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調令

三日後，李翔接到了兩份命令，一份是關於現役軍人專業退伍的具體命令，另一份，是關於燕破嶽的調令。

李翔隨即，帶著燕破嶽的調令，前往醫院去接應燕破嶽出院，同時呢，也將自己即將專業回地方的訊息告訴未婚妻。

在李翔先和未婚妻聊過天后，李翔便找到了救援家裡的恩人——燕破嶽。

而這個時候，燕破嶽正在整理服裝，整理行囊準備出院。李翔看著剛剛穿上常服的燕破嶽道：“燕破嶽同志，把你的行囊給我。”

燕破嶽道：“連長，你這……”

李翔道：“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你跟我先走一趟吧。”

燕破嶽眼見無法拒絕，只好將包裹行囊給到了李翔，李翔隨即將包裹裝上車，並給燕破嶽開了車門。燕破嶽不好意思的上車坐在了副駕駛之後，李翔也坐在正駕駛的位置上，他開著車帶著燕破嶽來到了一處界碑附近。

隨後，二人下車，在路上走的時候，燕破嶽問道：“連長，這不是回到團部的路啊？”

李翔回答道：“小子，我又沒說，咱們一定要回團裡報道啊。帶你走個地方先。”

李翔反過來關心道：“不過，有一個問題，你小子傷口都好利索了嗎？”

燕破嶽聽到李翔的關心，回答道：“報告，比原來更加的結實了。”

李翔聽到燕破嶽的回答，心裡有了一絲的安慰，隨即給了燕破嶽一個眼神，示意燕破嶽跟著自己走。燕破嶽當然能看懂李翔想幹什麼，便整理好了自己，跟著李翔一起，向著李翔帶路的前方前進。

李翔和燕破嶽走在了這樁子田野之上，看著這茫茫的綠色。而等李翔停下腳步，燕破嶽也跟著停下。不過，燕破嶽很好奇，李翔為什麼會在這兒停下。

看著李翔摸著前面的碑石，燕破嶽心裡有了自己的判斷。李翔在摸過碑石後，對燕破嶽道：“這是我曾經在武警邊防部隊時期，每天巡邏必經的地方。我帶著你，來看看，我過往生活戰鬥過的，這片土地。”

燕破嶽看著李翔悲傷的眼神，直到他心裡一定有事兒了，不過，他不好說破，因為，自己也是有秘密隱瞞著對方的。不過，他還是對連長李翔道了謝。

李翔聽到燕破嶽的道謝，回答道：“你救下了我的媽媽，還有未婚妻，理論上，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燕破嶽看李翔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會提這件事，所以，在上車的時候，一言不發，其實早已想好了對策。燕破嶽回答道：“應該的，理論上，您的母親，是軍屬，您的未婚妻，是軍屬，軍嫂，我們救自己人，是應該的。

這還只是小範圍。如果往大了說，他們是人民，而我們是人民子弟兵，我們用自己的青春，鮮血乃至生命捍衛人民子弟兵的榮譽，捍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你說對嗎，連長。”

李翔聽完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兄弟，作為你老哥，我告訴你個秘密，千萬別往外傳。”

燕破嶽點點頭，不再說話。

李翔隨即說起了自己曲折的戀愛經歷。據他所言，李翔自己和曉婷，倆人是高中同學，自己在二十歲左右入伍，她已經大學畢業，考入了某中學，任了教。十年後重逢，她未嫁我未娶，經過見面等，我們確立了戀愛關係。

而確立戀愛關係後，我們見過兩次面，每次黏糊三個月，就要分開。當然，戀愛開始到現在，也已經六年了。

而這六年來，她一直在等著我能娶她，不過，因為咱們的工作特殊性，或者說，我不想讓曉婷，同其他軍嫂一樣，每年來隊待一個月，又得離開。反反覆覆。

燕破嶽聽到這，問道：“連長，咱們隊裡不是有軍屬隨隊這個條例嗎？”

李翔道：“是，有這個條例，不過，你用腳趾母應該也能想得到，咱們所處的這個位置，狀態，面對的形勢，都是些什麼。如果，曉婷隨軍，面對的又會是什麼。”

燕破嶽聽到這裡，聯想起自己曾經的往事，便不在言辭。李翔接著他的話，暢享著等自己轉業退伍，在給曉婷一個像樣子的婚禮，自己隨後去機關單位上班，每天和老婆雙宿雙飛，不用擔驚受怕。

當然，每一次自己在家裡下了決心，但一歸隊，就把這些決心拋諸腦後，忙起了隊裡的工作，無暇顧及家庭及其他事情。當然，自己也是有不捨在裡面。

就這樣，翻來覆去的拖著閆曉婷這個未婚妻，好姑娘，整整六年。李翔說道這裡的時候，哭起了鼻子。燕破嶽安慰道：“連長，不用哭了。我知道你的感受，你捨不得連隊裡的弟兄們。但，因為這次事件的刺激，你可能堅決想要退伍，對嗎？”

李翔擦乾了一波眼淚和鼻涕，回答道：“對。我和指導員以及團長政委都彙報過了。我媽因為我拖著姑娘，不放心我這個敗家子，冒著這麼大個雨季，來到隊裡，就為了要麼我回家，要麼我娶了人再歸隊這麼個二選一的選擇。總之，我不能再拖了。”

燕破嶽道：“你這也太著急了。連長。”

李翔道：“我不能不急。我亦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出事。正常講，幹部專業這件事，一般是年底提交申請，由機關黨委，幹部局，等相關單位，稽核過後，才會准予退伍專業。一旦說過了年關，就得再等一年。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冒險，在雨季來隊裡找我。”

燕破嶽道：“連長，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苦衷。我們全連弟兄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

李翔道：“謝謝。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我推開醫院大門，看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躺在病床上，我心如刀割。前者是我的母親，幸虧有郭魁。後者，傷的更嚴重的，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若非你創出奇蹟，我可能會在也見不到他們了。”

燕破嶽道：“連長，奇蹟，是有契機的。我們相信，團結能勝過一切。”

燕破嶽的話，不無道理。李翔聽過後，道：“你能這麼想，最好。而我媽媽開口罵我的時候，我心裡除了慶幸，還是慶幸。隨後，曉婷噘著嘴吧和我要親親的時候，我也覺得，慶幸。幸虧你小子在我的連隊裡，幸虧，你小子在部隊裡。”

燕破嶽聽到了連長李翔的話，回答道：“連長，你願意帶著我們的時候，你應該也就意識到了，我們這些新兵，可能犯錯，可能犯傻，可能調皮，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當兄弟需要，國家需要的時候，我們，願意獻出一切，乃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