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境
傍晚，夜不凡低著頭走進自己的院子，一臉沮喪的喃喃“這麼好一個跟師父促進關係的機會，自己就這麼…。”
夜不凡煩惱的跺跺腳，大手撓撓髮絲，想到自己在師父面前發呆，顫抖，等等一些怯懦的表現，就是一臉後悔。
“真是蠢死了，師父肯定已經對我失望了吧。”
夜不凡低著頭，眼底帶著一抹黯然，緩緩的拉開門，走了進去，一下子趴在床榻之上。
“啊，師父好不容易跟我吃一頓飯啊…”
夜不凡此刻也無心修煉，趴在床上一臉沮喪，其實夜不凡是有些擔心的，因為這近一年的時間，夜不凡跟師父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巴掌都能數過來，夜不凡感受到師父的冷淡，即使心理安慰自己，可是依然害怕師父會不喜歡自己。
夜不凡就這樣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但是夜不凡並沒有因此頹廢，因為他知道他不能休息，他不能讓北孔村的鄉親們死不瞑目，他要為阿爹阿孃報仇。
他每日跟許卿筱一道上跑圈，逐漸的日積月累，夜不凡也能跟上了許卿筱的步伐，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夜不凡終於可以提前結束跑圈，下午能擠出半個小時修煉道法。不過風雨無阻，他的身子倒也練得頗為壯實，至少不再會跑一圈就氣喘吁吁了。
而自那次之後，夜不凡就再也沒有跟師父有過接觸了，唯一的注視便是湖中央的倩影，期間的飯菜也是師姐給師父送去，而夜不凡卻誤以為師父不想跟自己吃飯，這讓夜不凡心裡頗為頹廢。
但是卻反過來激發到了夜不凡努力修煉的決心，他渴望得到師父的鼓勵，渴望與師父、師姐一起吃飯。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夜不凡卻始終無法突破至太清經的第四層，期間師姐也會指導自己分享經驗，但是修煉這件事本就是欲速則不達，更不是光憑經驗便能突破的，只是時日越久，夜不凡的進步卻是慢無可慢。
夜不凡對此倒是不太在意，自知資質不算妖孽，也知道自己修煉至太清經第四層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但是每念及此事，夜不凡還是心中有些焦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信念，還有師姐的教導的話語，更不想讓師父失望，心中又是一熱，便又堅持了下來，雖然這一路上坎坷艱難，但是他性子就是倔強，還是撐了下來。
而夜不凡院子較大，白天跑完圈跟師姐一起吃晚飯，便馬不停蹄的開始修煉太清經，嘗試驅物而動，如此時光流逝，悄然而過，已經過去了一年。
一年後的一天，陽光明媚，天藍如海，瓊玉峰遠山雲霧繚繞，美不勝收。
許卿筱拎著飯籃遞給夜不凡，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
“小師弟，這幾天師姐要回開陽峰一段時間，今天的菜餚你便給師父送過去吧。”
夜不凡看著許卿筱遞過來的飯籃，眼底帶著一抹顫抖，隱隱約約有些懼怕，遲遲沒有接過來。
許卿筱注意到夜不凡的神色，知道小師弟懼怕師父，便是笑著開口“小師弟，這件事你遲早要做的，以後師姐要是有事離開瓊玉峰，師父的伙食可就由你負責了。”
“再說了，師父只是性子冷淡，但是心還是很溫柔的，這兩年，師父可有責怪過我們半點。”
夜不凡聽著自己師姐說的話，目光閃爍著掙扎，兩年時間，夜不凡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與師父說的什麼話，在哪裡說話，在什麼時間段！
與其這樣的對待，夜不凡甚至渴望被師父責罰，哪是罵兩句也好。
夜不凡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躁動的心，隨即伸手接過飯籃，牽起一絲笑容“師姐，交給我吧。”
許卿筱看到夜不凡露出笑容，伸出修長如玉的指尖在夜不凡的額頭上點一下，笑著嗔道“你啊，別多想了，還有師姐呢。”
