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聲音裡，似乎有些冷漠。
女孩的表情迴歸到平靜中，少年望著胸口處的項鍊，轉過身看向她的臉龐。
“去上課吧，下次再見。”
“我知道。”
“你不準看我，你轉過身去。”
“我......”
白淨初默默轉過身，眼中有些不捨，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此刻，無言才是答案。
“你這個大笨蛋......”
花若汐慢慢的朝前面走著，有些失神，眼神裡卻又帶著一股堅定。
她不敢回頭看向男孩，看到他的臉龐。
這場夢一般的開始，要迎來結束了，後悔嗎？
很多人在注視著這一幕，有猜測，有嫉妒，有起鬨，他們的話語在乎時會很大聲。
可此刻，女孩的腦海裡聽不到這些聲音。
總之，都與他倆無關。
白淨初轉身再望時，只看到女孩的身影，在遠去，似乎，已經不可接觸，無法遇見。
花若汐走著，悄悄的對自己說道：“向前走吧，少年，我會為你止步不前......”
他轉過身去，就跟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平靜淡然的走上直升機。
少年嘴中喃喃自語道：“我的大道，本就不該如此渺小......”
真正的旅途在這一刻變得明朗，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可是他的心中卻畫上了一個句號，殘缺著一個小口。
白淨初不再停留，駕駛著直升機離開這裡，當一場風波來到，這裡的熱鬧不過一會又歸於平靜。
女孩走進教室，望向窗外的天空。
男孩回到家裡，看著等待的趙啟。
“趙叔，我休息一會，下午我們就去找夜叔，我該走上程序了。”
“好，少爺你一夜未睡，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身體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錢。”
當他再次醒來，白淨初發現自己身體的疲倦感都已經消散，問了時間後才有些皺眉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我毫無知覺的睡了兩天。”
這兩天自然也是嚇壞了趙啟，無論怎麼喊都叫不醒白淨初，但他的生命體徵又趨於穩定，於是只能採取一般的實時監測以便及時反應。
白淨初感受不到飢餓感，趙啟也一直在關注他的生命氣息，沒有半分減弱反而在增強，故而也就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只感覺到現在的身體充滿了力量，但還是不能將道氣引出體外。
似乎體內的道氣在進行著某種任務或者受到了束縛，在體內不斷地遊動，像是在修復什麼。
“已經是發生的事情，那我該考慮的也只是如何進行後面的事情，正確恰當合理的解決矛盾才是我的行為準則。”
“那麼，也該去找夜叔了，我得明白來這裡的目的。”
在趙啟的帶領下，白淨初坐著車來到了黑濁夜明信片裡提及的地址。
這裡位於該城市的東部郊區，盛行風的下風向，經濟發展上卻較為滯後，更為原生態性的農村模樣，讓趙啟還以為走錯了路。
但是這裡存在一個實驗室，自然是獨屬於黑濁夜的，由他全權管理負責，不需要太多多餘的人。
這裡的環境承載力低，總的基礎設施建設上只有實驗室這邊看著好一些。
白淨初站在外面注視著，來到這裡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與之前到過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樣。
這裡的實驗室佇立在這，卻又完美的融合到這裡的環境。
“趙叔，家裡的事情就交由你打理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現在要進去了，開始我的道路。”
“好，少爺，要記得照顧好自己，有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聯絡我。”
“不管我在做什麼事情，你只要說一聲，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
“嗯，謝謝了。”
男孩望著開車離去的趙啟，而後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走進實驗室的區域。
少年很快來到了實驗室的大門口，他望著門口的攝像頭，按了按旁邊的門鈴。
人臉識別的資料已經先一步傳達到中央系統處，黑濁夜的聲音透過門鈴的擴音器傳播而出。
大門開後的身影，四目相望。
“進來吧，孩子。”
“嗯，夜叔好。”
