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洪土生想了下：“轉給企業工會，咋樣？”
“工會？！”
柳童敏隨即道：“鎮辦企業只是集體企業，不是國企，沒有工會。”
洪土生笑道：“那就成立工會。”
柳童敏皺眉：“成立工會，會多出不少管理人員，耗費本來可以節省下的工資，而且增加各種繁雜事務，這對企業發展不利啊。”
“嗯……”
洪土生又很快想出了新的法子：“那就只給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紅權，股份依舊百分百屬於鎮政府，咋樣？”
柳童敏又想了下：“股份分紅權這個提法，必須改變，不然恐怕還是無法透過。”
洪土生好好想了下：“只要達成目標，企業獲得純利潤百分之三十的年終獎勵。”
“其中三分之二歸全體員工和基層管理，三分之一歸核心管理層。”
“好啊！”
“這個好！”
柳童敏笑道：“土生，這樣的話，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
洪土生點頭：“但工業辦要根據企業真實情況，制定合理的發展盈利目標，還要選派財會審計人員，需要大量人員。”
“光靠我和冰兒，遠遠不夠，必須擴招專業性強的辦事員。”
“另外，辦公室也得擴大。”
“其實吧，我覺得最好把企業辦提升為青平鎮工業公司，專門管鎮辦企業、股份制合作社，並負責招商引資，舉辦各種與發展經濟有關的活動慶典節日等等，可以將辦公點設在鎮政府大門外，方便辦事。”
“這……”
柳童敏想了下：“土生，這步子邁得太大了。”
“還是先在工業辦搞著吧。”
“嗯……”
想到還有兩年的特殊時期，洪土生只能點頭。
來到洪家大院，就看到十七戶幾乎所有人都在大院壩內，男人幾乎都在編拿手的竹編制品，女人也都在旁邊幫忙剔竹條。
洪土生趕緊招呼起所有人，並將柳童敏對眾人做起介紹。
“小叔，童敏姐要跟你好好談談竹編合作社的事情，我們先去你家談吧。”
“巧秀，你去煮紅糖醪糟荷包蛋，我跟童敏姐每人吃兩個就行。”
洪土生安排後，四人都進了洪顯文家。
洪巧秀去廚房了，洪顯文三人進了堂屋。
“小叔，在談竹編合作社和竹筍菌菇加工合作社之前，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洪土生說完，洪顯文趕忙道：“土生，你儘管直說。”
“嗯……”
洪土生隨即湊到洪顯文耳邊，小聲道：“小叔，童敏姐剛懷上她戀人的孩子，但是戀人死了。”
“為了給戀人留下個血脈，童敏姐決定生下來。”
“但是必須結婚，才能給孩子……”
洪土生還沒說完，洪顯文點頭：“我懂了。”
他隨即看向柳童敏：“柳主任，雖然是假結婚，但在外面我們也得有些表現，不然以後你大了肚子，生下孩子，還是會被人懷疑。”
“你覺得，能適應我跟你在外面的表現嗎？”
柳童敏沒想到洪顯文這麼爽快：“沒問題。”
“小叔，我肯定會配合好。”
“但是，最多在生下孩子，滿月後，我會以感情不合跟你離婚。”
洪顯文擺手：“不不不。”
“柳主任，不需要那麼長時間。”
“等你肚子大了後，我們就可以離婚了。”
“就以我移情別戀為理由離婚，反正我是離過婚的，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不過，在你生孩子和生下孩子後，我會協助你給孩子上戶。”
“孩子姓洪，沒問題吧？”
柳童敏欣喜點頭：“當然沒問題。”
“小叔幫我這麼大的忙，孩子以後就是你乾兒子，姓洪天經地義。”
“那就這麼定了。”
洪顯文看向洪土生：“土生，之前你只說辦竹編合作社，咋又多了個竹筍菌菇加工合作社呢？”
洪土生笑道：“小叔，竹海內竹筍、菌菇資源相當豐富，直接在當地售賣太便宜。加工後賣去外地，能掙至少好幾倍的利潤。”
“我考慮過，讓巧秀來當這個加工合作社的社長。”
“將竹筍和菌菇初加工包裝後，與彭家負責的兩個合作社，也供應香江地區。”
“呃……”
洪顯文皺眉：“土生，我們沒錢啊。”
“而且，巧秀還小，又是女孩子，她能搞好這個合作社嗎？”
柳童敏趕緊開啟挎包，取出五疊百元大鈔。
“小叔，這是五萬塊錢。”
“一會兒，我就陪你和巧秀，去縣城註冊，把兩個合作社辦下來。”
“既然土生提出讓巧秀做社長，那肯定是認可巧秀能力的。”
“我相信你跟巧秀，都能做好社長。”
“順便的，我也帶你們認識下我媽和彭福泉父女。”
