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一進醫院就被推進了搶救室。

秦景安則拒絕了麻醉,在處置室生生割開面板取彈。

看著他因為疼痛而緊繃起來的全身,秦景寧將手輕輕放在他的額頭。

“吹吹就不痛了。”

“別來這種爛雞湯。”秦景安瞬間破功,噗嗤一笑的同時整張臉都扭曲,“疼疼疼,輕點。”

“媽要是看見你這樣該心疼了。”

“不會,媽只會說我笨,不知道提前跑路。”

有了秦景寧的加入,安安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也沒有一開始上刑一般的感覺。

直到天光大亮,所有傷者才算是處理完畢。

King脫離了生命危險,轉入加護病房。

秦景寧去前臺繳費時,看著賬單上的天文數字,手中的卡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

什麼玩意兒?

“不好意思,你們的系統或許出錯了?”

“怎麼會花這麼多的錢?!”

“不好意思,您送來的朋友們都沒有醫療保險,也沒有商業保險。”櫃檯後的美女護士笑得十分禮貌,“今天凌晨走的還是加快急診通道,我們都是照單收費的。”

兩兄妹忘了,這些人在當地都是黑戶。

作為最近的一家醫院,沒有報警說這裡有大批非法偷渡者就不錯了。

秦景寧拍了拍腦門。

實在是失策。

她雖然有私房錢,可也一口氣拿不出來。

無奈之下,秦景寧只能借用醫院的越洋電話找到了於悠。

彼時的Z國。

即便已經入夜,但於悠的四合院依舊燈火通明。

米國那邊的訊息正透過無數渠道源源不斷地傳來。

秦偉和王月榮滿臉憂愁,秦之棟更是在沙發後面急的來回渡步。

“哥,這我要批評你了。”他實在是忍不住,緊張地朝秦之恆“開火”:“那安安和寧寧雖然成年了,但到底還年輕,還沒長大呢,你怎麼能交給他們這麼危險的任務?”

要放在以前,秦之恆一個刀眼掃過去,秦之棟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眼下他說出了所有長輩的心聲。

秦之初更是毫不客氣地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姐姐教訓弟弟,理所當然。

“澤華已經和米國那邊的朋友聯絡了,會呼叫灰色地帶的勢力去找人。”

“之恆,這件事情結束,你必須讓安安回來,他這麼莽撞,會被人記恨的!”

人不在身邊,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於悠一直沒有表態。

直至秦之恆就快要被千夫所指,她才開口解救:

“是我同意之恆這麼做的,我們是安安的父母,要有什麼意外,我們全部負責。”

“嫂子,你別給我哥遮掩,我看就是他和席豐急過頭了。”秦之雅維護於悠的同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席豐。

席豐無辜地瞪大了眼睛。

於悠輕輕搖頭。

“安安的理想是做戰地記者。”

“現在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前線記者正常的工作,要想得到一手的新聞和鐵證,就得深入狼窩。”

“如果他這次被嚇破了膽,那以後就不會再談出去的事了。”

雛鷹終有一天要自行覓食、飛翔。

就算於悠和秦之恆再有能耐,那終歸不是秦景安自己的本事。

既然阻止不了兒子,於悠只能設下一道考驗。

成,則涅槃重生。

敗,就接回身邊來承歡膝下。

“我相信安安和寧寧,他們是我和之恆的孩子,沒那麼蠢。”

於悠話音才落,家裡的電話就突兀地響起來。

她眼疾手快地接聽。

秦景寧做賊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媽,爆點金幣吧!”

“很急,就在電話旁邊等。”

要錢?

那就是安全了。

“你們在哪兒,位置。”於悠拿起紙筆記錄,最後在眾人關切的表情下又問道:“你哥呢?你們倆沒事吧?”

“沒事,我一出去就看見了好多人,有警察還有黑幫,還有——傅鐸叔叔。”

傅鐸在米國?

誰通知的他?

於悠來不及追問,秦景寧便解釋道她跑出去正好遇到救援的人,就趕緊折返救人。

目前遇到的問題是,治療的人太多,治療費不夠了。

於悠自顧自地鬆了一口氣。

即便她說的再冠冕堂皇,當媽的心才是最受煎熬的。

“人沒事就好。”

“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如果醫院能等,我讓人從瑞州銀行匯錢過去,如果不行,你找你哥要我的支票。”

安安離開前,於悠給了他不少地方的支票。

有錢走遍天下,這個理於悠深以為然。

這些年她積攢的財富已經夠多,分散在世界的各個銀行裡,確保安安走到哪裡都能拿出自保的錢。

秦景寧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聽筒對面的母親看不到,但她還是點了個大大的贊!

媽媽威武霸氣!

於悠大手一揮,不止繳清了醫療費,還預存了一大筆,確保醫院能讓兄妹二人有落腳的地方。

院長親自接待了安安和寧寧,並且把辦公室的傳真機和電話讓了出來。

“媽。”

秦景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的瞬間,在場所有人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裡。

王月榮喜極而泣。

“老天爺保佑。”

“太好了,老頭子,安安沒事。”

秦偉也激動地點頭,旋即還不忘丟了個刀眼給秦之恆。

秦之恆尷尬地不敢說話。

都說隔輩親,爺爺奶奶更疼孫輩。

要安安真有點兒什麼,只怕他一把年紀也得被親爹教訓。

秦景安和秦景寧給大家報了平安之後,便神秘兮兮的告訴秦之恆,要給他念一首詩。

“別唸了,不用打馬虎眼,直接把東西帶回來。”

“這邊已經做好準備了。”

父子二人原本約定的暗語是怕有人監聽或攪局。

但在戴有才的配合下,澎湃公司三天兩頭的被查賬,稅務局的人動不動就上門檢查。

現在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外面。

只怕今天出了大變故的訊息也沒有傳回來。

這顆卡在邊邊角角的暗釘子總算可以拔出來了。

秦之恆深吸一口氣看向席豐,二人的臉上都凝重了幾分,同時還有隱隱的興奮。

但秦之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檢舉信到底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