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太監在帷帳外戰戰兢兢地喚道。
陛下少有貪睡的時候,快卯時了還沒醒,可再不起早朝就得遲到。
齊曜被驚醒“唰”地睜開眼睛,他難得睡得這麼沉,精神舒爽,他動了一下,冷不丁碰到懷中的柔軟,身體一愣。
一小團整個人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裡。
他驚慌無措地差點要將人給丟出去。
這麼大的動靜,懷中的人自然被驚動了。
她小手揪住男人胸前地衣裳,意識還未清醒,嘴裡含糊地嘟嚷。
齊曜沒聽清她嘟嚷什麼話,他慢慢地將衣服從小姑娘手中解放出來。
小心避開人撩開帷帳出來,他微微吐氣,額上出了點薄汗。
“陛下。”帳內傳來嬌嬌的聲音。
其實皎皎在太監進來時就醒了,方才在裝睡,她伏在榻上饒有興致地等著皇帝的反應。
齊曜身子一僵,慌不擇亂地丟下一句:“你接著睡。”留下個冷硬的背影。
內室用屏風隔出了一個更衣間,宮人手捧朝服等著,齊曜素來不習慣他人侍候更衣,自已穿好出來。
皇帝讓她繼續睡,但她現在扮演的是一個一心愛慕皇帝的女子,皇帝都起了,她作為一個伺候他的嬪妃繼續賴床肯定不妥。
再者,萬一皇帝覺得她恃寵生嬌,引起他的反感反而不美。
茗晴掛起帷帳,皎皎披著一頭青絲出來。
宮人捧著洗漱用具,見皎皎出來行禮請安:“美人。”
“怎麼起了?”齊曜見皎皎出來了,心間有種別樣的感受,心口飽脹脹得難受。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名為害羞。
“妾身睡不著了。”皎皎微笑道。
她取過宮人遞來的帕子,一雙素手浸溼帕子擰乾,走到皇帝的身前,抬手為皇帝擦臉。
她的發頂將將到皇帝的胸口,因此做這個動作要舉著手。
“朕自已來。”齊曜出口拒絕。
他又不是沒手沒腳,哪用的著她伺候小兒一樣。
皎皎面露委屈,傷懷道:“昨兒個陛下不讓妾身伺候,是不是嫌棄妾身。陛下乃萬乘之君,坐擁天下,俊美威儀。後宮佳麗三千,皎皎蒲柳之姿,陛下看不上也是常理之中。”
她越說越難過,顯然是認為自已被嫌棄了。
竟如此想親近朕……
過了一瞬,齊曜彎腰,為了配合張美人的身高,低頭湊近無奈地說:“擦吧。”
皎皎一愣,杏眼眨巴,遲鈍地沒反應過來皇帝的話。
“不是說要為朕擦臉嗎,快擦吧。”齊曜不自在地提醒。
她雙眼一亮,滿臉認真專注,彷彿在幹什麼大事。力道格外輕柔,細緻至極。
近距離看得更仔細,皇帝的肌膚緊緻細膩,完全不似有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她心中嘖嘖稱奇,也不知皇帝怎麼保養的。
面上的力道輕而癢。
齊曜垂眼,她玫瑰花瓣的小嘴因認真地微微嘟起,長睫毛卷翹,一眨一眨地似心口撓動的羽毛。
猛然,右臉傳來一股溫熱的觸感,齊曜瞳孔顫動。
“陛下生得真好看,是天下最俊美的男子,皎皎真幸福,能做陛下的女人。”皎皎雙頰緋紅地表達情意,美眸波光流轉。
“放肆。”齊曜摸著被親的右臉,惱怒叱道。
他從未見過如此直白孟浪的女子,竟敢這樣非、非禮,冒犯他。
女登徒子!
宮人們被皎皎的動作搞的懵了,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菘藍擔心地看著主子,主子在宮外時性子也不是如此啊。
皎皎後知後覺地趕緊跪地,結巴地告罪:“陛下,皎皎失禮,皎皎只是情不自禁才——”
絳雪殿宮人們:果然啊,主子是愛慕陛下才……都是情難自禁之舉,原來如主子這樣的美人碰到愛慕的男子也如尋常凡人。
情不自禁?
齊曜耳根灼熱,甩袖落荒而逃,好似後面有餓狼在追著,走得飛快。
皇帝的近侍們愣了一瞬,明白陛下沒有罰張美人的意思,趕緊對著張美人告退,急匆匆去追上皇帝。
他們心裡嘀咕:張美人真是剛猛啊。
茗晴和菘藍過來扶起皎皎,“主子,您沒事吧?”
皎皎微笑,搖頭示意她沒事。
***
壽康宮。
“曜兒那情況如何?”太后美滋滋地用早膳。
聽說昨夜兒子翻了絳雪殿的牌子,現在也不稱呼兒子是臭小子了。
兒子開竅,知道拱人家的好白菜了。
哎,雲皎那麼美,生下的孫子孫女該多好看啊,男孩女孩最好都像她,改善改善齊家的基因,省得又生出個小冰塊。
像寶珠就遺傳她。
太后心裡想著,一邊和旁邊安靜用著早膳的太上皇說。
太上皇認真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為妻子夾菜,並“嗯”一聲給予妻子回應。
談到愛妻與愛女,他有說不完的話:“嗯,寶珠似你,與你一般活潑可愛……”(此處省略N字,太上皇是妻奴和女兒控。)
寶珠似愛妻,無論是外貌還是脾性。寶珠幼時,總讓他覺得見到了小時候的愛妻,讓他愛極。
因此他給女兒取名“寶珠”,意為他齊羨與餘呦呦的掌上明珠。
“奴才給太后、太上皇請安。”壽康宮總管太監王公公回來了。
“娘娘……”王公公欲言又止。
太后昨兒個聽說陛下終於入後宮了,今日心情極好,可……
“有什麼事直說便是。”太后和善的地笑。
“外面都在傳,昨夜絳雪殿沒叫水。”
“沒叫水是什麼意思?”太后有一瞬耳鳴。
王公公移步過來,掩嘴低聲道:“昨晚陛下沒臨幸張美人。”
餘呦呦:誒呦,臭小子是柳下惠啊[○・`Д´・ ○],那麼個大美人睡在旁邊,還能坐懷不亂。
這到底是不行呢還是喜歡男的(Ps:沒有說同性戀不好的意思)?要真喜歡男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太后正要說什麼,殿外的宮女進來通傳,宮裡的娘娘們來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