“你先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些東西。”
“好。”
白淨初跟在他身後，在他的帶領下繞過幾個房間來到一所大門經過特殊化處理的房間外。
這裡的構建佈局特色顯得很是奇怪，有些神秘感，更多的是古代的感覺，結合了一些西方的元素。
“這是這裡的門禁卡，你的人臉資料也已經完成了錄入，現在，你來把這所房間的門開啟。”
白淨初接過他遞來的卡片，走近門禁器處放好後，金屬門緩緩開啟，似乎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開啟過。
裡面滯留著一些灰塵揚了出來，伴隨些摩擦的噪音。
“好了，夜叔。”
黑濁夜走到他的身旁，而後帶著他走了進去，房間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這裡好像什麼也沒有，卻又存在著很多東西。”
白淨初雖然淡定從容地說著，可是眼裡確實沒有看到，只是覺得一定沒這麼簡單。
四周都是牆壁，完全就是一個稍微裝修了一下的毛坯房，過於單調與乏味。
“如你所言那樣，這裡確實就是一個空房間，什麼也沒有，你並沒有看錯。”
“但是，卻也什麼都存在，無限的可能在這裡被隱藏或是埋沒，眼睛雖好，卻並不能看清我們真實世界的模樣。”
“您是想說，這個世界，光靠眼睛的觀察反映至腦海裡的思考是膚淺的，對事物的認知是殘缺的單一的，缺乏真理性的認識嗎？”
“小淨初，你很聰明，孩子，不過你要先在這裡待一會，具體多少時間由你自己決定，靜下心來。”
“感受，感知，覺察這裡，人體無需藉助任何的工具，你要審視自己的體內世界，泛通現在的世界。”
“肉眼所觀見的一切事物有光的干擾賦予你的視覺神經傳遞至大腦處理資訊，你得到的一切都是由內部生理系統處理的。”
“而現在，你要做到與其接軌，用意識去獨立感受世界。”
“嗯，我知道了。”
白淨初走到空蕩蕩的房間中央，看到離去的黑濁夜，自己靜下心來體觀自己與周遭。
很快，摒除雜念間，入神法定，白淨初開始感受到這裡的一些不一樣。
一股源自何處而不知的冰冷忽然湧現出，他感受到一種撕裂開來的觸感。
或者準確來說，是一種孤寂的星球在與另一顆星球逐漸朝著一個方向扇形分離，碰撞融合著遇到的天體隕石。
自己雖然看不到什麼東西，可就是有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周圍流動。
真實存在著，無時無刻不在穿梭自己的身體，像是錯覺一樣覆蓋了自己的神經中樞，不斷下達指令到身體的每一處神經細胞自我表達著。
恍惚間，他看到了另一種形體的事物，尤其逼真，超越了三維時空。
“夜叔想要告訴我的東西，也許只是那些細微不可見的能量粒子或者其他影響不到身體整體變化的輻射。”
“但是我卻感覺到存在著另一些奇怪的東西，看來這所房間有些不普通。”
“或者說。”
“我是在以自身為媒介，在同宇宙聯絡，試圖進行溝通。”
“那麼，這個世界真的會存在造物主嗎，一個最終的存在？”
“還是所謂的概念神，掌控一切，包括人所認知的宇宙？”
白淨初帶著自身的疑問不斷感受著，他選擇放棄這種感知，直接主以意識去遊蕩。
這種更高層次的認知帶為其來了新的體會，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動，一個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
當黑濁夜試圖開啟門時卻受到了一股阻力，費了好一些功夫才進入。
此時的白淨初依舊在感受周圍的能量物質，他的眼中帶著些不可置信。
“不得不承認天賦這種討厭的東西，小子，你的世界到底是比我龐大的多，我沒等錯人。”
“這孩子，他似乎已經被選中，周圍的能量已經在為他形成一個約束圈，在以不同的能量態試圖融入他的身體，不再是簡單的穿梭，太恐怖了。”
望著那些極速躍動的能量粒子，黑濁夜取下觀察眼鏡，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
“看來，他們的世界將由你來開啟。”
“我果然沒有找錯人，你就是世界的選擇，哈哈哈。”
看到後面的一幕，黑濁夜忽然忍不住的大笑起來，他的眼裡充滿了喜悅。
白淨初剛剛試圖領悟黑濁夜所說的這裡的存在的一切，卻感覺到還有些東西的存在就像自己沒有許可權開啟接觸一樣，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禁錮，不由得眉頭緊皺。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一股力量在阻擋我，外面的那些能量想要進入我的身體卻無法成功停留。”
“是因為道氣的緣故嗎，還是說......”