“等我們交往一段時間後，就可以假結婚了。”
洪顯文點頭：“好啊。”
“可是，還有個問題。”
“都知道我家裡窮，從哪兒能拿出五萬塊錢啊？”
洪土生笑道：“就說是童敏姐家借的，就為了支援你創業，只因為你跟她一見鍾情，也到了我乾媽的認可。。”
“我乾媽和童敏姐在鎮政府工作多年，借給你兩萬，再加上洪家大院和眾多親朋好友湊三萬，這個毫無問題。”
“嗯，那就這樣吧。”
洪顯文答應後，洪土生隨即跟他談起經營兩個合作社的細節。
洪巧秀送來紅糖醪糟荷包蛋後，洪顯文就對她說起剛才的事情，也包括假結婚。
想到能幫柳童敏的忙，又是洪土生親自點將，洪巧秀爽快答應。
“巧秀，你可永遠不許外傳，有話爛在肚子裡。”
洪顯文叮囑後，洪土生二人也都吃過紅糖醪糟荷包蛋。
不久後，四人一路談笑，離開村道，上了街道。
今日逢集，有不少百姓來趕集。
為了在外人面前表現一番，柳童敏跟洪顯文顯得很親密，還給父女倆在服裝店買了新衣服，之後才坐上前往縣城的公共汽車。
洪土生則早已返回工業辦，寫起了全新的企業改制規劃報告書，在最後又附加上希望擴大工業辦人員編制和麵積，搬去一樓正對大門顯眼處辦公的想法。
寫好報告書後，洪土生去了郭運福辦公室裡間。
“土生同志，快坐。”
郭運福招呼洪土生落座後，小聲道：“土生同志，鮑縣長因公殉職了，你知道嗎？”
洪土生點頭：“知道。”
“找到屍體了嗎？”
郭運福點頭：“白雲村那邊彙報，已經找到屍體，正在運送來鎮政府的途中，估計也快到了。”
“鮑縣長是來我們青平鎮坐鎮，去視察白雲村途中，打算爆破虎口崖，給白雲村規劃新路，可惜意外墜崖，因公殉職。”
“我作為鎮黨委書記，按理說應該送鮑縣長最後一程。”
“但是，付副書記和孫所長，現在都聯絡不上。”
“米副鎮長和林副鎮長，帶了很多人，都去慰問武警部隊了。”
“最近七天嚴打，我得留在這裡坐鎮，還得經常跟武警部隊和即將趕來的省紀委同志溝通協調。”
“你代表我，把鮑縣長遺體送去縣殯儀館，對家屬們表示慰問吧。”
洪土生點頭：“好啊。”
“郭書記，這事我剛寫的鎮辦企業改制報告，還請你過目。”
“哦？！”
郭運福接過報告書後，隨即道：“土生同志，按理說你向柳主任彙報就行，柳主任會把報告書轉交給童鎮長和米副鎮長過目，我以往可是不管這些的啊。”
洪土生嘿嘿一笑：“郭書記，今天過後，你必須得管啊。”
郭運福顯得不明白：“什麼意思？”
既然郭運福裝傻，洪土生也不點明：“我相信郭書記跟童鎮長一樣，經得住考驗的。”
郭運福邊看邊點頭：“嗯，那是肯定的。”
看過報告書後，郭運福笑道：“土生同志，你的確很有想法，也很有動力。”
“我會全力支援你，會簽字同意，並將報告書轉交童鎮長。”
“希望在嚴打結束後，你能負責工業辦，把你的想法，變為現實。”
“謝謝郭書記。”
洪土生隨後又將最初的想法，還有跟柳童敏談論的情況，都對郭運福說了。
“嗯，土生同志，現在是特殊時期，的確不能太冒進，否則適得其反，柳主任的意見對你很有幫助。”
“等以後，黨和國家確定要如何發展經濟後，再摸著石頭過河。”
“我相信路是走出來的，允許犯錯，但大是大非，原則問題上，一定要謹慎。”
“你的股份制合作社方案，企業改制方案，要是試點成功，也許會被上面採納。”
“總之，好好表現吧！”
“我很看好你，我的女兒對你很有好感。”
“等嚴打結束後，歡迎去我家做客。”
洪土生點頭：“謝謝郭書記，到時我一定去。”
此時電話鈴聲響起，郭運福接通電話後，得知運送鮑啟良屍體的車，也是縣裡給鮑啟良配的專車，已經到了鎮政府門外。
“土生，麻煩你去代表了。”
“嗯，郭書記，那我走了。”
今天鎮政府內外，都有武警執勤，沒有要緊事的普通百姓，根本不敢進去。
洪土生走出大門後，就跟司機張偉打起招呼。
開啟車廂門，看到綁在座椅上，用棉被包裹的鮑啟良屍體後，瞬間熱淚盈眶。
“乾爹，早上見面吃飯還好好的，你說要去視察白雲村，咋就這麼因公殉職了。”
痛哭幾聲後，洪土生關上車廂門，坐在副駕座後，就詢問起張偉，更多關於鮑啟良意外墜崖的情況。
車開進縣殯儀館後，洪土生跟鮑啟良全家十幾口人和上百名親朋好友代表，見面握手認識。
洪土生代表青平鎮黨委、政府，還有童雅麗母女、白冰兒和他自己，即興發揮，說了一大段哀悼詞，引發眾人共鳴後，就打算離開。
“土生兄弟，別急著走啊，我能跟你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