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齊墨

回事務所上班沒兩天，齊墨邀請自己一起下樓吃個簡單的晚飯，蘇時汀很有有夫之婦的自覺，發微信問於修可否與同事一起吃飯。

【於修：特地來問我，齊墨？】

【蘇打水：大神神機妙算，在下佩服】

【蘇打水：所以可以嗎？】

【於修：我說不可以就不吃嗎？】

【蘇打水：那是當然！】

【蘇打水：只不過會略微失去一丟丟我心中於神大度、明理的形象罷了】

【於修：我在乎這種形象？】

【蘇打水：嗯……】

【於修：去吧去吧，我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雖然得到了首肯，蘇時汀也不信於修毫不在意，畢竟他曾經把齊墨當成自己的頭號情敵，點的餐上了便拍了張照片發給於修，以及店裡的狀況。

【蘇打水：店裡人聲鼎沸，鑼鼓喧天，於大人放心】

【於修：[准奏表情包]】

吃上飯的時候，齊墨在一旁開口道：“你和於修……複合了？”

蘇時汀一愣，齊墨並沒有於修的微信，自己也沒發過什麼朋友圈昭告天下，齊墨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呢……”

齊墨目光微閃，勾唇苦笑：“這兩天我看你開心了很多，有時候一舉起手機便開始露出笑容，這種笑容，他離開後我就未曾在你臉上看到過，我曾想也許只要我堅持，我也能讓你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回來了，我才知道，我不行……”

蘇時汀不知該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齊墨，不是你不好，是我的心太小，他早已經在我的心裡紮根了，無論你有多好，亦或是其他人有多好，我心裡都沒有再多的位置可以騰出來了……”

這些年，齊墨確實對自己很好，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們一起讀了研，齊墨和自己申請了同一個導師；畢業和自己進了同一個律師事務所，還和自己申請在同一個專案組；這麼多年，自己每次和同事提到對什麼吃的有興趣，他總會記得，然後去買來，大多數時候會買一堆，分給所有同事她便不好再拒絕；自己總是加班到深夜，常常也能看見他的身影，直到自己下班才一同離去；諸如此般……

大概是明白蘇時汀心裡已容不下任何人，齊墨也從不讓自己為難，就算是邊上的人再是如何起鬨，齊墨也只是笑笑不理會，然後照常對自己好。

她曾經和齊墨坦白過，自己已經無法接納別人，希望齊墨可以去找另一個可以值得他對她這麼好的女生，不希望他繼續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齊墨卻只淡淡地笑笑：“你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做這些，是不值得的呢？”

蘇時汀覺得自己不值得齊墨如此對自己，守著一個永遠無法達成的期望，又如何值得呢？不過，她也無法去置喙他人眼中是否值得的命題，包括齊墨。

蘇時汀曾經問過：“我有哪裡好呢？我並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喜歡我什麼？”

她記得，齊墨好像思考了很久，才說：“這種感覺很微妙，我從一開始便知道你有男朋友，發現自己不自覺的被你吸引時，我刻意避開去關注你，儘量少一些和你的接觸。可是情感這種事情，又怎麼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呢？我只是凡人而已，不免控制不了自己的內心，在我意識到的時候，我的目光已經不自覺追隨著你。如果具體問我喜歡你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可能比起擁有你，我更希望你能想以前一樣開心，看見你笑的樣子，我好像也會跟著笑……於修離開你的時候，我還內心非常邪惡的覺得，終於等到了這種時候，我終於有機會了。可後來才發現，我錯了，我寧願你永遠能和他開心的生活，我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於修回來了，他們又複合了，他終於又看到了蘇時汀毫無保留的笑容。

齊墨有些落寞，又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說：“時汀，你不用覺得抱歉，從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他們都怪我太過膽小，不敢向你表白，只有我自己明白，如果我把那句話說出口了，你只會更快地將我推開……”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這樣很好，你現在這樣就很好，至少，你很開心……我雖然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了，但是，能看到你又能這樣笑，我就沒什麼好遺憾的，畢竟他如果不回來，我可能也一輩子無法做到帶給你快樂。”

蘇時汀坐在那裡，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只好埋頭吃著晚飯，確實，一切都是齊墨的一廂情願，可是承受著對方這一廂情願的自己，又有些不忍心。

難道要和她像所有婉拒他人的模板一樣，告訴齊墨，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嗎？這種模式化回答放在這一刻，好像又有些殘忍了。

如果她從來沒遇到於修……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她遇到了於修，於修在自己的人生中如此濃墨重彩，任誰來都不可能替代於修。

齊墨見蘇時汀不再說話，還下意識安慰著：“別這麼愁眉苦臉的呀，我是真的替你開心，本來……我們也只是朋友，他回來了，我們應該……還是朋友吧？”

蘇時汀緩緩抬起了頭，齊墨此時真摯的看著自己，她又如何能說出無法再繼續做朋友這種話呢，她輕輕扯出一個笑臉，點了點頭。

她明白，齊墨這樣的人，說著以後還是朋友，卻一定會重新回到安全距離，就和曾經於修還在自己身邊時一樣，齊墨從不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情，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語。

他從來，不會叫自己為難。

晚上下班於修來接自己時，她剛上了車於修便問：“齊墨知道我們已經複合了？”

蘇時汀扶額，這一個兩個怎麼都和神運算元似的：“你怎麼知道。”

於修：“猜的。”這並不難猜，蘇時汀的表情很好揣摩。

“對，你猜的很準。”蘇時汀已經不想再問對方如何猜出來的了。

“你說了什麼？”於修好奇。

“我說我們恩愛無比，我一輩子只認定你一個！”

於修知道蘇時汀不可能和齊墨說這些，但他聽到這些話時卻依然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