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曆1252年10月18日晚

夜幕籠罩大地,萬籟俱寂之時,一支神秘的軍隊如鬼魅般潛入了距離曇河三里外的茂密森林之中。他們身著灰色鎧甲,行動迅捷而無聲無息,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這些灰甲士兵並未點燃篝火,亦未搭建帳篷露營,甚至連身上揹負的兵器和輜重都未曾卸下。整個隊伍沉默不語,唯有那沉重的呼吸聲在林間迴盪,透露出一種緊張壓抑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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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曇城之內,登仙羚軍團的營帳外,數不清的火堆錯落有致地散佈開來。篝火熊熊燃燒,不時發出噼啪聲響,火星四濺,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跳躍的火苗映照著周圍的一切,給寒冷的夜風帶來一絲難得的溫暖。

每個篝火前都圍坐了一眾著藍色盔甲計程車兵,他們歡聲笑語地談論著,好似如今是太平盛世一般。

最中間那最大的篝火前圍坐了數量最多計程車兵,他們也都臉帶笑容地談論著。

一個黝黑大漢氣喘吁吁地擠進了這一火堆旁的人群裡,叫喊道:

“快給我上點吃的來,修城牆可把老子我給累壞了。”

立馬就有穿著藍色甲冑計程車兵給他端來了一碗熱乎的濃稠肉湯,大漢二話不說就往嘴裡灌。

“小心點刃鯊,別嗆到了。”一位坐在靠裡面位置的高大人士說道,話畢,眾人都大笑起來。

這一眾人正是登仙羚軍團的將士們與百夫營的武夫們,高大人士便是百夫之勇,吞天鯨。

而他的左手邊,端坐的正是登仙羚的統領,鄧安將軍。

“看來刃鯊兄過於勞累,不知是否還能上陣殺敵?”鄧安將軍打趣地問道。

“少廢話!”刃鯊喝完湯,碗用力一放便道:“即便來一百個反賊,我也能照樣全部殺光!”

眾人齊聲喝彩,鄧安將軍不禁稱讚道:

“有傲氣,軍中正需要你這樣的勇夫!”

說完,鄧安又轉頭對大夥說道:

“將士們!吃飽喝足,不久或將有一場硬戰要來了!”

“喔噢!”將士們吶喊起來。

他說的不是空話,昨日早晨,鄧安親自率領一隊偵察兵踏過曇橋,小心翼翼地向外偵查,發現不遠處的村鎮出現了穿著灰色甲冑計程車兵,這不禁讓他焦慮萬分。

曇城雖有曇河所護御,然守城之兵少之又少,如遇強敵,獨木難支,免不了受圍城之困。

所幸,意料之外的百夫營到來,給他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給我們講講百夫武會的故事吧!吞天鯨大人!”一位將士問向正在喝著肉湯的吞天鯨。

“是啊是啊!我們都沒去看過呢!”有人附和道。

“一場武會而已,打打殺殺不太能記得了。”吞天鯨放下碗,謙遜地說道。

玉茹此時也走到鄧安身旁,盤腿坐下,鄧安慫恿道:

“將士們想知道東膏力士的威風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簡單說說吧。”

吞天鯨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視著他,他慢慢開口道:

“百夫武會之緣由,無需贅言。我等靠氣力謀生之人,自恃武藝精湛,又有豐厚賞賜,參加之意自是強烈。

然欲入百夫武會,其所需考核甚為嚴苛,入選者皆可稱已為百夫之勇。憶及彼時,那處地方實乃青玉乃至他國高手之匯聚之地,罕見之七雷鍛武器亦有兩三把。

不過武會之規下,我等亦只能用尋常武器,點到為止便罷,不過即使如此,能人仍舊是能人。

武會共百人而分十組,每組各置十人,十中之一可謂勝者,得皇帝陛下贊旨後入百夫之冠列,遂而再分五人一組再戰,決出二者進而爭取百夫冠首。

我不過一介莽夫,不幸與龍騰將軍同組,結局不必多說。”說道這,吞天鯨臉上多了幾絲惋惜又有幾分敬佩,感慨地說道:

