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原來自己才是感情中的第三者
壽終正寢後,女知青重回1968 元谷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而她上一世見到那女子是在和魏建軍談物件的時候見到的。
她一直記得那場景,那天魏建軍帶著她在安縣的供銷社。
那是她到遠山村第五個年頭的夏天,天氣很熱,遠山村的小河裡河水都帶著與人體差不多的水溫了,那是下河洗澡都感覺不到涼爽的月份。
知了熱的不停地在樹上叫著。
魏建軍當時專門在隊上請了假陪他來的縣城,請假的時候,還特意問汪隊長借了腳踏車。
那天她是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到的縣城。
從遠山村公社到安縣的路是那種碎石路,路的兩側苦楝子樹的樹葉正茂盛,知了總是躲在苦楝子樹的樹葉裡唱著歌。
那時候的夏巧西,覺得那條路很短也很涼爽,哪怕他們的汗水滴在地上就“滋滋”地冒出了青煙,哪怕知了是在樹枝上熱得煩躁發出不安的叫聲,在她看來,那都是一種動聽的音樂。
當時購物是需要票的,在那時候有錢都不管用,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她是去買布,需要有布票。
縣城的供銷社的門是兩扇高大的木門,門框兩側是白色底黑色的字,一邊寫著“世上無難事”,一邊寫著“只要肯攀登”。
門的左邊的灰色磚牆上豎掛著一塊長方形的木板,木板上刷了白色的油漆,油漆上幾個黑色大字“安縣人民供銷合作社”。
而門框的正上方的灰色磚牆上一塊白色的牌子上兩行字,上面是“安縣”兩個字,下面是“勝利供銷社”,字是黑色的。
進門後,供銷社內是高高的木頭和玻璃做的展櫃,與沙市不同的是那木框是用的原木色,也就是沒有刷紅色油漆的。
展櫃內依舊是一個齊耳短髮的中年婦女,不同的是,那婦女長得五短三粗的,面板也是小麥色,手指比較粗壯,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圓。
臉是圓的,手是肉肉的,握成拳頭時,手也是一個圓球一樣,圓的看不到手指骨頭的痕跡,因為她不高,人比較胖,所以整個給人一種很圓的感覺。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確涼布料的短袖襯衫,那時候能穿上的確涼麵料的人家其實不多,能穿這種面料的人家,至少說明其家裡情況是比較好的了。
她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直扣到緊挨著脖子的第二顆,夏巧西想,大概是最後一顆釦子因為脖子太粗扣不上了,要不她也會扣上的。
在她的身後放置了一排櫃子,櫃子是紅色的木框,沒有玻璃門,就是一個木頭做的框架,上面的每一個格子裡面都擺了商品。
那一排櫃子一直到與上面的宣傳木牌相接,那宣傳木板是黑色的底,紅色的字,上面寫著“為人民服務”……
那一排櫃子的旁邊,放著一張木頭做的梯子,大概是為了方便那售貨員取櫃子上的商品準備的吧。
她剛買好布,就聽見一女子在對魏建軍說話:“建軍哥,你怎麼在這裡?她是誰?”
她轉過頭時,魏建軍當時臉上有一絲慌張,但是很快就從慌張轉換成了一臉的從容不迫。
當時的夏巧西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終歸是自己沒有太在意魏建軍臉上的表情。要不那時候她就應該發現二人的端倪。
因為,那女子問魏建軍的時候,是一種質問的口吻。
也是因為魏建軍的從容不迫讓夏巧西剛升起的疑惑就那樣被打消了。
他一臉平靜的對那女子道:“夢萍,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五一村公社嗎?”
那叫夢萍的女子對著魏建軍撒嬌道:“建軍哥,我怎麼就不能出現在這裡了,你告訴我她是誰呀?”
夏巧西現在回想起那場景,當時自己的心是有多大呀,聽那女子說話的語氣。
很明顯,兩人是有故事的,她那語氣雖然溫和,但是,是在質問魏建軍,就好像自己的物件背叛了自己一樣。
看來自己是太過粗枝大條了,才放過了那麼明顯的破綻,自己當時那一閃而過的懷疑,居然就那樣被魏建軍的一派從容給騙了過去?
到底是因為粗心?還是因為自己對魏建軍不是愛?
難道說自己只是因為覺得魏建軍對自己好,所以自己認可了這個人?
又或只是因為魏建軍救過自己,所以自己接受了這個人?
上一世的自己,是在魏建軍救了自己以後,她才對他生出了些許好感,以至於魏建軍向自己表白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
更何況魏建軍在當時的村公社裡面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所以她覺得自己選的魏建軍就是對的選擇。
當時她記得,那叫夢萍的女子,臉色似乎有一點不好看。
魏建軍當時回道:“”這是我朋友,夏知青,夏巧西同志。”
然後他又轉向了夏巧西,對夏巧西道:“夏巧西同志,這是李夢萍同志,李知青,我的發小。”
夏巧希當時對發小這個概念很模糊,總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他與李長林的關係一樣的單純,他將李長林當成發小,也當成了自己的哥哥一樣,所以她沒有往別的方向去想。
直到他病了以後女兒告訴他,父親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而且開的是豪車,穿的吃的用的都是一個富婆的範兒。
當時的夏巧西,還是不太相信的。
直到她無意中發現自己居然被離婚了,當時醫生要她家人來簽字的時候,她翻找戶口簿時,竟然發現結婚證不在了。
後來在家裡翻來翻去,卻翻找出了一本離婚證,這離婚證上是她的名字在前面,很顯然,另外一本那就是魏建軍的,他自己已經拿走了。
她竟然就這樣被魏建軍給離婚了?
後來她一想,魏建軍用自己的權力辦一張離婚證,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啊,甚至都不需要他出面去辦,他們的離婚證就會辦理好。
她一度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覺,所以她對自己被離婚這一事,一直沒有對魏七七說過。
但是,女兒七七很顯然是從某些地方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來質問過自己,自己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只是預設了魏七七的質問。
魏七七當時問完她這件事以後,就哭著跑開走了,魏七七的心中一直以為是父母隱瞞著自己離了婚。
很顯然她也不知道母親是被離婚的,而夏巧西自己也因為一直比較能忍耐,所以也沒有拿著離婚證去質問魏建軍。
當然,另一方面,她甚至害怕去問他,最後得到一個她不想要的答案。
直到自己病了住院,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重活一世才明白,這個男人不是離自己越來越遠,而是從一開始,自己就是感情中的第三者,自己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感情的第三者,自己從來都沒有離他很近。
魏建軍用他精湛的演技欺騙了自己一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