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青雙手胡亂抓著按住自己的那個瘦骨嶙峋、又臭又髒的男人,奮力掙脫自己被壓制住的兩條腿,用力蹬在男人的腹部,將男人掀翻在一旁。

沒等男人再次撲過來,仲青青抓起自己身邊能夠到的最大的石塊,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腦袋上。

趁男人還在懵逼中,仲青青不管不顧地再次砸向了男人。

男人開始還想掙扎著起來,邊用手擋住仲青青的石頭,邊想重新將仲青青按住,嘴裡還罵著臭娘們,我特麼弄死你。

但卻沒想到仲青青比他更狠,連續幾下重擊讓男人沒法再蠻橫下去,血流滿面的同時身體也倒了下去。

仲青青瘋狂地再補了幾下,見男人不再動彈,才鬆開石塊,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又忙爬了起來,到處找著,嘴裡喊著:“媽媽!媽媽!……”

在一塊大岩石的後面,仲青青找到了自己的媽媽,媽媽為了保護她,被人推到了石頭上,撞暈了過去。

仲青青連忙扶起媽媽,看見媽媽滿臉是血,手忙腳亂地掐著媽媽的人中。

仲媽媽悠悠醒來,看見女兒還好好地在自己面前,想起剛才的事情,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到處檢視女兒的狀況,還好,仲青青除了臉上有些淤青,衣衫更加破爛以外,其他都還沒什麼大礙。

仲媽媽緩過了氣,問女兒:“你沒事吧?”

仲青青用自己的袖口給媽媽擦了一擦臉上的血:“媽媽,痛得厲害嗎?”

媽媽搖搖頭,還有點暈。

仲青青扶著媽媽起來:“媽媽,壞人已經被我用石頭砸暈了,但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

她看到那些人去追其他同行的倖存者去了,只有被自己砸死的這個人,覺得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起了欺負之心才留下來的。

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仲青青先到男人身邊拿走了他的揹包,運氣不錯,揹包裡還有大半包的紅薯,看來這些人不知道打劫了多少倖存者,又搜了一下男人的身上,居然發現一把匕首,仲青青毫不客氣的放進了自己的包裡。

拉上媽媽,兩人往反方向相互攙扶著逃跑。

天快要黑了,仲青青也不知道她們跑了有多遠,但天一黑,到處啥也看不見,已經不再適合繼續趕路。

兩人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打算躲過今天晚上再說。

吃了點乾糧,互相攙扶著坐在兩塊巨石的夾縫中,仲媽媽摸著仲青青和自己一樣枯瘦如柴的手臂,還想著安慰仲青青:

“青青別怕啊,咱們這麼多苦都吃過來了,這次也一定能挺過去。”

仲青青在黑暗中苦笑,媽媽一直用樂觀來鼓勵和保護她,她也想保護媽媽,但接二連三的災難讓仲青青感覺越來越無力。

現在的她,甚至覺得再回去選擇,她更願意選擇死在災難爆發前夕,記憶就暫停在那時的快樂幸福而不是現在的地獄級災難。

仲青青把頭靠在媽媽肩膀上,這些自己心裡的想法,是不能告訴媽媽的,現在兩人互相依靠,就是彼此的希望。

晚上的荒野裡,溫度要比白天更低,兩人依偎著都睡得不太踏實。

突然,仲青青感受到一種危機,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四周,手上卻輕輕地捏了捏仲媽媽。

仲媽媽輕輕動了一下,多年的默契讓仲媽媽知道,有危險在靠近,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只回捏了一下仲青青。

仲青青另一隻手伸向了自己身邊的木棍,那是在逃跑路上撿的小臂粗細、長約一米的樹枝製作成的,既可當手杖也可以護身。

現在有點月光透出,仲青青藉著月光也看到了前方十幾米處閃著幾個綠色的光點。

她明白過來,不是白天那些惡人追來了,而是她們遇到了餓狼。

大災難這麼久,整個自然界也一樣被破壞了,能夠生存到現在的生物,大多都是憑著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

但仲青青覺得,自己和媽媽的運氣快要用完了。

現在的狼,已經是經過很多次物競天擇留下來的,別說戰鬥力已經強上很多,就是現在找食不易的狀況,狼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兩個難得的食物。

更何況,仲青青定了定神,數了一下月光下反射的綠光。

她悄悄地給仲媽媽說:“媽,應該是狼,最少有四隻。”

仲媽媽愣了一下,她也明白遇到四隻狼是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她拉住仲青青,順手也握緊了自己手上的木棍,故作輕鬆道:

“我努努力,能打三隻。”

仲青青腦殼痛,“媽媽,別開玩笑。”

仲媽媽擺出一個打捧球的姿勢:“別小看你媽,年輕時去過草原,老牧民教過我,我來引開狼的注意,你逐個擊破。”

“記住,狼的鼻子和脖子是弱點,你別緊張。”

仲媽媽堅定的眼神感染了仲青青,仲青青點點頭,也學媽媽擺好姿勢,兩人背靠岩石,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些綠光。

綠光越來越近,狼群難得發現活物,大機率是不肯放棄的。

兩人終於看清楚這群狼的時候,狼已經離她們只有三米距離了,果然有四隻,在僵持了幾分鐘之後,狼終於動了。

仲媽媽大聲地尖叫一聲:“青青,尖叫可以壯膽也可以嚇嚇它們。”

仲青青也大聲道:“明白,媽媽!”

明顯看到狼群往後縮了一下,這招打了它們一個措手不及,狼群又停下來了。

雙方又互相對峙著,仲媽媽悄悄給仲青青說:“雖然咱倆氣勢很足,但看這些狼的體型,估計也是餓了幾天了,你小心點。”

仲青青眼睛盯著狼群,心裡在區別,右邊第二隻體型比其他要大些,又站得比其他狼靠前,估計是頭狼,待會兒自己最好先把它收拾掉,嘴裡答著媽媽的話:“恩恩,右邊第二隻應該會先出動,媽媽也小心。”

果然,這次沒有等到幾分鐘,右邊第二隻狼一聲低吼,其他狼都跟著吼了一聲,一起迅猛地往兩人撲來。

一場惡戰開始,仲媽媽揮舞著木棍想先對付頭狼,仲青青一拉媽媽,邊說著媽媽我來,邊衝上去往頭狼脖子上招呼。

頭狼戰鬥經驗豐富,生生地頓住身形,等仲青青一棍落空的瞬間重新撲了上來,仲青青返手一棍又逼退了頭狼。

仲媽媽見仲青青衝了上去,一大步跨上去在仲青青周圍揮了一圈,沒有明確的打擊目標,只為擊退其他三隻反撲上來的狼,其他的狼被仲媽媽打斷了進攻的步伐,如願地為了躲開棍子往後退了兩步。

兩人重新站在了一起,背靠著背。

仲青青調整了舉木棍的姿勢,乾脆挑畔地看著頭狼:“來啊,你再來啊,看老孃給你把脖子打斷。”

災難來臨的7年,仲青青早就明白只有狠才能活下去,不管對人還是動物。

仲媽媽也不甘示弱:“幾個狼崽子,咱娘倆沒道理會被你們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