夜不凡看著師姐親暱的舉動，她的聲音猶如秋風一般，吹送走了夏天的燥熱，臉上的笑容如同嬌豔綻放的鮮花一般燦爛。額頭上傳來些許涼意，失望的心情也突然被一股清泉帶走。
是啊，這兩年時間，師姐對自己也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陪自己一起玩耍，陪自己一起修煉，陪自己一起吃飯，還時常如同大姐姐一般教導自己知識，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更是鼓勵激勵自己，從未冷落自己一分。
可是當夜不凡拎著飯籃走到瓊湖竹屋面前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激動顫抖的，夜不凡駐足原地。
周圍瓊湖波光粼粼，碧水青天，周圍竹林搖曳，幽香沁人心脾，寧靜如斯的地方，夜不凡心裡卻是無法平靜。
不行，我答應師姐了，更何況，師姐說的也對，萬一哪天師姐離開瓊玉峰，自己也要擔負起照顧師父的責任。
夜不凡深呼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剛準備邁步的時候，竹屋門突然開啟，一襲白衣似雪的師父走出來。
夜不凡愣住了，心裡一顫，師父怎麼出來了，剛安慰自己的話瞬間忘掉了，腦海跟斷片一樣，呆在原地。
珺鈺一雙美眸落在發愣的夜不凡身上，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放下吧。”
夜不凡身軀一顫，低下頭走到珺鈺的身旁，將飯籃遞到珺鈺面前，一臉拘謹。
夜不凡低著頭，都感覺冷汗從額頭上冒出，格外的不爭氣。
珺鈺伸出玉手接過飯籃，看著夜不凡拘謹如斯，輕輕搖頭，緩緩轉身走入竹屋裡面。
“筱兒不在，這幾天你便陪我在瓊湖之央修煉吧。”
說完，夜不凡突然一顫，師父…要我跟她一起在瓊湖之央修煉？
夜不凡眼角帶著一抹喜色，生怕師父反悔，連忙出聲“謝謝師父！”
夜不凡看著緊閉的竹屋，心裡一陣高興激動，似乎想要一蹦三尺高，但是害怕被師父批評留下不好的印象，夜不凡連忙深呼幾口氣，平復一下心情。
但是當夜不凡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是如同一下被誇讚的小孩一樣，張開雙臂在竹林裡面如同小鳥一樣飛舞，歡聲大笑，迎著涼涼的夏風，心裡一陣興高采烈。
可是當第二天來臨的時候，夜不凡發現自己根本就靜不下心。
瓊湖中央，夜不凡坐在珺鈺的身後，一股淡淡的幽香傳入夜不凡的鼻腔，此刻的夜不凡根本沒有心情修煉，平日裡輕鬆無比的屏氣凝神，今日卻極為困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夜不凡心裡一陣苦惱，眼角睜開一絲縫隙，看著身前白衣如雪的師父，青絲如同白雪一般搖曳，肌膚如玉更是欺霜勝雪，長長卷卷的睫毛更是冷凝寒霜，幽清絕豔，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冰清仙子一般。
“不可偷懶。”
帶著清風的話語傳入夜不凡的耳中，令夜不凡身軀一顫，身前的師父不知道何時睜開美眸，餘光看了一眼夜不凡。
夜不凡心頭大驚，連忙收回目光，手足無措的道“對不起，師父！”
說完，夜不凡閉上眼睛，快速運轉太清經的功法開始修煉。
就這樣夜不凡跟著珺鈺修行了三天時間，這三天夜不凡可謂是毫無進展，修煉總是分心，被師父開口責備，但是夜不凡更多的是喜色，因為這樣夜不凡感受到師父的關心，她並不是不在乎自己的。
夜不凡用心壓抑心裡的躁動心，可是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什麼在搞怪，導致夜不凡總是修煉時不自覺睜開眼睛，似乎在故意讓師父責備提醒。
不過三天後師姐回來了，卻是帶來了一陣噩耗，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夜不凡也是愣住了。
二師兄死了，被魔教妖孽斬殺…與二師兄一起犧牲的還有開陽峰的兩位師兄！
