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青背對著蠍子王尾巴兀自用力刺著蠍子王,只感覺背後一陣勁風傳來,聽見幾人的提醒憑藉著本能往往旁邊一閃,堪堪躲過了要害,蠍子王尖利的尾刺刺中了海冬青的左手。

垂死一擊之後,蠍子王便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海冬青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臉色慘白。

姜邑急忙衝上前去並指在海冬青身上連點數下,而後將其扶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顆黃色丹藥,撬開他的嘴便塞了進去,右手在其背後輕輕一拍,只見海冬青喉嚨一動,丹藥便吞了下去,而後探了探他的鼻息。

“大魚沒事吧?”公孫將離緊張道。

“問題不大,沒有傷到要害,我剛才又封住了他的心脈。”姜邑回覆道。

幾人聽見姜邑如此說,也是神色稍緩,卻聽巫鴻軒道。

“趕緊上去,這裡不太安全,好像是這傢伙的巢穴。”

辰石聽完急忙抱起海冬青,腳下一蹬,便衝了上去。

姜邑拿起海冬青的白魚短劍將蠍子在蠍子王背部一劃,一顆小兒拳頭閃著紫色光芒的內丹便飄了出來,而後光芒一閃,蠍子王和內丹便收入了乾坤袋中,幾人終於回到了地面。

天上的白月已經不見了,天邊出現一抹魚肚白,天快亮了。

地上的兩人一看見辰石懷裡躺著的海冬青就衝了過來。

公輸哲檢查了一下海冬青的傷口,又看了海冬青的臉色,神色便緩和下來。

“大魚怎麼了?沒事吧?”東方衡一臉緊張的問道。

“死不了。”公輸哲淡定道。

“這傢伙吃了我的草還丹,死了還得了。”說著一臉肉痛道,“我在林海跑了好幾年才湊齊那幾味藥材,總共就煉出來八顆,我爹就給三顆。”

“是《神農藥方》裡面記載的草還丹?”巫鴻軒露出驚訝的表情。

姜邑點了點頭:“這破丹藥煉製起來倒是不費勁,就是那幾味藥材太難找了。”

“他咋還不醒?”公孫將離指著躺在地上的海冬青道。

巫鴻軒白了他一眼:“哪有這麼快,大嘴的草還丹又不是仙丹。”

姜邑再次檢查了一下海冬青的傷口,傷口處的還有點點烏青,但沒有擴散,鬆了口氣,一臉肉痛道:“大魚,睡夠了就趕緊起來給我打工,我的丹藥可不是白吃的。”

“那我吐給你?”海冬青悠悠醒來,斜著眼道,臉上也有了一抹血色。

“滾!”姜邑大怒。

見海冬青醒來,幾人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

海冬青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除了左手臂上的傷口還有些微微疼痛之外,並無其他傷。

“你還別說,大嘴的什麼狗屁草還丹還真不錯。”海冬青打趣道,一貫陰冷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廢話!”姜邑沒好氣道。

“這蠍子王的毒性當真猛烈,我被尾刺擊中毒液入體的瞬間就沒了意識,謝了大嘴。”海冬青有些後怕。

“不過一顆丹藥而已,再怎麼也比不過命貴。”姜邑認真地道。

幾人默然無語,心裡卻都是暖暖的。

“這隻蠍子王至少屬於三階妖獸,甚至已經快要觸及四階妖獸的門檻了。”巫鴻軒忽然道。

幾人這才想起蠍子王的可怕,這隻蠍子王明顯比白天那隻蜥蜴要厲害的多,先不說體型,單是那內丹就足足大了一倍,而且明顯要純粹得多,至少修煉了一百年以上。

“接下來怎麼辦?”東方衡開口問道。

“繼續往前走唄!這點東西哪裡夠分啊!”海冬青淡淡道。

幾人稍微休整了一下便繼續沿著山路往前走,翻過了幾座山,走了幾天又沿著前路再次下到山谷中,山谷中有一條大約兩三丈寬的河,此時路開始沿著河道在蜿蜒前行。

此時天赤谷的時間已到午時,正是最燥熱的時候,沿著河谷前行,不時有陣陣涼風吹過,倒也沒有那麼燥熱。

“飯桶,你修煉的時候為何完全醒不過來?打都打不醒!”辰石忽然道。

公孫將離陷入了迷茫,撓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我第一天開始修煉,一入定就沒法醒來,卻又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你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姜邑突然問道。

“對,昨夜你們和蠍子大軍打鬥,整個過程我都能聽到聲音,我特別著急,但是完全睜不開眼,不知道怎麼回事。”公孫將離解釋道。

“我以為你小子純粹想偷懶呢。”巫鴻軒揶揄道。

“滾!你以為我想啊?”公孫將離非常無語。

“你現在應該達到清虛四重天了吧?!”海冬青忽然回頭問道。

“對,昨晚醒過來,我就發現我能凝氣成實了。”公孫將離點點頭如實道,說著拿出手裡那顆蜥蜴內丹,只見那內丹已經完全變作了灰黑色,上面還有一道道裂痕,一看就是靈氣已經徹底耗盡。

東方衡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顆靈氣耗盡的蜥蜴內丹,驚訝道:“不過幾個時辰你就把一顆近百年道行的妖獸內丹靈氣耗盡了?”

