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喬眯起眼睛,想到某一種可能,頓時眼神有些不善看著白司祁。

白司祁被風喬看得心中一緊,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趕緊把自己還有一個身份的事情說了。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但想到他之前決定的跟黎明組織的合作,以後風喬少不了要跟黎明組織打交道,白司祁覺得還是早點讓風喬知道這件事比較好。

“我還有一個身份,是黎明組織的首領。”

什麼?

風喬桃花眼猛地睜大,一瞬間感覺自己剛剛好像是幻聽了。

要不讓她怎麼會聽到白司祁說他是領組織的首領。

舉起手裡的水杯“咕咚咕咚”就是好幾口水喝下去,風喬總算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又看了眼白司祁,對方還是十分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就算是開玩笑,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但是……

風喬又把這段時間聽到黎明組織成員對他們家老大的一些評價跟白司祁比對了一下,似乎還是有點不能相信。

“你是,西祠?”

那個被黎明組織受虐狂們崇拜著的周扒皮一樣的存在?

風喬睜大眼睛眸光微顫,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此時寫滿了震驚、不敢相信、恍惚等極其複雜的神色。

是的,除去黎明組織成員對他們家老大的天然濾鏡,風喬從自己聽到的那些故事裡得出來的最終結論就是,這群組織成員可能有某種不同程度的受虐傾向。

這些人的受虐傾向越嚴重,濾鏡越高,對西祠的崇拜也更加無人可撼動。

白司祁也有些沒想到風喬反應竟然這麼大,不過既然都已經決定說出來了,當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稍微解釋了兩句,“嗯。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我原本是想換個身份的。”

沒想到一直拖到了五年後,他也沒能擺脫掉帝國公爵這個枷鎖。

不過也幸好他這個身份還在,否則也不可能跟風喬在一起。

白司祁看著風喬,眼神一瞬間溫柔起來。

雖然他現在還沒恢復全部的記憶,但不管是西祠還是白司祁,總歸都是他自己。

而且按照當時的情況發展,白司祁覺得作為西祠的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應該才更接近於真實的自己。

所以就算另外一部分記憶不會恢復也沒有什麼,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作為白司祁的他這五年都做了什麼。

當晚因為太受震撼,以至於臨睡之前風喬還有些恍恍惚惚,對身邊突然多了個人都沒有了太大的不適應感。

白司祁一直等到風喬睡著,才看向另一邊風喬身上那張讓他看不順眼的被子。

沒多會兒,一隻手慢慢從一邊伸了過來,先是把被子掀開扔到一邊,接著兩隻手抱起被子裡的人塞回自己的被窩。

睡夢中的風喬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過很快身邊就再次暖和起來。

那纖長的睫毛動了動,最終是沒有睜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睡熟了。

經過四個月的調養,風喬的身體已經不像最開始時瘦弱。

白司祁一手攬在懷裡人的腰上,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也能清楚感知到手掌下那柔軟溫熱的觸感,黑暗中一雙眸子逐漸變得深邃幽暗。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閉上眼睛,聽著耳邊逐漸悠遠綿長的呼吸,白司祁很快也陷入深眠。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過舒適,第二天白司祁難得比平時醒得稍微晚了一些。不過懷裡的人還沒醒過來,白司祁自然也就沒有起床。

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睡著正香的人,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溫柔。

風喬昨天中午睡了午覺,雖然昨晚因為那件突如其來的事睡得有些晚,也還是早早就醒了。

一睜開眼,風喬腦子裡瞬間又冒出白司祁昨晚的那句話。

西祠。

白司祁是西祠,是黎明組織的首領。

風喬一個激靈就要坐起來,原本還有些迷濛的眼睛裡也瞬間沒有了睡意。

下一秒,“唔——”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風喬自己也疼得嘶了一聲。頭頂不知道是撞在什麼堅硬的物體上,風喬眼中瞬間騰起一陣薄霧。

腦袋也因為疼痛下意識低頭,下一秒,風喬整張臉直接埋在溫熱的面板上。

就是這面板有點硬,砸得她鼻子微微泛著酸,眼裡那一層薄霧也迅速積聚,沒多會兒兩顆小水滴就落了下來。

白司祁抬手正要摸摸風喬腦袋,風喬剛剛那一下力道太猛,他下巴那麼硬,也不知道風喬腦袋撞壞沒有。

然而手才剛剛抬起,下一秒就感覺兩滴滾燙落在胸膛。

察覺到那是什麼,白司祁一驚,趕忙把還埋在他胸前的那張臉捧起來。

下一秒,一張沾滿淚痕,鼻頭紅紅的臉就出現在白司祁面前。

白司祁心臟也不自覺揪緊了一瞬,他抬手一點一點抹掉風喬臉頰上沾著的淚,見風喬沒有繼續哭,這才一下一下輕拍著風喬的後背安撫著。

“別哭了,是我不好。”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把人抱過來了,或者趕在風喬醒過來把人送回旁邊的被窩也好。

雖然這件事純屬意外,白司祁還是有些後悔。

風喬剛剛哭出來完全是因為連續兩次撞擊,生理反應完全沒辦法控制。

此時緩過神來,倒也不至於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哭個不停。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什麼她跟白司祁會捱得這麼近?

反應過來的風喬瞬間向後撤了撤,跟白司祁拉開一點距離,然後她就覺得後背一涼。

風喬扭頭看向自己身後,果然就看到自己整個後背已經暴露在被子外面。

不對!

重點應該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白司祁這邊?

扭頭的同時,風喬當然也看到了原本該是自己睡的那半邊此刻空蕩蕩一片,那張跟她現在蓋著的一模一樣的被子此刻一半耷拉在床腳,另一半顯然是掉在了地上。

所以是她半夜踢了被子,然後跑到了白司祁這邊?

這簡直,不可能!

風喬滿臉震驚,完全不敢相信。就這麼保持著這個動作僵持著好幾秒,旁邊的白司祁總算是看不下去(做賊心虛),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把風喬蓋嚴實。

這才低聲道:“是這被子太滑了,今晚我就讓人重新換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