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顧夕月唰的睜開雙眼,胸廓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呼吸著。

原來母親是這樣死的嗎?

顧夕月自小就對江栩薇沒什麼印象,畢竟那時她才兩歲。

只知道她是父親心底最痛的傷,從前她不明白為何顧染那般逐明趨勢的人為何會特別寶貝腕上的白玉鐲。

原來是母親所送的生辰禮,那玉不算特別精美通透,可外表的花紋是母親親手所刻下的代表祥瑞。

顧染對首飾頭面要求很高,所有東西都得是讓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不可忽視的地步。

以平日裡她對飾品的挑剔,那玉放在現在恐怕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不想她卻日日佩戴著,一日也不曾取下過。

還有傅蘭櫻,她的外祖母,夢裡張晚榆的猜想令她十分意外,或許就連母親都不知道。

顧夕月推開窗戶,宿鳥動前林晨光上東屋。

她披上披風垂眸,窗下的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下一次又該是誰呢?

每次醒來她都有一種分不清現實和夢的感覺,一個人能呆坐好久好久。

因為能在夢裡體驗不同的人生,她心智遠超同齡人慢慢的她也覺得自己恍惚了。

幸好夢裡和現實的割裂感太強了,不然她可能早已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了。

對了,那個雙鶴玉佩。

如果不是這場夢顧夕月永遠不會知道,父親在這世上除了她竟還有親人。

父親從未對她提起過。

想了半晌,她還是提筆按照腦中玉佩的樣子,一筆一劃的將它畫下來。

宋府

謝婉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昨夜思來想去這宋府她是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帶著十鳶出去了。

不過前幾日在宋朝槿身上下的毒應該也奏效了吧。

可瞧著謝婉瞧著井然有序的眾人,腦袋還是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難道是宋朝槿封鎖了訊息。

想不明白,謝婉乾脆直接去找宋朝槿,她得快點出去找顧夕月匯合。

“公子,顧姑娘來了?”

書房內宋朝槿聽到謝婉主動找他的訊息,心裡泛起雀躍。

“讓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外的謝婉就已經進來了。

宋朝槿放下書,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服“不知顧小姐,來找宋某人所為何事。”

謝婉瞧著生龍活虎的宋朝槿,眼裡很是疑惑,奇怪我不是已經下了毒了嗎?

這宋朝槿怎麼一點事兒也沒有。

謝婉下的毒是會讓人身體會快速虛弱,但一週後又會自愈。

普通的大夫診不出來,只會以為那人病入膏肓。

屆時她再出手,那麼這救命之恩就抹消了到時候再順口提出離府。

可現在宋朝槿竟然沒事,這可怎麼辦。

宋朝槿清楚的看見謝婉眼裡的疑惑,突然想起前兩天衣服上的白色粉末。

嘖,忘了他現在身中奇毒了。

“顧小姐,在想什麼?”

謝婉回神才發現,宋朝槿已經走到她面前兩人距離不超過半米。

她輕輕搖頭“沒什麼,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婉凌一時間看痴了。”

這番話成功的取悅了宋朝槿,他眉眼含笑低頭在謝婉耳邊問道“是嗎?不知這樣的話除了宋某,顧小姐還對誰說過。”

謝婉摸了摸發癢的耳朵,低頭怯懦道“沒有,宋公子是婉凌見過的最俊美的男子。”

這話說的不假,宋朝槿一席白色金絲錦整個人就是一副從畫中走出來的公子。

舉止溫潤如玉,每一處都長在了謝婉的審美上。

大概是謝婉的話宋朝槿聽著格外順耳,眼裡的笑意越發真摯了。

只是那嘴還是老樣子得理不饒人“顧小姐一大早來找我,總不會是來誇我的吧。”

謝婉笑容一凝,隨即笑道“這不是身體已經痊癒了,想向宋公子辭行若是晚了,阿姐會擔憂的。”

既然下毒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只能硬著頭皮問問宋朝槿了。

她就不信搬出顧夕月這棵大樹,宋朝槿還能硬碰硬。

“阿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謝府可就你一位小姐。”宋朝槿無視謝婉震驚的目光,又丟擲了一個炸彈。

“更何況前幾日謝小姐在我身上下的毒,如今不給宋某一個交代怕是走不了。”

宋朝槿知道我下毒了?

謝婉此刻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但又不想承認索性直接裝傻。

“宋公子在說什麼,什麼謝府,什麼毒婉凌聽不明白。”

宋朝槿斜眼看去,冷笑一聲“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屆時修書一封送往將軍府就明白了。

倘若真冤枉了姑娘,那宋某定會向姑娘道歉。”

謝婉額頭突突地跳,她嘴唇微張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

反觀宋朝槿還是一如既往地淺笑,他還頗有閒情逸致的抿了口茶。

“謝小姐不說話這是承認了?”

這話說的很篤定,謝婉抬眸對上那雙桃花眼心跳如雷,是她小瞧了宋朝槿。

也是作為書中陰狠毒辣的臨安候府世子,怎麼可能沒有過人的頭腦手段。

明明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顧夕月的關係卻還是將她留在府上。

除了利用自己引出顧夕月,謝婉再想不到其他的目的。

不過那毒,是了臨安候府背靠神醫谷這奇毒見怕是見多了。

恐怕他早就知道,也解了毒。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有正面迎接了“宋世子還真是神機妙算啊。”

世子二字一出,宋朝槿原本滿面春風的面容瞬間冰雪交加。

“你是如何得知,要是沒記錯的話本世子可從來沒見過你。”

謝婉微微一笑“那是世子沒見過我,去年我上街正好一睹過世子殿下風采。”

謝婉緩慢轉身侃侃道“我不光知道世子的身份,我還知道那夜刺殺三皇子的人出自世子之手。”

此話一出,書房裡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立馬惶恐的跪下,宋朝槿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

待門關上,宋朝槿踱步至謝婉面前“謝小姐,莫不是以這件事威脅我?

哼,先不說你有沒有證據,就算有即便你去皇上面前告御狀揭露我宋府。

也奈何不了我宋府,現在奸臣當道顧成輝是皇上心頭最深的刺,只要他一日想除掉顧家就一日得仰仗我宋家。”

最後他伸手捏住謝婉的下顎,語氣發狠恐喝道“反倒是你,和顧夕月走的那麼近就不怕最後萬劫不復嗎?”

謝婉睫毛顫了顫,毫不畏懼的對上宋朝槿陰鷙的目光。“世子子就如此篤定顧家會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