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做錯了嗎?
魔尊好孕不斷,還想綁住我? 夏與冬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鳥背上年如松捻著鬍子,笑眯眯看著二人。
“宗主!?”江妙妙一臉驚訝。
修仙界不僅能御劍飛行還能御飛禽走獸,只可惜她修為低下,如今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不過她會制符。
年如松姿勢矯健地一躍而下,身後還緊跟著一個年輕的小弟子。
“我方才聽到你說要離開宗門?”年如松皺起臉問。
江妙妙瞥了眼玄知線條流暢的側顏,委屈巴巴道:“弟子都沒幾日好活了,玄知仙尊還讓我去領罰。這般冷漠無情的地方,我不想待。”
年如松反應很大。
江妙妙身上的好東西不少,她無親無故。等她死後,這些遺產都會充歸宗門所有,四捨五入就是他的。
離開宗門萬一被別人撿漏了怎麼辦?
“領罰我看就算了,咱們宗門講究德化仁愛,關懷下輩。你時日所剩無多,快活享受餘生才對。”年如松面上一派和藹可親。
江妙妙忍不住給他豎個大拇指,“宗主大善呀,妙妙謝過宗主。”
玄知抿著唇,半晌冷淡道:“宗規法度一視同仁,江妙妙聚眾鬥毆是事實,不能因她如今是弱勢就格外開恩。”
江妙妙望過去,只見這人眉眼清冷淡漠,他唯一的溫情都只給了阮甄甄。
“你非罰我不可?”江妙妙問。
玄知側身,看了她一眼,語調冷淡,“不過一視同仁罷了。”
“好,那她呢?”江妙妙指著阮甄甄問。
玄知道:“甄甄身子才好,等她痊癒再提。”
阮甄甄臉上一陣通紅,“師尊,甄甄可以領罰。”
玄知擰起眉,眸中不忍。
江妙妙冷笑了一聲,再提也就是再也不提。
這心還真是偏到太平洋了。
江妙妙深吸一口氣,剛想口吐芬芳,下一秒鼻腔一陣溼癢。
她下意識摸了一把,只見白皙的手背上都是溫熱的血跡。
我……我要死了?她升起一陣害怕。
不,這才中蠱五日,沒有那麼快。
她瞬間想到這幾日的胡吃海喝,心中下了結論,只怕是上火了。
這鼻血來的正是時候。
“好,我領罰,玄知仙尊想如何罰我,悉聽尊便。”
江妙妙兩眼一閉,順勢一歪,不湊巧就倒在身側的玄知懷裡。
玄知低垂著眼眸,睨了眼懷裡的江妙妙和法袍上的血漬。
江妙妙佯裝蠱蟲發作,意識模糊的喃喃自語道:“嗚嗚嗚,反正都沒人愛我,我還是早點死了算了。”
她慘白的臉色讓人心生憐憫。
玄知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如松看不過眼了,嘆了聲,“沒想到這才幾日蠱毒就發作了,錦瑟年華就要直面死亡,命運弄人呀。”
他語氣微帶責備,“玄知啊,你說你也是,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某將死之人歪歪頭,把鼻血糊在面緞上好的玄色法袍上。
玄知一滯,垂眸。
附在胸膛間的衣料一片濡溼殷紅。
他額間跳動兩下,忍住把江妙妙扔出去的衝動。
“告退。”玄知橫抱起江妙妙離開了。
望著二人的背影,年如松砸了下嘴,“你瞅瞅,生前不對人好點,快死了著急有一個屁用。”
年如松身後的小弟子乾笑道:“師尊,那位師姐還沒死了。”
“那不是遲早的事情,我剛剛探了下她的靈脈,生死也就個把月的事情。”年如松唏噓不已。
“沒想到這四十九日蠱發作如此之快呀。”
小弟子心懷惻隱,問:“師尊,那蠱蟲除了渡給至陰體續命之外就沒有其他解蠱之法嗎?”
年如松捋了把長鬚,意味深長道:“有也可以說沒有,若與古月神血脈之人雙修也可續命,只可惜這世間擁有純正的古月神血脈之人寥寥無幾。”
小弟子心生憐憫,那師姐只能活活等死了。
江妙妙第一次被除了爸爸以外的男性公主抱,十分不自在。
她回想起前世,有一回夜間,她高燒四十二度,胖爸鞋都來不及穿抱著她一路狂奔去醫院。
也不知怎麼的,她鼻尖一酸,淚珠順著眼角止不住地往外流,就像找到一個宣洩口。
玄知一頓,腳步有些沉重。
他真的做錯了嗎?
放任鳳司溟引蠱,以江妙妙的性命換甄甄的命。
修仙一途,天賦比努力重要,以宗門利益來看,一個靈心慧性的好苗子自然比資質平平之輩更重要。
看著沉浸在傷心中的江妙妙,玄知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愧疚。
江妙妙哭著哭著就睡了,等再醒來時,身姿頎長挺拔的人還在。
你怎麼還在?
