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掉了魂似的。”

上官驍推了推還在發呆的戴於浩,將馮月月的餐盤順手收走。

戴於浩餐盤裡的吃食什麼也沒動。

他回過神來,反問道:“上官驍,你說,人的手能有多白?”

“白?”上官驍沉吟片刻,“我以前談過一個雪白雪白的小姑娘,就那臉,白的反光。”

“和白紙比呢?”

“那肯定沒白紙那麼白啊!好傢伙,你說要和白紙似的,那不是死人嗎?”

上官驍打了個寒戰。

他看著戴於浩,後知後覺道:“你什麼意思,你,你別告訴我大白天的碰見、碰見……那啥了吧。”

“什麼跟什麼呀。”

戴於浩翻了個白眼。

就撞他那男生那麼大一高個兒,瘦啦吧唧,身上骨頭都快突出來了,看著是挺嚇人的。

但絕對是個活人。

就是白的太嚇人了。

而且看他那樣子,好像是在找人一樣。

不過戴於浩沒有和上官驍細說,岔開話題問起彭暖的事情來。

“沒呢,我感覺馮月月一點兒也不擔心,她就讓我和她做搭檔去參賽,別的都沒提。”上官驍也納悶呢。

他不太懂女孩子們那些彎彎繞繞。

不過上回彭暖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上官驍一貫的作風就是,遠離傻子。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至於馮月月的操作,他完全看不懂。

戴於浩約莫能明白月月的想法,語重心長道:“好好練,別給舞蹈團丟人,必須得拿個獎。”

“請好吧,我上官驍出馬還能差了?”

……

於悠忙完手頭上的事,回想起陳瑞來。

等她一通電話打過去,陳瑞在聽筒那頭狂笑。

“於總,我有老婆了!”

“我以後就是有老婆的人了!”

十年。

勉強算“神速”吧。

於悠由衷地感慨:“恭喜你陳瑞,祝你和小周護士白頭偕老。”

陳瑞和周莉總算是修成正果。

不只是於悠覺得一塊石頭落了地,老孫總也是激動地很,當即就決定陪同陳瑞一起去周家提親。

幾家歡喜幾家愁。

陳瑞那邊像過大年似的,孫文華可就慘了。

看著孫母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又默默地往嘴裡塞了一根蛋卷。

“媽,您吃嗎?從香港買回來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孫母恨不得把那一鐵盒子蛋卷全給錘碎咯,“當年我怎麼就把你給生下來了,你是豬精轉世啊還是家裡沒讓你吃飽?!”

“本來以為你哥是個老大難,得多拜託幾個媒婆,結果人家自己個兒就討到了媳婦。”

“現在好了,就連陳瑞也嫁出去了,你到底要打光棍到什麼時候!”

孫文華用力地嚼碎口中食物。

以前他是小兒子,是家裡的小寶貝,是小心肝。

怎麼現在又豬精轉世了?!

吃怎麼了?!

礙著誰了?!

但看著孫母那要吃人的模樣,孫文華還是低聲解釋道:“我還沒碰上那個讓我一見鍾情的人。”

“你都三十好幾了,還沒碰上,這輩子是碰不上了,不用給我說什麼有的沒的,現在,我就給你下個死命令!”

孫母拍著桌子,斬釘截鐵道:

“今年過年,你必須給我找個物件,甭管什麼人,是個女的就成。”

“如果再帶不回來,我就讓你姑姑把人領家裡來,我自己挑!”

即便孫文華再想拒絕也沒用。

孫母如今是想清楚了。

澤華那兩口子是不會生了,也沒那個身體素質生。

她生了兩個兒子,總不能到頭來一個孫輩也沒有!

這個重擔孫文華抗也得抗,不抗也得抗。

孫文華揭竿而起:“媽!現在提倡自由戀愛,你搞包辦婚姻是坑害我啊!”

“就坑了,年後我見不著兒媳婦,我就直接去鄉下給你弄個媳婦兒回來。”孫母末了添上一句:“我說到做到。”

得。

這回是來真的了。

孫文華看了看懷中的蛋卷,最後只能依依不捨地放下。

知道要去相親,連香港蛋卷都不香了!

比起孫家的兵荒馬亂,珠州那頭就要順利許多。

周莉的父母也被她急的夠嗆,原本是愁她不談戀愛,後來是愁有了物件愣是不結婚。

陳瑞一個大小夥子倒無所謂,真要有鬧掰的那麼一天,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但周莉可就毀了。

不論父母怎麼唸叨,周莉就是不聽勸,閒了就和陳瑞旅遊,後來乾脆一拍屁股,直接去了京市上班。

他們鞭長莫及。

這回終於聽見女兒說願意結婚,周家二老哪還顧得上什麼日子、習俗。

“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周父看著陳瑞,一字一頓道:“越快越好。”

陳瑞和孫父面面相覷。

原本還打算聊一聊彩禮陪嫁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知道對方居然這麼迫切。

孫父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很快就回過神來,清了清嗓。

“周老弟,陳瑞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些情況我還是要事先和您說。”

“他雖然沒有父母,但我就是他的長輩,兩個孩子去了京市,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

“莉莉是個好孩子,他們的婚禮我一定風風光光的大辦,該有的一樣不會少。”

二人處了十年物件,早就知根知底。

周父當場拍板,不論彩禮多少,都行。

“正好兩天之後就是大日子,小陳,你就滿足我一個心願,這次回來,先在我們這兒擺一回。”

“什麼酒席、儀式,我們家包了。”

周家父母都是職工,又只有周莉一個女兒,家底不俗。

陳瑞被接二連三的話給砸暈了。

兩、兩天後?!

周父和孫父還在爭執酒席到底由誰來包辦。

周莉掩嘴偷笑。

“沒想到吧,我爸比你還著急呢。”

“那也太急了吧。”陳瑞撓撓頭,“兩天,什麼都不夠準備。”

“你有心就行了,兩天後正好是休息日,醫院裡很多同事都可以參與。”

周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那枚流光溢彩的戒指在她的無名指上折射著絢麗的光斑。

曾經她不願意隨大流踏入婚姻。

此時此刻,她卻無比的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陳瑞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