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救上來後，美人又喚“四姐姐”，吳貫才明白這落水的不是張五小姐而是四小姐。
也不知中間是出了何差錯，這設計的人竟成了受害人。
吳貫是家中次子，上有長兄下有受寵的幼弟，現在還沒有功名在身，在家中不太受重視，家中對他的未來仕途助力不大。
因此不管是嫡長女還是嫡幼女，他都不吃虧。
且聽說這嫡幼女自小身子不好沒有養在身邊，沒養在身邊的情分肯定比不上張四小姐。
這五小姐的確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錯過這樣一個美人是有些可惜，但如此美人他自覺無福消受。
所以思忖片刻，那他何不如將錯就錯。
那頭的大夫人聽到丫鬟的稟報，聽到女兒落水天塌下來似的腳軟得要站不住，嬤嬤趕忙扶住人。
“嬤嬤，快。”大夫人慌張地催道，扶著嬤嬤快步趕去。
幾位夫人對視幾眼，派身邊的下人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
王夫人到時，醫師診過脈，只是昏過去了，人沒有大礙。
“母親。”皎皎杏眼紅紅，一瞧便是哭過的樣子。
“大伯母。”張雲惜低著頭不敢看大夫人的臉色。
大夫人檢視了女兒面色，聽醫師說沒事鬆了口氣。
“張伯母，此次為了救人雖事出有因，但到底碰了令愛的身子，我愧疚難當，還請伯母放心，我必會給四姑娘一個說法。”吳貫一臉歉意、真誠鄭重地說。
五官相貌端正，外表看過去有幾分才氣，待人接物不失風範。
大夫人臉色稍緩，聲音勉強平和，強笑道：“要多謝吳二郎了，今日事急改日我們張家必有謝禮。”
對吳貫提的婚事閉口不談，在她看來這吳貫委實是配不上她女兒。
大夫人側頭吩咐丫鬟下人，張羅著將人帶回府。
“裴小姐，多謝貴府今日的照料。小女情況不好，還請轉告殿下我們便先行回府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王夫人福身道。
裴氏兩姐妹立馬扶住大夫人，愧疚極了：“是我們招待不周。”
今日宴會熱鬧竟出了疏漏，是她們安排的不妥當，叫人家姑娘落了水。
她們哪裡知道是人家自已起了歹心，害人不成反害已呢。
*****
回府後，大夫人便發了怒。
今日跟著張雲歡參宴的丫鬟們瑟瑟發抖，生怕夫人將她們打殺了。
“養著你們做什麼吃的，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讓你們跟在小姐身邊，竟讓小姐落了水。”
大夫人抄起杯子砸向丫鬟，瓷器碎落在地，丫鬟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撲通跪下，膝蓋跪在碎瓷片上立時滲出了血。
膝蓋傳來刺痛，丫鬟痛得臉一皺卻不敢起身。
丫鬟伏地不停重重磕頭，脆響聲讓人聽著心驚，不一會兒額上便青紫地高腫出了血，她們卻顧不及了，口中不斷地喊著饒命。
“說，怎麼回事，小姐好好的怎麼就落水了。”大夫人拍桌，厲色問。
“回夫人，今日席上，小姐們玩飛花令，出了些新奇的玩法……”丫鬟跪在地上一字不落地說著席間的情況。
大意是席間熱鬧，小姐們人擠著人，許是一個不注意才致小姐失足落水的。
“還有，小姐落水後，裴小姐立時喊了會水的嬤嬤丫鬟來救小姐，哪成想吳公子突然跳下去將小姐救上來。”
大夫人眼皮一跳，皺著眉問：“你是說當時已經有人比吳公子先跳下去了？”
“是，是夫人。”
“奴婢沒有記錯，吳公子是後面才跳下去的。”丫鬟用力點頭，流著淚道。
既是已經有下人跳下去，那為何吳貫非要再跳下去呢，難道會不知道他的舉動會於女子有礙。
今日之事不簡單，必是歡兒被人算計了！
“母親，咳咳。”裡間女子略虛弱的聲音傳來。
大夫人連忙起身進去，摟住女兒，接過嬤嬤倒得水喂：“我的兒。”
張雲歡喝完水，拽住大夫人的手，恨聲道：“母親，是那賤人！是那賤人推的我！”
“誰，是誰害的你？母親饒不了她！”大夫人咬牙暗恨。
“是張雲皎那賤人！”
*****
皎皎沒有回自已的院子，帶著菘藍徑自趕來前院書房。
“五小姐。”下人行禮，他臉微紅，五小姐真好看，不敢細看連忙低下頭。
“父親可在？勞你去通稟一下，我有事找父親。”
下人應聲進去，很快便出來了。
恭敬道：“五小姐，請。”
“多謝。”皎皎頷首，溫柔道謝。
她緩步走進院子，守門的下人為她開門，皎皎進去轉身說：“菘藍，你在外面守著。”
“是，姑娘。”菘藍應道。
“父親。”皎皎跪下，裙襬在地上堆成一朵花。
“欸，快起來，你這是作何？”張紀元臉上著急道，疾步過來想將人攙起。
“父親，您聽我說，今日女兒犯了件大錯，實在是愧疚。”皎皎本就有些紅的眼睛潸潸落淚，珍珠似的滑落。
她往後挪一步，拒絕男人的攙扶沒有起來。
犯了大錯？莫不是在長公主府給他惹出了什麼麻煩事？
他琢磨著臉上沒了笑。
張紀元沒再虛假的笑，冷眼垂視著地上的女子：“你做了什麼？”
皎皎對張紀元的反應不覺得有什麼異常，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罷了。
“今日，女兒在宴席上，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力想將我推下水，便下意識地拉住了那人，那人身形不穩就落了水。”
“可，可誰想到落水的人，落水的人會是——”她聲音哽咽似傷心又似愧疚，幾欲說不下去。
“是誰？”張紀元心中咯噔一下，別是什麼得罪不了的人家。
“是四姐姐。”女子傷心地垂淚。
不是什麼得罪不了的人就好，他一口氣沒松完才反應過來落水的人是誰。
等等，是歡兒？！！
“女兒不知道會是四姐姐推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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