白淨初想要內視，卻始終無法成功，連續幾番嘗試無果後只能放棄。
他的身體感到很是疲倦，有一些溫和的能量粒子在圍繞自己的身邊隱隱發出光亮。
黑濁夜也正是看到這一幕才驚呼，這個少年的來到也讓他的內心變得激動無比。
不久，白淨初終於睜開眼睛，他看到在身旁處等待的黑濁夜，於是開口說道：“夜叔......”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責。”
“嗯。”
“我嘗試了許久，依舊無法看到您所說的那些事物，這裡，對我而言，似乎還潛藏著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無法探查。”
“你不用擔心，事實上你已經看到了我說的那些，而現在你無法看到的我也做不到。”
“無論存在與否，想要接近這個世界，我們的眼睛將會是最具欺騙性的。”
“你已經學會了用這個世界的基底來認識宇宙，以意識來感應宇宙無處不在的能量。”
黑濁夜說話間，帶著白淨初走出這個房間，繼續說道，“不管是物理上發現的分子、原子、質子、夸克、輕子等事物的構建，它們作為我們身體最為基礎的物質組成，而後來到物質的基礎形體，為人，為萬物。”
“世界的真實性如何並不重要，我們體內世界的發現與探索將直接性以意識為基礎維度同宇宙構建一般的穩定聯絡。”
“你以肉眼所觀測的目前所在，身體有時候也可以觸控接近，那些我們為之探索微觀世界而被發現的各種儀器，幫助了我們解放眼睛的一部分侷限。”
“我想告訴你的是，意識同你的眼睛所存在的聯絡有待開發認知，我們最為方便跳出自然人體的侷限就在此。”
“今天就先說這些，我們先去吃飯，這種事情可不能耽誤。”
“好。”
之後的幾天，白淨初老老實實的跟著黑濁夜的節奏來接觸一般性質的物理領域。
從基礎理論與實驗，親自實踐上嘗試著效率與質量的結合。
在黑濁夜的指引下，他再一次的進入了自己的意識海內，與之前的情況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意識海內的空間似乎在擴大，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爆炸般的慢性膨脹著，並且在衍生演變出一些奇怪的物質體。
當白淨初的視野介入範圍擴大時，他看到自己的面前忽然出現一個本身看不到卻感知得到的奇點。
在他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的情況裡，奇點的形體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對映進他的眼中。
“這個點應該就是那個質點了，只是這麼細小的東西我為什麼可以看到，明明只能透過儀器才可以觀測。”
“這個點似乎蘊藏了一股無窮大的力量，佔比雖小，若是釋放了那道力量我肯定會自我蒸發死亡，反倒像是一個龐然大物的縮影被以某種手段投影到了我的意識海內。”
忽然間，奇點的形體在逐漸變化擴大，白淨初只憑眼睛便可以看到一粒塵埃般的小點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被動上的看到，剛剛的那種感覺來自於奇點的主動表達，他才可以看到。
白淨初暫時將其視為一個質點模型存在自己的意識海內，但是同以往的那次認知而言，這一次的質點讓意識海內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開始觀察著質點的變化，起初只是在上下浮動，時不時的會散發出一些白色兼雜灰色的氣體出來。
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後，白淨初確信白色的氣體就是道氣。
“拋卻形體的認知，這些所謂的顏色沒有光的反射接觸，那麼都是無色黑暗。”
“那麼我的意識海內又是以什麼為媒介而有光的存在，可以與現實世界達到某種臨界相通嗎？”
“一般而言，質點屬於理想模型，置於一定的研究中，它不存在體積以及性狀，只是一個點便於整體性的觀察，可我眼前的這個點有些違揹我的認知了。”
白淨初起初並未感受到質點的形狀，只是發現那股力量的強大。
“一旦我選擇接近這個模型，周圍的空間就因此而發生一些變化，它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點，充斥了整個意識海。”
