三十多年前有人改良的印刷技術，而且還是一介凡人，不需要靈力，只需要一些簡單的工具，就能印刷大量書籍，厲害吧？”

不需要靈力，大量印刷…

洛行雲明顯被鎮住了，這可是個修行的世界，很多事情都是用靈力去完成了，修行無門檻，即使是他們凡人也能夠也是掌握了些低階煉體之法的，可不曾想他們居然另闢蹊徑，用凡人的手段獲得了凌雲學府的認可。

“那位先生在哪兒？”雖然只是一介凡人，但也足以讓他稱得一句先生了。

尚曉搖頭“那先生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離世了，我院長救下他時依然是百歲高齡。”

洛行雲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繼續問道“既然有這等方便之法，那為何沒有大面積推廣”按理來說這似乎對儒道發展極為有利啊。

尚曉苦笑“這發明是不錯，就連我們這些修士還覺得驚訝，不過那些凡人對於那玩意卻是嗤之以鼻，似乎沒有什麼是修士不能完成的”

說到這裡，尚曉覺得有些諷刺，他們都覺得不錯的東西，凡人竟然棄之如敝屣，如果不是師尊偶然發現那位將死的凡人，說不定這技術根本沒有問世的機會。

不過想想也覺得合理，仕途只有開啟學宮的儒生才有機會，凡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所以，在他們眼中。

書，好像不是那麼重要。

可……

開啟學宮很簡單啊。

洛行雲也是沒想到這些凡人竟然如此迂腐，他平日裡看的功法雖然都是用竹簡記錄，但對於書的重要性也是明白的。

“孫先生不是說要開智，教化嗎？”

就算凡人迂腐，依照儒家的性子，依照儒家想要壯大野心，應該不可能放棄宣傳那東西吧。

尚曉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洛行雲之後才道

“這不正是在做嗎？”

“即使學府的學生沒開啟學宮，但他們學到了知識，認識了字，凡俗世界有他們即可，我們這些修士插什麼手，只要不涉及功法，學府內的書籍是可以隨意翻閱拓印的。”

洛行雲聞言也是有些驚訝於凌雲學府的慷慨。

談話之中，兩人也是來到一間學堂，看著裡面一群穿著縫縫補補但很乾淨的孩童，洛行雲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

“這些學生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雖然很不想說，但你沒開啟道宮，也只適合教他們。”

聞言，洛行雲蹙眉。

“你們還把學生分三六九等？”

尚曉點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貧苦人家的孩子連字都不認識，而稍微家裡有點餘糧的，在凌雲城家中或多或少都會有幾本書。”

“如果都打亂安排，不說這些孩子能不能跟上，而且他們的內心也會出些問題，錦衣綢緞粗布麻衣，狗眼看人低的事情並不少見。”

“甚至一些孩子在學府見多了那些富家弟子，會對原身家庭產生恨意，恨為什麼他們不是富人”

對於這一點洛行雲相信，人本身就是極為複雜的存在，即使他很強，但對於人心似乎依舊沒有看明白。

不過洛行雲的愣神，卻讓尚曉以為他不信。

“別這樣看我，就是因為這種事情以前發生了過，才會把所有貧苦孩子聚集在一起的。”

“這裡是一個獨立院子，裡面有一千多孩子，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老師也是學府中較好的老師，而且品行都是過關的。”

”孩子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也不會有什麼自卑，心態問題，就算出些小矛盾，那些老師也能及時化解。”

聽完尚曉的話，洛行雲沉默了，看似是囚籠但這樣似乎是最好的安排，畢竟能覺醒學宮的人十個裡面能有三個就不錯了，他們以後都要回到貧瘠的家庭之中。

旋即他的帶領下走進了學堂，在和孩子們歡聲笑語下，孩子們也很快接受了他，時間一晃一個時辰過去了，也到了晚飯時間，陪著孩子們一同去了食堂。

簡單面膜，沒有任何肉味的湯料，一直陪同的尚曉解釋道。

“這是我們根據他們的家庭情況做出來的，比他們家中的稍微好一點，當然只是一點點，不過這也讓他們高興不已了。”

“這怎麼吃的下去？”洛行雲蹙眉。

“哈哈，你一個…是怎麼覺得這個吃不下去的。”

洛行雲此刻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是啊，他現在的身份是可不允許他說這些話，乞丐能吃飽飯就行了，連泔水都會吃的乞丐還會覺得這些不好？連忙找補道。

“我也是現在落魄了，幼年時還是能沾點葷腥，這些孩子還這麼小，吃這些長不大啊。”

“這個我們自然是想到了，菜裡面都會細微的靈力不會影響口感，但卻對他們成長有著一些幫助，而且每隔七天就會為他們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然後告訴他們一些道理，只有學到知識，只有用這些知識來武裝自己，他們才能吃到比這些還好的東西，至於為什麼不一直給他們不錯的膳食，別忘了他們的家庭，別忘了他們以後都要回去的。”

“吃慣了這裡的，他們對於家中的食物會如何看待，很多人都不是天才，沒有立刻改變家庭的力量。”

“因材施教，你應該知道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