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就連對逍遙門漠不關心只是跟著楚夭夭的祁晏之也皺起了眉頭。

就算是他,也不會因為曾經被誣陷偷丹藥被下地牢而產生讓整個逍遙門陪葬的想法。

楚傾城作為逍遙門掌門的獨女,又是天靈根,但凡她規規矩矩修煉,這逍遙門的下一任掌門明眼人都知道是誰的。

“她這輩子都過的很順風順水嗎?”

關個禁閉就要死要活把整個逍遙門的人都殺掉?

雲思文努努嘴,不敢接話。

祁晏之“嘖”了一聲:“也不知道誰是魔族。”

知道楚傾城大機率已經和魔族沾上關係的楚夭夭假裝自己很忙,低頭數了數自己的手指頭是不是還是十個。

很好,還是十個。

[吃相真難看,回來這些年整個逍遙門都給你當牛做馬一樣,現在關兩天就在那裡不爽,有本事自己造個世界當創世神去,和慕容昭一樣招人煩。]

猝不及防看見了祁晏之的心聲的楚夭夭:......

祁晏之,嘴和淬了毒一樣讓人安心。

“夭夭?!”

想偷偷摸摸附和祁晏之兩句的雲思文聽見熟悉的聲音嚇得差一點魂飛魄散,根本不敢回頭看,火速站直整理了整理衣冠板著個臉對著楚夭夭和祁晏之開口:“您好兩位,是來求仙的嗎?不好意思,逍遙門平常不招生,要是兩位是找人的請出示證明,若是求仙的還是回去罷,等收徒大典開始再來。”

楚夭夭:......

祁晏之:......

“雲師弟好強的業務能力,怪不得次次看門招生都是他。”

楚夭夭給了祁晏之一胳膊肘。

別說了,雲師弟看起來要哭了。

萬萬沒有想到已經被最近的事情氣到閉關的掌門會突然出現在正在和別人蛐蛐人的自己背後的雲思文:qaq

他不會也被丟去閉關吧?

幸好“莫名其妙出現”的楚不言沒有為難他,或者說壓根就沒看見他。

楚不言身為掌門,對大門附近出現什麼人還是有一定的感應。

這點感應一般被歷代掌門用來預判伏擊,或者防止有魔族混進來。

一般弟子上上下下他也不在意。

結果就在今天,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那股波動他感受了十幾年,把波動的主人當寶貝一樣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他絕對不會認錯。

他急急忙忙利用掌門專屬的特權一步到位。

站在山腳和穿著逍遙門弟子服的弟子談笑風生的小姑娘活生生地站在那兒。

就像他無數次想象的那樣,她重新回到了逍遙門。

“夭夭。”

被喊了名字的人抬起頭看向他。

就像她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一樣,喊她一聲便會滿面笑容看過來,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小腿喊他“爹爹”。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楚不言被她毫無依戀的目光激的冷靜下來。

不,還是不一樣的。

她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沒有半點依戀,只有無盡的平靜。

“夭夭......”

被他又喊了一聲的小姑娘似乎剛剛回過神,後退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小輩見長輩的禮:“久仰楚掌門大名。”

她的禮數極其周全,周全到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

倘若她是在小時候學會的這套禮數,楚不言會高興地大擺宴席慶祝自己的小孩終於懂事。

但是現在她學會了,卻將這套禮節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該高興嗎?

抱錯的女兒沒有因為他的權勢硬糾纏住他,而是在親生女兒回來的時候識趣地立馬收拾東西離開,並且看見他也沒有亂攀關係。

這一點他當年就意識到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說自己才是他親生女兒的女孩在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抱著他的道侶一通亂哭,嘴裡訴說著自己這些年受到的苦難。

被緊急喊來的所謂的假冒之人急匆匆跨入大殿,和當時不知所措的他對視。

楚不言永遠不會忘記她當時的眼睛。

那雙夾雜著訝異釋然的眼睛。

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屬於這裡。

“你這個冒牌貨!你假冒我的身份你怎麼能安心?!”

當時楚傾城的聲音還在他的耳邊尖叫環繞。

那麼刺耳的,帶著對夭夭濃重惡意的聲音。

那麼明顯,他卻什麼也沒有聽出來。

下意識偏向楚傾城的他沒有意識到重點。

重點是,他之前的女兒並不是冒牌貨。

並不是她想來冒牌他的女兒的,她也是受害者。

冒牌貨?

怎麼能那樣喊他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小姑娘?

楚傾城她在向他這個父親哭訴,哭訴著她這些年的苦難。

所以他的心偏向了她。

他站起來指責當時站在門口還在大喘氣的楚夭夭。

他指責了那個沒有鬧的孩子。

她就像現在這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主動伸手:“我會離開的。”

為什麼直接離開呢?

他這個父親不好嗎?

逍遙門給你的不夠嗎?

你又能去哪裡?

楚傾城找到了他,可是你又去哪裡找你的父親?

為什麼不留下?

但凡你也坐在地上哭兩聲,或者也來扯我的袖子像你小時候一樣撒嬌呢?

“楚掌門,貿然拜訪,打擾了。”

一看就過的很好的姑娘笑的得體。

她的衣服她的配飾沒有一樣是普通的東西。

楚不言終於回過神。

她似乎沒有他,也能活的很好。

所以她才走的毫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