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是想逼死我嗎?”顧天美聽到她表哥的話,眼淚狂飆,表哥這樣一說,她的名聲徹底臭了。

“侄子,你是不是凍糊塗了,咋說胡話呢。”馮玉蓮也一再給天美的表哥使眼神。

顧天武仍拉著天美表哥的衣服,他一動,衣領子勒住脖子,動彈不得。知道這是顧天武變相的威脅他,無法為了小命。

“姑,我知道你和姑父看不上我,覺得我靠不住,但我和天美早已私定終身,她也承諾我,若是今年不能嫁於我,她終身不嫁。姑,你成全我和天美吧!”說著,就要跪下去,顧天武的目的已經達到,無論顧天美說什麼,只會越描越黑了,他適時的鬆開了天美表哥的衣領。天美表哥知道他做對了,順勢磕了一個頭,然後痞裡痞氣的站起來,與之前膽小如鼠的樣子判若兩人

“姑,我馬上家去,讓我娘準備好聘禮,來迎娶天美。”其實他心裡門清,天美和姑都看不起他,那又怎麼樣,這次不還得乖乖嫁給他。二十多歲了,連媳婦都沒娶上,他比誰都著急,他不是沒動過天美的心思,但這丫頭狠著呢,吃了兩次虧他也不敢了。今日沒想到老天都順著他的意,回家讓娘來,免得夜長夢多。

“哎,表哥,表哥。”天美和馮玉蓮根本叫不住故意裝傻的人。

“這可如何是好。”馮玉蓮也晃了神,她的嫂子可不是什麼良善的人,若是她來了,不成的事都能讓她作成了。

顧天美恨恨的看著穆玉書,若是她這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是處處算計人的顧天美了。

“天武哥,你以為你娶的又是什麼好玩意。事到如今,我也不替她瞞著了,昨日是她求我,帶她脫離苦海的,不知道她聽誰胡說,我表姐是被你打死的,她害怕也被你打死,所以主動找上我的。天武哥,她不是能安心跟你過日子的,遲早會揹著你做齷齪事的。”顧天美歇斯底里發洩著,她不好了,也不能讓她穆玉書好過。

“放屁。”大嫂最先反駁,其他人也紛紛指責顧天美,說她無中生有等等。

穆玉書從顧天武身後走出,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沒被顧天美的言論嚇到,一個沉著冷靜,一個瘋瘋癲癲,高下立判,自然對穆玉書的印象更好一些,穆玉書緩緩說,“這位族妹,你說我主動找上你,為什麼啊?那麼多嫂子姐姐嬸子的,我為什麼要找你呢?再說,族妹,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如何尋的你。”

周圍人都笑出聲來,確實,剛來誰都不認識,只認識你顧天美。

“族妹,嫂子從頭看到尾,只想問問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先是說我家天武與你歡好,又說我家天武故意陷害你,之後嬸子又說清清白白,現在你又說我想逃離,先不論我想不想逃離,可我實在迷茫,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穆玉書說嫂子兩個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讓你昨天不叫我嫂子,叫我玉書,讓你不想承認我,跟我玩心眼,我今天嫂子嫂子的讓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而顧天武聽穆玉書一口一個我家天武,美的鼻涕泡都快跑出來了,她說的怎麼那麼好聽呢。

村裡人則是聽完穆玉書說的話,都反應過來,是啊,顧天美一會一個樣,到底哪個說法才是真的,還是都不是真的。

“就算之前我說的都是假的,說你要逃離的事卻是真的,難道昨天你沒說要離開的話嗎?”顧天美無法只能推翻之前所有,來證明穆玉書真的跟她說過這話。

“呵呵,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我是從南方逃荒過來的,怎麼不易,我不說大傢伙也應該知道,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如何在婆家求生自是不多說,其中的艱苦可想而知。如今天武給我一個家,四口和美的過日子,天武雖然不善言談,但對我的好又如何不知,我放著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好日子不過,我想離開,合理嗎?族妹,我知道你著急擺脫如今的頹勢,但汙水往我身上潑,是潑不出的。要不族妹你和嬸子商量一下,再重新找個藉口,之前的我們都當沒聽見。”

