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樣吧。”
程硯南半截身子隱匿在黑暗裡，臉頰在遠處閃爍的燈光下忽明忽暗。
虞知恆沒有錯過他眼底瘋狂的情緒：“所以呢？”
“你預設了。”他輕笑起來，“我就知道，明明按照原來的劇情發展你這時候應該早就愛上我了才對。”
得知虞知恆也是穿書者後，他幾乎毫不偽裝地顯露出本性，哪還有原先在眾人面前一絲一毫光風霽月的樣子。
“你的任務難道是攻略林殊？他不是這本書的反派嗎？”
程硯南動作熟練地抽出一根菸，拿打火機點燃後緩緩遞到嘴邊，吐出的煙一路飄遠。
“是他。”虞知恆動作慵懶地後靠到牆壁上，接過他遞來的煙放在手中揉搓著，片刻後反問，“所以你的任務物件是我？”
“是原本的虞知恆，”程硯南糾正他，“你是新來的吧？攻略主角的積分可比攻略反派的高多了，你要不換成程硯南？我把這個世界讓給你。”
“再說吧。”虞知恆沒急著回應，而是又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想想，反正肯定比你晚，”程硯南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就上上週吧，我來的時候那個熱搜事件已經過去了。”
說完他抖掉身上的菸灰，站起身拍了拍虞知恆的肩膀：“原書裡這位主角受也不是善茬，之前那個熱搜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你看著辦吧，能攻略就攻略著試試，不行再找那個反派將就一下。”
“好。”虞知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背影。
“一天內登出的話，我明天才能走。”程硯南嘆了口氣往回走，“誒，我是真不想再裝這個白蓮——”
話音未落，他陡然瞪圓眼，來不及回頭就被人從身後按住脖子擊暈。
將手中的煙捏皺成一團，虞知恆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俯視著倒在地上身體尚在抽搐的人。
半晌，他對著身後漆黑一片的地方開口：“酒店關一天，善後工作做完把他扔回去。”
黑色制服的人聽到指令後走到他身邊，一把扛起昏迷在地的人往樹林裡走去。
整個過程可能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虞知恆回來的時候，節目組剛好收到了程硯南拒絕再次參與拍攝的通知，但因為白日裡發生的爭執，沒有人過多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除了林殊。
他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
林殊縮排愛人的懷抱扒拉著他的手掌，提起剛才的事情：“你們剛才聊什麼了？”
他語氣中藏起來的那些不開心全被愛人看出來了。
“他跟我們道了歉，”對方將下巴抵在他肩上，“以後國內有關他的一切活動都會無限期暫停。”
“他說的？”林殊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對。”虞知恆垂眸親吻著他頸側柔軟的面板。
林殊哆嗦著推開他，接著詢問道：“他、他有說原因嗎？”
“寶寶。”虞知恆低嘆一聲，似乎不滿於他將心思都花在別人身上，“專心點。”
唇瓣溫熱的觸感一路向上，最後落到他耳後根，鼻尖噴灑出的氣息惹得林殊顫抖著環緊愛人。
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
“小魚......”聲音被吞沒，對方的手掌掐住他的後腰。
得虧房間裡的攝像頭都被撤走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節目組的人。
因為程硯南的退出，節目組在藏區的拍攝計劃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只要補拍完後採這幾天的行程就可以結束了。
和週週沈一告別後，林殊上車的第一時間就是登入自己的V博小號。
果不其然，他們節目超話的熱度攀升速度飛快，他眼尖地看到有條專門在討論他和愛人的帖子。
【果然還是真情侶好磕啊我說】
【程硯南你敢耍老子（尬笑流汗黃豆）】
【圈內人現身說法，c某昨晚沒錄製完就連夜跑路了】
【？？尊嘟假嘟，那他粉絲豈不得尷尬死】
【哈哈哈程粉呢？之前吵得那麼兇，這會兒怎麼都不吭聲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有時候他們的粉絲記起仇來，也真的是賤兮兮的，可愛得很。
林殊沒好意思多看，退出去後又翻開其他討論簡單看了看。
大多是嘉賓各自的CP粉在發帖，其中也不乏一些對於他們各自關係和相處模式的討論。
因為平臺只發布了第一期，後續的內容還在剪輯，觀看者對於喬苒那邊的討論風向依然很負面。
林殊切到聊天介面，他跟喬苒上一次的聊天還是在早上。
09：41
爆爆鴿：朝他哭！好有用！！！
爆爆鴿：大師多教點【鴿子著急伸腳】
林殊：【小狗埋頭皺眉思索】
林殊：哭多了也不好。
林殊：你下次多抱抱他。
爆爆鴿：啊？怎麼抱？把他抱起來？
林殊：【小狗飛快搖頭】讓他抱你
爆爆鴿：好的老師！等會就實踐！！
13：23
林殊：實踐得怎麼樣？
喬苒估計也是剛上車，看到他的訊息幾乎是秒回。
爆爆鴿：沒找到機會，他現在一直在安慰我。
爆爆鴿：氣死我了網上那些黑粉【鴿子咆哮】
爆爆鴿：看我不把他們懟得喊爸爸。
“......”林殊默默切回剛才的介面，看來他的擔心還是有些多餘了。
車子發動起來，經過他們原先住的地方時，他看到於黎牽著文玥走出來。
他和文玥遙遙對視，後者笑著朝他點點頭。
窗外的景色飛逝而過。
一個熱鬧階段的結束總是會伴隨著一些悵然若失。
還在閉目養神的虞知恆突然握住他的手，與他牢牢地十指相扣。
“還是難受嗎？”
思緒很快就被擔憂佔據，林殊用空下來的手貼到他額頭上。
體溫明明是正常的。
可從早上開始他的話就一直很少，若真細想起來，其實這兩天虞知恆狀態都不算好。
聽到聲音的人睜開眼，他的眸色淺了很多，物理上的，林殊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湊近去盯著他的眼睛看。
不是錯覺。
確實和褪色了一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