她差點脫口而出。
“仙尊沒有離開,難道還想罰我?”江妙妙問。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玄知緩緩道:“我仔細探過你的靈脈,並未發現蠱毒發作的跡象。你既然無礙,我就放心了。”
江妙妙冷不住輕笑一聲,“玄知仙尊,你這遲來的關心不覺得挺虛偽嗎?說白了你也是鳳司溟的幫兇,默許了他對我的傷害,如今又表現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假不假?”
“你不覺得虛偽,我還覺得噁心。”
玄知僵在原地,風光霽月的仙尊,何曾被人如此嫌棄過。
他墨黑的眸子注視著江妙妙,眼神複雜。
良久,玄知面有愧色道:“此事,是我對不住你,你有何願望,我都儘量滿足你。”
江妙妙破顏一笑,“好呀,我想去望仙鎮一趟。”
望仙鎮?
那是蒼玄宗的地盤。
玄知思索片刻,應下,“此去望仙鎮,御劍而行需三個晝夜,你未築基也無法御劍,我會讓鈺恆陪你去一趟。”
二師兄段鈺恆雖然嘴欠,可實力不錯。
江妙妙勉強點頭。
翌日,天光大亮。
江妙妙在大殿門口看到了段鈺恆,這是自上次見面後,二人首次單獨一起。
不得不說段鈺恒生了副好皮囊,眉目俊挺,髮絲隨風凌亂飄動,雙唇薄而淡粉。
若不是臭著臉倒也稱得上翩翩美少年。
江妙妙慢悠悠地跟在段鈺恆身後。
“你磨磨蹭蹭幹什麼?”段鈺恆轉身,雙臂交疊在胸前,沒好氣道。
想著怎麼打發掉你啊。
江妙妙垂下腦袋,心虛:“沒什麼,想著沒幾日好活,有點彷徨無措。”
段鈺恆定定地看著她,半晌哼笑一聲,“你這般弱小,修行界本就不適合你,若沒有這事,日後你也怕是活不長的,倒不如看開點。”
“……”
江妙妙的火氣“騰”地一下升起來,“二師兄,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真是讓人火大啊,怎麼,你的嘴就跟抹了大便一樣啊?”
段鈺恆的臉瞬間黑了,他勾起一抹嘲諷,似笑非笑道:“三師妹,此去望仙鎮路途遙遠,你說,途中你要是從飛劍上掉下來,我是救還是不救你呢?”
江妙妙最大的優點就是拿得起放得下,該認慫時絕不逞強。
下一秒,她抬眸,揚起一個甜甜的微笑,“二師兄,你別生氣,剛剛我有口無心的。”
段鈺恆哦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涼,“那你說,究竟是誰的嘴跟抹了大便一樣?”
江妙妙呵呵乾笑一聲,“我,我,行了吧。”
段鈺恆很滿意。
二人來到宗門石碑處。
段鈺恆雙手結印,召喚出飛劍,拎著江妙妙的衣領凌空而起。
乘著飛劍,江妙妙回頭望了一眼細雨菲菲中的黎山宗,心情莫名平靜。
段鈺恆已辟穀,可江妙妙不行,她不僅要按時吃飯,還要睡覺,上廁所。
一連五日,二人終於到了蒼玄宗的地界。
段鈺恆的臉也臭得不能再臭。
“二師兄,我餓了。你能停一下嗎?”
段鈺恆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還是調轉方向,落在了一處人間村落外。
“你是豬嗎?一天吃六頓?”
江妙妙摸了摸鼻子,哼哼兩下,倏地狡黠一笑,“二師兄,沒想到你的臉看著臭臭的,說的話倒是挺氣人的。”
段鈺恆眸子陰沉。
倏忽,空中飄來一陣異香。
段鈺恆瞳孔驟然微放,一手握住劍,持與胸前。
“捂住鼻子,到我身後來。”
江妙妙一愣,才意識到這話是對她說的。
這人說話氣死人,不過危險時候還想著她,倒是有幾分可靠。
思緒一閃而過,江妙妙立馬恢復正常。
霎時,一股更濃郁的異香撲鼻而來。
段鈺恆壓根來不及反應,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江妙妙,“你?”
話未說完,段鈺恆“嘭”地一聲倒地。
江妙妙蹲下拍了拍他的臉,見對方毫無動靜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段鈺恆要不是沒對她設防,壓根不會這麼輕易被放倒。
她也沒想過害其性命,有本命劍在,他也不會有事。
異香只能維持兩個時辰,時間一到,段鈺恆就會醒來。
江妙妙抓緊時間,偽造了一個往反方向的痕跡。
做完一切,她用上輕身符,一路疾風向望仙鎮跑去。
而關押月蒼漣的寧幽塔就在蒼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