“錦龍將軍真乃在世武神也!手中器不過凡物,卻在其手中如有神助,翩翩起舞如龍游戲水,頃刻間寒光已至,我等只能在錯愕之間倉促躲閃,亦難逃其快如驚雷,猛如落石般的攻勢。

雖心有不甘也無濟於事,只能坦然接受敗者事實,不過百夫武會於我等而言卻未止步於此,其亦有規定,各組敗者依先後順序再分置九組,最次者組先行決鬥,決出唯一勝者晉級入二次者組,十人再鬥,再決出勝者,依次進行,最終勝者可得與百夫之冠末尾者比拼之機會。”

這時一直聽著的刃鯊突然拍了一下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那記憶可熱乎著呢!大哥可是從敗者裡一路打到與那馬嶽將軍交手的呢!當時敗者裡可沒人能擋大哥!”

吞天鯨擺了擺手示意刃鯊坐下,謙遜地說道:“過譽,過譽了,我也不過幸運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同馬嶽將軍交手亦讓我印象深刻,若我記憶沒有差錯的話,馬嶽將軍當時是新就任禁軍統領的吧?”

鄧安點了點頭表示吞天鯨的話無誤,隨即吞天鯨繼續說道:

“馬嶽將軍之槍法神鬼莫測,看似尋常卻又突現奇異,不過片刻分神,眼中已顯寒光點點,雖惜敗於馬嶽將軍而未成百夫之冠,對此我也已經滿足了。”

登仙羚軍團的眾人都安靜地聽著,努力幻想著那一場盛大的比武大會。

“未曾想如此盛大又如此激奮人心,沒有親眼所見,真乃遺憾啊。”鄧安將軍感慨地說道:“軍中限額,又有邊防之事纏身,未能入青城賞百夫之勇猛,天運不佳啊。”

“將軍此話過獎了,我等之武藝,於青玉各將軍而言不過班門弄斧罷了。”

“話雖如此,你們的武藝相較於尋常者已遠勝也。我還有一問,你們的名號又是何人所取?”

“名號入武會之前,自取而已,曾幾何時,青玉正鼎盛,百夫們多有不用真名而自喚名號者,我等亦是如此,遂如今多知百夫之號而不知其名。”

“原來如此。”鄧安說著,拿起了身前的水杯站了起來:“多謝吞天鯨兄的只言兩語便使眾將士知曉那盛大的武會,今日臨戰不能飲酒,我等以水代之,敬百夫們一杯!”

“喔!”眾將士以齊聲敬之,遂一口飲盡杯中水。

“夜已近深,眾將士整理片刻,便去休息吧。”說罷,眾將士們開始整理行李,而在鄧安剛想同玉茹等隨從回營帳中時,突然西北方向的城牆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鐘聲,戰事襲來的號角聲悠悠地傳到夜空之上。

眾人皆呆愣在原地,只有鄧安反應了過來,大聲吼道:

“敵襲!西北!”

言罷,鄧安如離弦之箭般飛速衝向西北城牆,與其同隨的還有一眾反應過來的百夫。

他們急促地奔跑著,遠遠地便看見城牆上無數火把所發出的紅光,在夜晚是多麼地耀眼,於此同時還有不斷的喊殺聲從遠處傳來。

鄧安雙手伸向背後,“唰”地一聲抽出了雙鐧,臨近城牆時便雙腿用力一蹬,雙鐧猛地打在城牆之上,依靠不間斷地打擊,鄧安飛快地登上了那七八米高的城樓。

剛登上城樓便有一陣箭雨撲面而來,鄧安用雙鐧於身前快速連打,將箭矢紛紛彈開,而前方已有數位登仙羚將士受箭而倒在地上,城樓上只有寥寥幾十位士兵。

“將軍!有敵人淌水直衝曇城而來!”

不用士兵答話,鄧安已衝到城牆邊向遠處望去,只見穿著灰色盔甲計程車兵正整齊地踏過曇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