穆玉書說完,看熱鬧的都哈哈大笑起來。一起七嘴八言的說著,“再換一個,他們當沒聽到。”

馮玉蓮知道大勢已去,不理顧天美的掙扎,拉著她走了。

主角走了,人群自然散了。幾人交換眼神後,也都各回各家,還要張羅早飯呢,再說大家心裡有數,知道怎麼回事可以了。

顧天雨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終於把媳婦和兒子兒媳婦盼回來了。今天這事他沒出面,怕馮玉蓮狗急跳牆。

“怎麼樣?”顧天雨問。

“一切順利,顧天美想擺脫馮家那幫吸血鬼怕是不容易了。”大嫂說。

“行,我知道了,你做飯吧,我去去就回。”

“你幹嘛去啊?”大嫂不知道大早上幹嘛去啊!

“呵呵,既然事已如此,還是讓天美爹早點把她嫁出去吧,越早越好,要不怕影響咱們顧家族人女孩婚配的問題。”說完,揹著手,走出了院子。

“說的真好聽!”大嫂還能不知道自家老爺們的性子,這是替天武報仇呢,說的冠冕堂皇的。

顧洪坤兩口子在旁邊捂嘴偷笑。“行了,你們兩口子也動起來吧,一會洪坤不還和你小叔去縣裡嗎?”

“知道了,娘。對了,咱家換多少糧食啊?”

“咱家人口多,換五袋吧!你小叔說換幾袋了嗎?”

“三袋。”

“行,足夠他們小家吃了,一會我再給你拿銀子,看你小叔都買啥了,咱家缺的你也給補齊嘍。”

“知道了,娘。”

“趕緊你先去喂喂驢,腿腳快點,早去早回。”

“哎。”顧洪坤跑著去填草料。

顧天武和穆玉書兩人也把準備好的三袋大米抬出來,昨晚上縫好的荷包掛在顧天武的身上,裡面裝好了銀子。

“記好都要買什麼了嗎?”

“碳,鹽,還有刺繡的繡布和繡線,還有什麼嗎?”

“最便宜的紙和毛筆,買兩三斤肥肉,家裡油沒有了,再給我買幾副避子湯。”

顧天武聽說要買避子湯,臉色一下就不好了,穆玉書知道他想多了,連忙跟他解釋,“我不是不想給你生孩子,但貝姐和旭哥都太小了,兩個孩子雖然很聽話,但也要給他們適應這個家的時間,等他們獲得真正的安全感之後,知道不會因為有孩子而影響他們兩在我們心裡地位的時候,我再給你生也不遲,咱倆年紀還輕,等的起半年一年的對不對?”

顧天武聽到穆玉書說的,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我知道了,還有其他嗎?”

穆玉書停頓一下,確認四周沒人,又說出買的東西。顧天武其實有點奇怪,但也沒問為什麼?

顧洪坤趕著驢車來了,拉著大米兩人去往縣城。

穆玉書繼續做幾人的棉衣棉褲,顧貝貝和李旭在院子裡玩,顧貝貝非常執著的打蘋果,而李旭坐在小椅子上,早已神遊天外。

不一樣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一切都不一樣了,但細細想想,也能想出因果來。

上一輩子,爹和娘是一個多月之後才圓房的,這個鍋確實是自己的原因,他那個時候聽信了李家人的讒言,認為爹和姐姐都是來搶孃的,整天纏著娘,還動不動哭,讓娘一直心裡有疑慮,是不是爹和姐姐揹著娘欺負我了。再加上爹和娘中間有顧天美搗亂,讓兩人很長時間都互相不信任,相互猜疑,也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兩人患難見真情,才確定彼此心意。

