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哎,快醒醒,上學時間到了,娘已經給你備好了熱乎乎的紅薯飯和窩窩頭,可別耽誤了早讀。”

老母親一邊在堂屋裡忙碌著,一邊朝左側的小房間高聲喚道。

那張經年累月的老榆木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碟金黃飽滿的紅薯塊,旁邊是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窩窩頭,雖然樸素,卻散發著能喚醒味蕾的樸實香氣。

七歲的黎白聽到母親的聲音,稚嫩的小臉蛋上瞬間浮現出一絲清醒。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用力伸了個懶腰,然後手腳並用地從炕上爬起,熟練地穿上打了補丁卻乾淨整潔的衣服,小手還抓了兩把亂糟糟的頭髮,試圖讓它們顯得整齊一些。

最後他帶著幾分孩子特有的慢悠悠步伐,走出房門,步入這個雖物資匱乏卻充滿溫情的早晨。

黎白接收記憶又是六七十缺衣少食的特殊年代,司黎白自幼失去父親,他與母親趙盼盼和哥哥司賈仁相依為命。

兩個姐姐被早早嫁了出去彩禮用來貼補家用。

由於體弱多病,母親對他格外疼愛,而大哥司賈仁因為愚笨早早放棄學業,回家種地。

儘管如此,生活依然拮据,尤其是司黎白的學費成了家中的一大難題。

在學校里老師發現了司黎白的聰慧好學,對這個貧寒家庭的孩子心生憐憫,主動提出資助其學費,希望他能繼續學業,改變命運。

長大到十六歲的司黎白心中充滿了感恩與責任。

為了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和老師的無私幫助,他暗中尋找機會減輕家庭經濟壓力。

他利用自己嘴皮子利索、腦子靈光的優勢,巧妙地在黑市上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將自己敏銳的商業嗅覺發揮到了極致。

司黎白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踏入黑市時那股緊張又興奮的心情,他用老師給的錢憑藉機智和口才,在市場上迅速脫手,掙得了第一桶金。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每次出門,他都會找藉口說是去鎮上玩或者拜訪朋友,實則是趁夜色潛入黑市交易場所。

在那兒他學會了察言觀色,深諳市場規律,從最初的小打小鬧到後來的大膽投資,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僅供給了家裡日常所需,還悄然改善了家庭的生活條件。

他透過低價收購日常必需品和緊俏商品,再以高於市場的價格轉手賣出。

每一次交易成功後,他都會把賺來的錢一半換成實實在在的生活物資——鹽糖魚肉等帶回家裡,讓母親和哥哥安心,也讓自己的內心得到一絲安慰。

而在學校裡,黎白感激老師對自己的無私幫助,經常給老師提各種物資回報老師更是加倍努力學習。

而重生女的到來打破了原有的平靜,王白蓮重生後,利用對未來的預知,認定司賈仁將是未來的富豪。

因此不顧現實情況和家庭反對,執意要嫁給現在貧窮且被認為沒有前途的司賈仁。

由於王白蓮在家中是備受寵愛的老來女,她的決定讓王家父母十分不滿甚至難以接受。

尤其是考慮到司賈仁家境貧寒、自身條件不佳(只會種地且相貌平平)

加之還有個需要照顧的老母以及被認為拖累家庭在外人眼中全靠司賈仁養的病弱弟弟司黎白。

然而王白蓮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以死相逼,王家父母無奈向司賈仁提出了五百彩禮及三轉一響。

(在那個時代,三轉一響通常指腳踏車、縫紉機、手錶和收音機這四大件)的高額嫁妝要求,這對司賈仁一家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以此試圖阻止這門親事。

可司賈仁被王白蓮的美貌所迷惑,不計後果地答應了這一苛刻條件,並將壓力轉嫁給了弟弟司黎白。

黎白的母親出於對大兒子婚姻大事的關心,也軟硬兼施地逼迫司黎白想辦法籌錢。

儘管內心痛苦不堪,司黎白還是不得不忍辱負重,透過各種途徑包括黑市交易等手段湊齊了這筆鉅款,滿足了王家的要求。

而村裡人看到如此豐厚的彩禮,誤以為司家其實很有錢,紛紛上門借錢,黎白母親心軟借出了由司黎白辛苦賺來的三百塊錢。

結婚後的王白蓮,認為黎白是靠哥哥養活的寄生蟲,開始對病弱的黎白百般刁難。

非要他下地幹活,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地位和權威,完全無視黎白的身體狀況和之前為這個家庭做出的巨大犧牲。

司黎白由於從孃胎出來就病弱發育狀況並不理想,瘦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繁重的農活。

儘管如此王白蓮依舊固執己見,不僅在家裡鬧得雞犬不寧,還時常在村子裡散佈關於黎白懶惰、無能的謠言,意圖讓司黎白在村民面前顏面掃地。

司賈仁娶了王白蓮之後,被她的美貌和精明所吸引,逐漸忽視了弟弟司黎白的付出與犧牲。

事事聽從王白蓮的意見,對司黎白的生活困境視若無睹,還想逼弟弟再掏錢。

司黎白內心深處對司賈仁這個曾經無比尊敬的大哥感到無比失望與心寒。

母親也勸黎白下地為了不讓母親難過,他只好強忍著身體的痛苦,拖著虛弱的身體扛起鋤頭去田裡勞作。

田地裡司黎白臉色蒼白,汗水沿著臉頰滑落,每揮動一次鋤頭都彷彿耗盡全身力氣。

他的身影在田間搖搖欲墜,最終體力不支,倒在了滿是泥土的田地裡。

這一幕被村裡人看到後,他們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嘲笑黎白的無能,甚至出言侮辱,認為他是家裡的累贅,只會拖累哥哥司賈仁。