巫鴻軒接過內丹仔細打量了許久,一會兒看著內丹一會兒又看著公孫將離。

公孫將離被他看得發毛,急忙問道:“神棍,你知道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巫鴻軒沉默半晌,搖頭道:“不知道,你要不問問大嘴和木匠,他們倆比我見多識廣。”

“別問我,我要知道怎麼回事早說了。”姜邑擺擺手道。

公孫將離又轉過去望著公輸哲。

公輸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這個飯桶的名聲怕是丟不掉了。”

公孫將離:“……”

沿著河道又走了兩個時辰,穿過一片峽谷,眼中豁然開朗,幾人來到一處水面平緩的河灣,此時日已西斜。

河道兩旁都是赤紅色的高山,山勢陡峭,河邊只有一條狹窄的道路勉強通行,只有這處河灣的一側地勢相對平坦開闊,湍急的河水在此處慢了下來,兩側的山勢依舊陡峭。

眼看天快黑了,也不知道過了這處河灣還有沒有更好的露營地,幾人商量了一下,便打算今晚就在此處紮營,說是紮營,也不過是幾人圍著火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相對於修行的苦,這點倒也算不得什麼。

聽到今晚要在河邊紮營,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巫鴻軒明顯臉色有些不自在,卻沒人注意到。

“快看,河裡好像有魚。”東方衡指著河中間小聲道。

幾人順著東方衡手指的方向望去,河裡確實有魚的影子在遊動,看起來似乎還不少,密密麻麻的,於是東方衡提議抓幾條魚吃。

幾人連續走了幾天,翻山越嶺一路上連棵草都沒有看到,啃了幾天的乾糧和肉乾,嘴裡早就受不了了,加上連續幾天都沒有碰到妖獸,也都稍微鬆懈了下來。

東方衡自告奮勇地下水抓魚,他從小生活在赤水河邊,這幾乎是他唯一會的生活技能,除此之外可以說是個生活白痴。

這傢伙幾下就把自己脫的一乾二淨,隨便找了根枯枝就下了水,也不知道這些枯枝是哪裡來的,也沒看到樹。

東方衡自小生活在赤水之畔的赤水城中,自然水性極好,但為了安全,海冬青和辰石依舊在岸邊保持警戒,其餘幾人找柴火。

東方衡確實是捕魚的好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抓上來二三十條一尺多長的鱸魚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辰石道:“差不多夠了吧,吃不完也浪費。”

“有個飯桶在呢!”東方衡頭也不回地道。

正在和公輸哲支燒烤架的公孫將離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已經習慣了。

只是這河裡的鱸魚可就倒了大黴了,直到岸上擺著將近五十條一尺長的鱸魚時,東方衡才罷手。

看著一地的鱸魚,東方衡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捕魚技術很是滿意,用他的話說,這處河灣的鱸魚但凡一尺長以上的都被自己抓上來了。

經過碳火炙烤的鱸魚只需撒上一些鹽便是人間美味,整個山谷都飄著烤鱸魚的香味。

“真是造孽啊!抓了這麼多。”

姜邑嘴上說著造孽,臉上哪裡有半點懺悔的表情,手上更是沒有停過,公孫將離記得他手裡這已經是第三條了。

“造孽的可不是我,他吃得最多。”東方衡剛解決完一條,又拿起一條,漫不經心地指了指狼吞虎嚥的公孫將離。

公孫將離沒空管他,一片又一片的往嘴裡塞美味的烤鱸魚,含糊不清道:“大魚這烤魚的技術不錯。”

幾人圍著篝火一邊吃著烤魚,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打趣,河邊涼風習習,吹得身上甚是舒服。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奇怪的是,原本每晚都會出現的白月今晚沒有升起,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火堆中柴火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咱們在這烤魚的香味這麼大,會不會把一些妖獸引過來來?”望著火堆怔怔出神的姜邑忽然道。

“閉嘴!”公孫將離沒好氣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不對,是說妖獸妖獸到。

姜邑話音剛落,空曠的山谷傳來了野獸的嘶吼聲,在山谷中不斷迴盪。

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