師姐回來的那天是滿臉傷感，面色上全是猶豫和遲疑，當她紅唇顫抖開口的時候。
夜不凡明顯的注意到了自己清冷如雪的師父，那冷凝如霜的睫毛清顫了一下，她沒有多餘的神情，僅僅是出聲安慰了一下師姐，便轉身走進了竹屋。
自那以後夜不凡接下來修煉的時候，瓊湖之央便沒有了那道白衣倩影，而師姐也是沉浸到一種悲傷的情緒之中，這段期間對自己也是有所疏忽，但是夜不凡也知道她們二人的情緒，期間的做飯的任務夜不凡便自己攬了過來。
之前有跟師姐學習過，雖然第一次做，勉強可以入味，就這樣瓊玉峰悲傷的氛圍持續了一段時間。
院落之內
夜不凡躺在床上，一雙眸子怔怔天花板，腦海卻不由浮現聽到二師兄死訊時候師父那輕顫的神情以及師姐那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己也是心裡不好受。
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二師兄，但是他能清晰的明白失去身邊親人的感受，那是一種窒息的痛，痛的無法呼吸，痛的無能為力，宛如身墜煉獄一般，周圍的一切都是昏暗的。
夜不凡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想起那日師父只是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可是夜不凡卻依然敏銳的捕捉到師父平日裡冰冷如雪，如同山澗一股清流的眸子底劃過一抹感傷，不知為何，夜不凡那時候心裡居然突兀的冒出一個這樣的問題。
要是我也死了，師父可會為我感傷？也許會…
這個想法嚇了夜不凡一跳，夜不凡猛地坐直身體，甩甩頭，眼中全是驚懼之色，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北孔村的兇手還沒有找到，我還有仇恨等著我去報，我不能死！
心裡的信念讓夜不凡瞬間澆滅那燃起的絲絲火苗。
夜不凡連忙站起身來，在屋子裡面跳幾下，緩解一下複雜充滿壓力的神情。
“呼，呼，呼…”
夜不凡蹦蹦跳跳一會，腦海中的想法淡去了很多，夜不凡平復一下心情，突然感覺到嗓子有些幹，想要喝水，夜不凡目光移向木桌上的茶几，不知怎麼來的興趣，雙手快速變化，淡藍色的光芒圍繞著夜不凡的雙手浮現，隨著法訣轉換，夜不凡忽然右手伸出兩指對著茶几，微微上挑。
只見茶壺在夜不凡凝視的目光下居然晃了晃，細不可察，輕微的發出來“吱吱…”
可是依然逃不過夜不凡敏銳的目光，不過夜不凡心裡還是有些懷疑的，收起右手，撓撓頭，應該是自己錯覺吧。
“哎。”夜不凡嘆口氣，試圖想象著自己能夠達到師姐那種境界的情形，施展仙門仙術，然後以一種完全放鬆的神態，絲毫沒有在意施展的姿勢，輕鬆釋放著威力巨大的仙術。
夜不凡突然又是突生勵志，咬咬牙，看著那邊的茶壺，想要再次嘗試一下，再次對著茶壺指去。
那一個瞬間，彷彿是精緻，而自己就如同一個小丑一樣擺弄著姿勢。
夜不凡很是正常的接受了，突然有一些頹廢，雖然剛才那是幻覺，但是並不傷心，理所應當的接受自己的失敗。
可這時，那茶壺突兀的又動了一下，就是那麼輕輕的，微微的，像是沉默很久才反應過來一樣。
夜不凡突然愣住了，揉揉眼，可是此時茶壺已經恢復平靜，但是那一幕一直在腦海中迴盪。
“剛…剛…茶壺應該動了吧！”
夜不凡眉梢掠過一抹欣喜之色，一次是眼花，但是第二次應該不會這麼巧了吧！
夜不凡本該平靜的心理瞬間如同翻起了滔天海浪一般躁動，夜不凡再次伸手朝茶壺指去，茶壺頓了頓，果然是顫了顫。
“真的，居然是真的！！！”
夜不凡驚呼一聲，眼中全是欣喜若狂之色，自己居然真得讓茶壺動了！
“不行，必須抓緊時間修煉，我就不信今晚喝不到茶！”
夜不凡看到自己的進步，立刻便是想到趁熱打鐵，腦海中的疑慮也被自己的進步驅散。
今天必須讓茶壺飛起來，不然今晚渴死也不喝茶！！！
就這樣，夜不凡一個人在屋子裡面不斷的嘗試著，一次，兩次，三次 、四次……
茶壺的顫抖的幅度也是發生了肉眼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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