面對這樣的境遇,黎白只能默默忍受,任由淚水與汗水交融,在心底深深地埋下了對命運不公的無奈與憤慨。

黎白的母親看著兒子在田間倒下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深感黎白的病弱確實給家庭帶來了不少壓力,在村民的輿論之下,也開始覺得黎白的存在讓自己顏面無光,完全忘了司黎白的付出。

為了緩解家中的經濟困境,也為了避免村民們更多的非議,她逼迫病在床上起不來的司黎白再次冒險去黑市賺錢。

“黎白,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家裡現在這樣,你能不能再去賺點錢?媽知道這要求過分,可……”母親的話語中透露出無奈與哀求。

司黎白望著母親蒼老而焦慮的臉龐,心如刀絞,但深知自己已經無法承受黑市那種高強度的生活,於是艱難地搖了搖頭:“媽,我真的做不到了……”

王白蓮看到司黎白病在床上,更加對其不耐煩。

一天她獨自在廚房忙碌,心中盤算著如何進一步讓司黎白難堪。

她清楚司黎白對魚過敏的事情,便趁機設下陷阱。

她將魚肉精心混入肉丸之中,端到司黎白麵前,假意道歉:“黎白,嫂子之前對你太苛刻了,這是我親手做的肉丸子,向你賠個不是。”

司黎白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肉丸子,聞到熟悉的食物香氣,卻沒有察覺其中的異樣。

他看著王白蓮眼中閃爍著的複雜情緒,輕聲道:“嫂子,謝謝你。”

隨後他咬破外層的肉丸,魚腥味瞬間充斥口腔,但他已來不及反應,一股強烈的過敏反應迅速席捲全身。

司黎白臉色驟變,雙手緊捂喉嚨,痛苦不堪,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驚恐。

他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

而王白蓮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發生,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冷酷與得意。

最後司黎白在極度痛苦中離開了人世,他的生命消逝在了那個滿是悲傷和惡意的午後。

而當司黎白的母親與哥哥司賈仁從田間歸來,一進屋便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黎白倒在冰冷的地上,臉色青紫,身體僵硬,已無任何生命跡象。

母親的瞳孔瞬間放大,震驚和痛苦交織在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悲痛與哀悼,而是迅速恢復了冷靜。

司賈仁也愣住了,但他看到王白蓮站在一旁,目光中透露出狡黠與冷漠。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責問,也沒有哭泣,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面對這殘酷的事實,他選擇了沉默與妥協,也許是被王白蓮的美貌與精明所迷惑,也許是害怕撕破家庭表面的平靜,他選擇了保護王白蓮,甚至幫她遮掩罪行。

母親咬緊嘴唇,強忍淚水,低聲對司賈仁說:“咱們不能讓村裡人知道這件事,否則會引來更多麻煩。”

司賈仁點了點頭,兩人共同決定將黎白的屍體秘密處理掉。

他們趁著夜色深沉,冷酷無情地將黎白的屍體分割,然後用布包裹好,背到了村後無人知曉的深山之中。

月光下他們的動作機械而快速,臉上的表情既決絕又愧疚,但他們彼此都沒有多說什麼,彷彿在完成一項必須的任務。

最終他們在山頂挖了一個深深的坑,將黎白的屍骨埋藏其中,再用泥土和落葉掩蓋得嚴嚴實實。

回到家中,他們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生活,隻字不提黎白的存在,彷彿那個曾為這個家付出一切的病弱弟弟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時光荏苒,王白蓮不久生下了一個兒子。

隨著日子的推移,她逐漸發現司家真正有商業頭腦和經濟才能的人其實是黎白,而非只會種地、長相平平的丈夫司賈仁。

當她得知前世司賈仁之所以能成為首富,全是因為黎白在背後的默默付出與支援時,她的內心充滿了憤怒與悔恨。

某日王白蓮終於按捺不住心頭怒火,她挑了個時機,對司賈仁大聲質問:“原來你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司家的財富都是黎白掙來的!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憤怒的話語猶如利劍刺向司賈仁,他聽後先是愣住,隨後臉色鐵青,惱羞成怒之下,一拳揮去,將王白蓮打倒在地,接著更是狠心地打斷了她的腿。

從此王白蓮只能坐在輪椅上,表面卻裝作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暗地裡卻在策劃一場復仇。

她深知自己的下半生將在輪椅上度過,心中的仇恨讓她失去了理智。

一日王白蓮藉著準備晚餐的機會,在飯菜中悄然下了劇毒。

當晚一家四口圍坐桌前,王白蓮強顏歡笑,為他們盛飯夾菜,而那每一勺、每一道菜都暗藏著死亡的氣息。司賈仁與他們的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厄運。

“來,多吃點。”王白蓮面帶微笑,眼神中卻閃爍著冷酷無情的光芒。

司賈仁看著妻子突然轉變的態度,雖有疑惑,但並未多想,只是以為她是想通了,開始珍惜家庭生活。

然而悲劇很快降臨。

飯後不久,司賈仁及孩子相繼出現中毒症狀,痛苦掙扎。

王白蓮則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彷彿一個旁觀者,臉上扭曲的表情交織著解脫與瘋狂。

最終全家四口因中毒身亡,留下空蕩蕩的房子和一段充滿背叛與仇恨的悲劇故事。

這場以犧牲與背叛為基礎的“幸福”之家,在一夜之間徹底崩塌,只剩下冰冷的屍體和無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