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劍無鋒無刃,成竹節狀,通體雪白。

廣秀見到眼前這一幕,特別是髮簪和小劍,立即喚起了對依雲的記憶。初見依雲時,她也是帶著髮簪,身上有一把短劍,又很快想起依雲的師傅叫惠真道人,難道就在自己跟前,自己認的這個妹妹千惠真是依雲的師傅?

不容多想,廣秀激動地雙手將惠真的手臂抓住,急問道:“真妹,你認識依雲嗎?花依雲?”

惠真聽到先是呆定,後是一臉驚奇,彷彿見到外星人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廣秀又問:“她有一道號名無塵子,她有一師父叫惠真道人。你認識嗎?”

惠真如有所悟,又不敢確信廣秀說的人和她知道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面對惠真不知所措的神情,廣秀從自己揹包裡拿出依雲送她的那根翠玉髮簪來。

惠真接過髮簪,小心地撫摸,眼睛慢慢變得溼潤,說道:“此物是徒兒依雲所有,且帶有仙術,怎麼在你手裡?莫非依雲已逝?哥哥究竟是何人,是現代之人還是古時舊人?”

廣秀聽到說徒兒,仙術之語,已經確信千惠真就是依雲的師父惠真道人,隨即把和依雲如何遇見,如何結為夫妻,長白山埋葬鹿身之後依雲回唐朝之事大概講了一遍。

惠真和大美兩個聽了大為稱奇,她們怎麼也沒想到世界會這麼小,居然如此離奇地和廣秀走到一起,還一起爬上泰山。

惠真緩緩說道:“我是惠真道人,依雲亦是我愛徒,今得知依雲下落,欣慰之至。”

廣秀把翠簪收回揹包,繼續抓住惠真的手懇求道:“真妹,而今遇到依雲師父你,能幫我去找她嗎?自從和她分開近三年,日思夜想,她也一定在唐朝甘於受苦,修習仙術,謀求穿越過來的辦法。我聽她說你法力高深,一定有辦法送我去唐朝的,對嗎?”

惠真輕輕拆開廣秀的手,嫩白的手臂被廣秀抓紅。她看了一眼天邊露出的一線亮光。廣秀迫不及待地又問道:“真妹,你不幫我?”

惠真扭頭看著廣秀,笑著說:“哥哥把我手臂捏疼了。誰讓你是依雲的郎君呢,又認我做了妹妹,我會幫你的。其實早想告訴你,我和大美此行正是為返回唐朝而來,只是你是凡身,不便告知。現在讓你知曉也無大礙了。

我和大美都是從元朝轉世而來,我因在故土唐朝時將轉世之秘訣傳於依雲,又在元朝時傳於大美,屢犯天規,遭到天譴,今壽數只有十年矣。而今我在現代社會待了許多時日,經常思念故土,又恰逢公司倒閉,流落無門,所以決定返回唐朝。

我修煉的輪迴穿越之法須在初始出現之地附近,當年我在唐朝塔雲觀別了依雲出外雲遊,行之不遠便遭遇山賊,與之拼殺,又不得害其性命減我多年積術,逃至瓊姬湖,就是現在的金雞湖,在湖中尋的一隻小船架到湖心。盜賊窮追不捨,向我放箭,我急念轉世訣到後世元朝。到了元朝遇到遊牧民女大美,相依為伴,再後就一起轉世至現代。

我和大美在金雞湖向哥哥借錢買船就是為了去湖心回穿越初始之地唐朝。此外,穿越還有一通用之地,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泰山。

泰山受歷代帝王封禪,大眾奉若神明祭祀,使之已與天齊。天者,長生也,萬古不朽。從天而上,借天而行,則可追溯古今,穿越來往。

哥哥,一會太陽昇起之時,我會念法使骨劍顯身為氣罩,並與日光融匯,扭曲光道,開啟異世時空。我們三人片刻功夫就可到達唐朝。”

惠真剛說完,廣秀已經聽的差不多了,難以按捺激動和緊張的心情,擔心地問道:“真妹,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只是會不會穿越失敗,到半空掉下去了?”

惠真摩挲著手中骨劍,笑著說:“若掉下落地落海也無妨,此劍乃月之靈骨,是月亮上掉落凡間得以打磨成劍,非常物之身,可保三人脫離引力隨心而行。”

不一會,三人眼前手可以摸到,卻是無限遠處,青灰色雲海和白灰色的天穹相接處,先出橘黃色光,在南北筆直的線上向上滲出,慢慢地線變得粗了起來,顏色變成橘紅色,像畫在宣紙上不斷滲透的水粉一樣,且不留漸變的痕跡。

當橘紅色南北粗線變成黑紅,山巒雲海變得輪廓清晰,又慢慢地變得暗紅,近處藍天白雲顯現,盡被金紅光芒照耀時。

“哥哥,大美”,惠真大喊道。她一改剛才往日的稚弱形象,眼睛裡盡顯持重老成之神,聲音威嚴,不容置疑。

她轉身看向廣秀和大美以大將本色帶領千軍萬馬出征之勢道:“日出在即,請帶好隨身包裹器物與我和光同塵,假以時空之幻,奔赴後世唐朝!”

言畢,她手執月之骨劍,嘴裡唸唸有詞,灰袍風起,劍身流氣,蠢蠢欲發。

天際中心,金點露頭,黃光迸射,藍空精洗。骨劍隨即虛化,氣漫成罩把三人包圍。

當天際線也變成金色熔流,霞光萬丈,四野山川變得大亮之時,三人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