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生來得快,走得也快,出來就彷彿為了表個態,順帶的看一眼陳沐而已。
不過陳天生的話已經坐實了陳沐就是他孫子了,其他人說什麼都不好使了。
“得了得了,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我們還在這裡囉嗦什麼?”劉月娥見陳天生都已經拍板了,站起身來不耐煩地拍了拍手,回頭看到陳建國還坐在椅子上,上前拉了他一把說道:“走了,還杵在幹嘛?”
陳建國無奈起身,說道:“二弟,既然爹都那麼說了,那我們也不多說了,我們先走了。”
陳建民點點頭,一旁的陳建業也接道:“那二哥,這也沒我什麼事了,你們聊。”
說完也不等陳建民答應,反而率先離開了,陳建國夫婦隨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趙如惠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神情有些複雜,既有些高興,又有些不知名的憤怒,糾結了一會還是說道:“建民,你們倆父子聊,我先回避一下。”
說完也跟著陳建國等人走了出去。
楊青鳳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拍了拍陳沐的肩膀沒說,只是向大廳裡的下人們揮了揮手,大廳裡的下人們會意跟著楊青鳳走出了大廳。
頃刻間,大廳裡就剩下了陳沐和陳建民二人!
二人相對無言,沉默了片刻,陳建民才嘆了口氣說道:“唉……小沐,這些年委屈你了。”
陳沐很不習慣這種氛圍,隨意地擺了擺手就在剛剛陳建業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到陳沐坐下,陳建民也挨著陳沐坐了下來。
“小沐……其實當年不怪我……”陳建民猶豫著說出了這句話。
陳沐卻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說道:“呵,那怪我咯?”
面對渾身是刺的陳沐,心中倍感愧疚的陳建民也是無奈,嘆了口氣說道:“小沐,你別激動,你今天來,也是為了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聽到這話,本來直起身子隨時準備“進攻”的陳沐又將背靠了回去,喉嚨中擠出了一個“嗯”字。
“其實兩個月前,我才剛得知你的訊息,當我知道你的訊息時,我就恨不得馬上飛回來,但是你知道的有時候人就是身不由己。”陳建民又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廢話”。
果然在聽到陳建民這麼講後,陳沐的臉色再次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看到陳沐的臉色,陳建民還是苦笑了一下,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他如何會不知道講什麼才會讓人對方願意傾聽?
可是偏偏面對陳沐他實在有些亂了分寸,而且有些話也確實非說不可。
“你先聽完說完……”看到陳沐不耐的起身,陳建民再一次苦笑勸道。
陳沐不耐地坐下。
“我和你的母親是高中大學的同學……”這次陳建民說的話,總算拉住了陳沐的心思。
“你母親名叫秦慕顏……”聽到這個名字,陳沐神色微動沒有開口,只是暗暗地將這個名字刻在了心裡。
陳沐不知道的是,當日在海邊小屋外面,寧中玉和楚天鳴,也就是楚晚吟的父母,也說到了秦慕顏這個名字。
“當時我們陳家才剛剛做生意不久,雖然有點起色但是名不見經傳,而我在當時更是平平無奇。你的母親則不同。”陳建民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你母親秦慕顏不僅長得漂亮,更是蕙質蘭心,走到哪裡你母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更為重要的是,你母親所在的秦家是當時的濱海第一世家秦家!秦家不只是在商界有巨大的能量,在政界更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
秦家?陳沐皺眉努力地想了想,也沒想到濱海有哪個秦家配得上這第一世家的稱號。
陳建民彷彿看出了陳沐的所想,苦笑了一聲說道:“別想了,秦家已經沒了,你聽我說完,這和你的身世有莫大的關聯!”
沒了?堂堂第一世家居然沒了?雖然陳建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但是陳沐還是從中感受到了莫名的驚心動魄!
“可以這麼說,當年你的母親在人群之中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陳建民話鋒一轉又說了回去,對於秦慕顏他絲毫不吝惜讚美之詞,“毫不誇張地說當年在大學裡追求暗戀你母親的人哪怕有上千,那也有數百!我大概就是佔了是你母親高中同學的便宜,在追求了她三年後,才在大學快畢業時,得到了你母親的青睞。”
陳建民眼瞼低垂,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絲笑意,彷彿沉浸在往事,旋即陳建民的嘴角又被苦笑代替說道:“不過好景不長,我和你母親在畢業後又交往了幾年,當時雖然我們陳家的事業已經蒸蒸日上,但是在秦家眼裡依然是微不足道。當時你母親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秦家家主,你的親外公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和你的母親雖然也反抗過掙扎過,但是後來迫於兩邊家族的壓力只能不得已分手了……”
陳建民嘆了口氣說道:“後來家裡就給我介紹了……你的趙阿姨。說出來你也別笑,當時我就覺得只要不是你母親,那是誰都無所謂了……”
聽到趙阿姨三個字,陳沐本能地覺得反感,不過聽了陳建民後面的話,陳沐倒是又將火氣給壓了下去。
“幾個月後,我和你趙阿姨就火速結婚了。結婚那天,我喝了很多,喝得酩酊大醉!”陳建民突然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哀聲道:“就是那天!你母親突然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有接到!等我第二天酒醒時,我再撥回去已經再也撥不通了!”
說著陳建民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表情中的悲憤卻不似作偽。
良久之後,陳建民才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才知道,當年你母親找我就是為了把你帶給我!”
“我恨啊!我恨我自己居然才知道這個事!”陳建民突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陳沐雖然表情冷漠,但是也不由地不動容,雖然陳沐沒有伸手去攔,卻也在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
陳建民頹然坐下說道:“我只記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也不知道你母親一個人承受了怎麼樣的孤單。你母親找不到我,就抱著剛剛滿月的你來我家找我,當時的我已經喝醉。是你趙阿姨接待的你母親……你知道的,女人的嫉妒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