每當自己想要靠近這個點時，白淨初所看到的是這樣一幕：點的形態忽然急速擴大，瞬間成為一個形體錯亂的龐然大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直接佔據了整個意識海，那股威壓竟令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離譜，這是要顛覆我的認知嗎？”
說完後，白淨初本想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忽然也在變大膨脹，只不過是有些比例的同等速擴大。
那個點忽然間以更快的速度變小，直到自己居高臨下再也無法看見，而他的身體也跟著佔據了整個意識海，恍若一個星系之大的神威巨人在宇宙中行走。
“相對而言的大小對立嗎，有些相對論的味道存在，卻又不是，我似乎在覺察一種更為神聖的待知理論。”
白淨初認真分析著眼前的這種情況，臉上的微表情變化著，整個人顯得沉著。
“不妨試試以道氣來圍繞住我的身體，並且透過道氣來進行對等聯絡，能量是守恆的，如果我的身體無法擴大，那麼道氣帶來的效果也許別有一番洞天。”
幾番嘗試無果，白淨初卻發現那上面的道氣在因此變得更為純粹，自己的反而顯得如此渾濁不堪，所蘊含的力量突然渺小起來。
“你既然願意以點的形態出現在我的意識海內，那我便以人的認知體系，為你束縛一個面，或者，建立一個無相多維的時空吧。”
“這裡，畢竟是我的意識海，我將是此唯一的至高。”
白淨初雖說如此，還是小心翼翼的操控著體內的流動道氣走出自己的身體，而後將其不斷細分稀疏為很多較長的線條。
他以神識操控著這些線條規律性的建構多組等差性的大小矩陣圍困住這個點。
然後，從四面八方散出的溫和道氣緩緩流動向質點，質點卻在此時一瞬間躍出這個掌控面，飛躍至無相矩陣的中心上空，有些稜狀體的味道。
忽然，白淨初的面前出現一個巨型的幻化物拿著錐體處刺向白淨初，他回過神來立即閃避，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使得這裡有些晃動。
意識海因此變得不平穩，有些失控。
他閃過這一擊後，質點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又變為了一個極為渺小的點，主動的將自己的點狀形體覆蓋進白淨初的眼中。
他本看不到，但質點在主動賦予他這方面的感知。
“你這樣就很奇怪了，要我接近你，卻又選擇拒絕，是我的開啟方式不對嗎？”
“依照夜叔所說，這個點一旦出現，就會因為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來審視，從而採取相應的措施解決。”
“我的點既然可以幻化為其他的物質形體，估計有一些道氣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它，道氣才會存在於我的體內。”
於是，白淨初果斷後退幾步想繼續觀察，卻發現自己似乎陷困於一個場中無法走動，他的生命體徵在被動的吸附於質點。
忽然間，那個點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瞬刻間穿過自己的身體，他根本反應不了。
不過，除卻自己可以正常活動後，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質點去了哪裡，自己已經感應不到它的氣息。
“有些奇怪，我這次怎麼維持了這麼久的意識海狀態。”
疑惑間，白淨初還是繼續關注著自己意識海內的情況。
在搜尋一番後他看到了質點的位置，它的軌跡已經不可捕捉，從原先的準動態真正的動態無序化。
“我得冷靜些，這裡的情況本就會枯燥，我不能輸在第一步。”
白淨初在這片微微光亮的黑暗裡想要找尋到質點的位置，試圖摸清它的運動規律，猜測下一個可能出現的大概範圍位置。
這個天真的想法很快磨滅，比大海撈針更為無奈的是質點的運動軌跡似乎接近於量子的測不準原理。
他的大腦不可能快速思考預測出點的位置，哪怕是可能的大致範圍，似乎是質點在干擾。
質點偶爾間穿過他的身軀，白淨初的一些負面情緒被釋放，他的神識正在被質點的奇怪力量侵蝕。
一種帶有法則性的力量壓在他的頭頂旋繞為實體形態的幾根能量柱體，白淨初被這股威懾壓迫跪倒在地。
“冷靜些，不可遇事慌張。”
“寧靜自我，不破不立，想殺了我，你不妨試試。”
附註：（2023.11.13晚上修改完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