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珂跌坐在地上,一臉吃痛。

方疏溪走過去把她拉了起來,小聲道:“你前男友來了,你們咋就這麼有緣?這都能碰上。”

徐珂聞言,抬頭尋找程景,眼底欣喜躍然。

程景一身炮灰,視線定格在她身上,確認她沒事,嘴角上揚和她們打了個招呼轉身離開。

徐珂跟上去叫住他。

其他人在後面吃瓜,從領域出來的軍人詢問方疏溪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問我不如去問程景。”她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詢問無果,眾人只能默默吃瓜。

徐珂追上程景,跟在他身後兩三步的距離,看著高大健碩的背影,喉嚨彷彿被堵住一般,喊不出口。

伸出手,想要觸碰對方的手,卻又放下了。

程景知道她在後面,特意放慢了腳步,心裡斟酌詞句,一樣不知如何開口。

徐珂內心鬥爭許久,扯了扯他的衣袖,沒成想他突然停下,一個沒止住撞上堅硬的後背。

她驚呼一聲,揉揉撞痛的鼻子,緊接著鼻頭一酸,是重逢的喜悅。

程景輕嘆一聲,轉過身來,捧著她的臉用手指把眼淚撫去。

“怎麼來海市了?這很危險的。”

徐珂點頭,聲音帶著哭腔道:“我知道,不用擔心我,你過得還好嗎?”

“剛開始不好,現在習慣了。”程景苦笑道,“看樣子你現在過得不錯。”

“嗯,如你所想,確實如此。”

風聲掀起一陣沉默,兩人就這樣面對面不說話,恰逢大雪將至,雪花飄落在徐珂的頭髮上。

程景抬手把那小雪花拂去:“你們來海市有什麼事吧,我能幫上麼?”

徐珂搖頭,“小事,謝謝你。”

“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你也是。”

風聲在耳邊狂嘯,似乎在嘲笑她的無動於衷,氣氛焦灼,心裡也十分著急,快說啊,快說點什麼,要不然他走了!

好半晌,她才道:“哥哥,一會你們要去哪裡,回部隊嗎?”

“嗯,回部隊。”

“那我可以去找你嗎?”

程景一愣,遲疑了。

認真回想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分手,是因為兩人經常因為觀念不同而吵架,在吵架的過程中把他對她的感情逐漸消磨了。

沒了感情的關係再維持也沒有意義,便提出了分手,當時徐珂也受不了他那看陌生人的眼神才同意分手的。

分手之後,他又懊惱又愧疚,可長痛不如短痛,再這樣下去只剩下無盡的爭吵和折磨。

還有感情嗎,他捫心自問,是有的。再看到徐珂心裡是止不住的歡喜,獨自生活的日日夜夜時常也會想起她,回想以前在一起的點滴。

但他從沒想過回頭,他不是個輕易做出決定的人,所有的決定都是他思考良久後的結果。

現在答應她,會不會讓她誤會?不答應吧,又違背內心,她也會很傷心,此時心裡一團亂麻。

兩人都很彆扭。

徐珂有自己的驕傲,既然他已經做出決定了,分手後也沒有打擾過他。只是這一次,她失蹤後他竟然也在著急尋找,那雙眼神可不像是沒感情的樣子。

糟糕,戀愛腦要長出來了!

見程景久久不回答,她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再見。”

頭也不回地跑了,再晚一些就給人家看見眼淚了,那多丟臉。

程景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滿眼惆悵。

或許互不相見是最好的選擇。

徐珂在風雪中抽泣了一會,用紙巾擦乾鼻涕,眼睛鼻子紅紅地和小夥伴匯合。

林可綺已經聽方疏溪說了徐珂前男友的事,見她紅著眼睛回來就知道是個爛瓜,不好吃。

和方疏溪一人給一個徐珂大抱抱,安慰她。

徐珂心裡暖暖的,整理好心情和大家一起去軍醫院。

林可綺給吳浩宇身上的傷上好藥,找出大巴鑰匙開車門,忘了要收拾醫療物品這件事。

吳浩宇幫林可綺收好醫療物品,扶著白鋒銘上車,後者對他很是滿意,笑得眼睛都不知道在哪了。

大巴前方是軍車,後方是三輛大貨車跟著,裡面裝著病患,再往後就是軍隊的人走路跟著。

徐珂壓抑自己往回看的想法,靠在玻璃窗上,看著遠方的風景出神。

車隊沿著公路前進,天空陰沉沉的,大雪紛飛,煙灘的海浪帶著雪花漂浮,把貝殼沙粒推上岸,又捲了下去。

過不了多久,這片海就會結成冰面。

冷,看起來真冷啊。

她還是沒忍住回頭看,尋找心中的那個人。

走路上的軍隊披上冬裝一路前行,可衣服毛絨都爛出來了,又舊又髒。徐珂皺起眉頭,她們每“洗劫”一個城市,就會捐東衣服給各個基地,更不用說軍方了,而且這海市的軍事基地還是排在全國前三的,怎麼給部下發的衣服都這麼……破爛不堪。

軍隊的人卻沒什麼怨言,有得穿就不錯了,心裡都在期盼趁著雪沒堵路早點回去。

某個隊的隊長為了渲染氣氛,喊隊友唱歌。

接著整個營的人都在唱歌,氛圍活躍起來了,程景在一旁笑著沒唱歌,心事重重。

兩個小時後,總算到了全市最大的基地——恆河基地。

基地旁邊就是部隊,小隊打算先去找市長拿了物資再去軍醫院。

事情卻沒小隊想得那麼順利。

她們已經在基地候客廳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接待員服務態度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林可綺對吳浩宇道:“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師父,我們出去看一下什麼情況。”

吳浩宇鄭重點頭:“學姐你去吧,我一定會看好師父的!”

白鋒銘和茶的手頓了頓,瞥了一眼他。就直接叫師父啦?雖然我覺得你小子人還不錯,但我這寶貝徒弟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喜歡的,哼!

女生組找了個藉口糊弄接待員就出去了,往居民區走。

村口大樹下都沒人聊天,居民樓更甚,死氣沉沉的。

田裡也沒什麼人,只有七八個人在給自己的田地鋪棚。

徐珂感覺奇怪:“就算是被喪屍突襲,損失慘重,一個城市的人也不能少成這樣吧?”

其餘兩人覺得很有道理,卻想不明白為什麼沒人出來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