還有月姐姐的事,上輩子也確實發生了,爹沒有及時出現,吳家大房和三房的計謀真的得逞了。月姐姐被強行搶到了吳家店村,錢家人怕有後患,居然在縣衙辦了婚契。爹和顧家族人去往錢家搶人也於事無補。天英姑姑家只能咬牙認下了這門親事,月姐姐嫁的那個男孩叫錢茂,他得了夜遊症,白天都很正常,夜裡就會做些傷害自己和傷害別人的事。月姐姐也因此遭受了很多的傷害,天英姑姑後來為了讓月姐姐回家,把房子和地都賣了,湊足了一百兩才把月姐姐贖回來。但月姐姐回家不到月餘,錢茂半夜淹死了,之後又是一筆糊塗賬,錢家非說是月姐姐害死了錢茂,若是她不離開錢茂也不會死。後來天英姑姑為了月姐姐搬回顧家村,後來家裡出了變故,也是天英姑姑和月姐姐幫襯著貝姐姐,而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因為家裡的種種和名聲耽誤了姻緣,在我去往京城時,貝姐姐已經17歲,月姐姐已經19歲了。這輩子他第一個心願就是給兩個姐姐早早的找到好男人,讓她們上輩子不順遂的人生變的順順利利。

還有顧天美想做妾的事,上輩子也是發生過的,因為爹和娘相互的不信任,讓顧天美有機可乘,差一點真的進這個家門。這輩子因為他沒有上輩子哭哭唧唧和背後使壞,爹和娘感情也進展的飛速,貝貝姐也如上輩子那樣,至誠至信的對待我和娘,回想至今,真的覺得自己不是人,拖累這樣好的爹孃那樣的下場。

顧貝貝感覺到李旭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低沉,也坐到李旭的身邊。

“旭哥,你有什麼不開心嗎?還是誰欺負你了,誰欺負你也不要怕,我保護你。”顧貝貝挺挺她不太寬大的肩膀,表示她的強大。

嘿嘿,李旭被顧貝貝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姐,我會讓自己變得很強大,保護你。”

“好,你如何變得很強大,跟爹學習武藝嗎?”顧貝貝好奇的問。

“習武也要學的,我還要科考,當大官,讓你隨心所欲的生活。”李旭狀似無意,其實下定決心。

“你要科考,我幫爹孃掙銀子,供你科考好不好?四娘說她家兩個哥哥是吞金獸,可費銀子了,我們三個一起掙銀子肯定能讓你當大官。”

“不用很辛苦的,我會自己想辦法掙銀子。”

“小臭孩,我是姐姐,你要聽我的。”

“好,聽你的。”李旭寵溺的說。姐,咱們還會有弟弟妹妹的,你還要養很多人呢!”貝姐姐上輩子知道娘有了身孕之後,開心的不得了。貝姐姐其實很孤獨,但她總是裝的很開心,怕爹知道傷心,她對外人是冷情冷肺的一個人,但對她認可的人,當作自己人的話,她恨不能掏心掏肺對你好的。若是有很多跟她有血緣的弟弟妹妹陪伴她,她會變得不一樣吧!

“真的嗎?我不貪心的,再多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就可以了。跟我很好的朋友她娘就是生孩子難產沒有了,聽說可疼可疼了,最好能生龍鳳胎,這樣娘遭一回罪就可以了。”貝貝對未來的憧憬很是嚮往,若是真的那樣該多好。

兩個孩子暢想著未來,顧天武在縣城和顧洪坤一起採買,順便打聽打聽有什麼新的訊息。

“天武。”遠處走來一個衙役,大聲的喊著。

“二哥,二叔。”顧天武看見是顧天路,老叔家二兒子。顧洪坤也欣喜的看著他,穿上衙役的服飾,感覺都高大很多。

顧天路拉著顧天武二人去往巷子裡,等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了,才說,“府城又亂了,告訴天雨大哥,能不出村還是不要出村了。”

“咋回事?”天武問。

“流民難民太多了,等待落戶的人越來越多,每天只能來幾十封信函,根本進行不下去了。再加上知府中飽私囊,貪了不少的救濟糧,難民根本吃不飽,不鬧事才怪。”

秀麗縣也會亂嗎”

“目前看不會,咱們的縣令是個好官,若是有暴亂,他會死守秀麗的。天武跟我爹孃說一聲,我短時間回不去了,我要去府城鎮壓難民,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

“你去幹什麼?是縣令調派的還是你主動要去的?”天武明顯生氣了,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顧天路幫他把眉頭撫平,“天武,我必須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