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日常

等到彭透斯走之後，蓋亞突然想起來海神裡還有個泰西斯。

果然是年紀大了，記性都不好了，蓋亞十分感嘆。

十二提坦裡有幾對夫妻來著……？

克洛諾斯和瑞亞，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許珀利翁和忒亞，科俄斯和福柏……克利俄斯好像是和歐律比亞成了一對，至於伊阿珀託斯……

他和誰結婚了來著？

蓋亞就記得他的兒子是擎天神阿拉特斯，伊阿珀託斯本神似乎沒有什麼事蹟。

……有一種看到崽子長大的奇妙快樂。

蓋亞端起杯子喝口甜水，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他們長大固然有意思，但是果然還是找到自己的來路更重要。

也許今天的夢裡，會有故人入夢來？

******

死神達拿都斯和自己的孿生兄弟修普諾斯一起躺在床上，修普諾斯睡得很香，作為睡神，他在睡夢中的力量最強，因此在白日也很少清醒，總是在睡夢中遨遊。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懶，懶得起床，所以乾脆就用提高力量的理由賴在夢中不起。

而達拿都斯在這個時候總會陪著他，拉著兄弟的手，一起躺在床上。他不喜歡睡覺，只喜歡看著兄弟的睡顏。

沉默得猶如恆古的死亡。

尼克斯覺得這兩兄弟的相處有意思極了。

她和厄瑞波斯說：“你看達拿都斯和修普諾斯，比當年的彭透斯和烏瑞亞膩歪多了。”

便宜父親厄瑞波斯挺贊同的：“確實，他們兩個整天膩在一起。”

尼克斯搖晃自己的羽毛扇子，說道：“不瞞你說，我看到他們兩個，就想起當年的彭透斯和烏瑞亞。”

“時間過得可真快。”厄瑞波斯感嘆道。

烏瑞亞所化的奧林匹斯山都住了一堆鬧騰的提坦神，再過不久，也許連山神的名字都會無人提及。

厄瑞波斯倒給妻子一杯甜酒，說道：“烏瑞亞……確實是可惜了。”

尼克斯端起杯子喝酒：“誰知道他們兄弟最後過的最好的居然是彭透斯？”

烏瑞亞就不提了，烏拉諾斯的腦子是被吃掉了嗎？

厄瑞波斯：“……”

說到這裡，黑暗之神感覺自己真的很困惑：“烏拉諾斯應該沒有這麼蠢吧？我怎麼感覺他一遇到蓋亞就降智，完全沒有一點神王的樣子。”

要知道烏拉諾斯可是他們兄弟幾個裡最聰明的那個。

尼克斯冷哼一聲：“誰知道呢？我也覺得很奇怪，裡面肯定有命運插手。”

“真的有命運存在嗎？”

後面他們也從蓋亞那裡知道了一點烏瑞亞死亡的內幕，厄瑞波斯自此對命運產生了一定的陰影。

尼克斯漫不經心地答道：“誰知道呢？”

“說起來，塔爾塔羅斯是不是去大地了？”尼克斯問厄瑞波斯。

厄瑞波斯點頭，肯定了她的話：“沒錯，就這兩天，出去了沒再回來。估計是去找蓋亞了。”

“塔爾塔羅斯肯定知道什麼東西，深淵和混沌最接近了。”尼克斯已經有點醉了，說話越來越大膽。

厄瑞波斯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尼克斯嘆氣：“放心，沒醉。”

厄瑞波斯露出純真的微笑。

“說起來，”為了避免談話向更糟糕的方向劃去，他開始轉移話題，“蓋亞哥哥似乎決定在十二提坦神裡選出下一代神王，讓他們成年後參加競技場。”

尼克斯眨眨眼：“我知道啊，赫墨拉告訴我了。”

厄瑞波斯沒忍住笑了起來：“你說蓋亞為什麼不自己做神王呢？那不是省了很多麻煩嗎？”

尼克斯：“你忘啦，初代神最後都要隱居的。”

“這個時代是我們的，下一個可不是。”黑夜女神饒有深意地說。

厄瑞波斯收斂起笑容：“啊，我當然知道。”

“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一點冷。”

尼克斯頓了頓，說道：“我也是同樣。”

*****

奧林匹斯山。

經過幾天的磨合，眾提坦們一致決定忽視那個搗蛋的傢伙，無論他/她出於什麼目的做出偷東西的事情，總之沒什麼大的危害。

至於之前覺得可能會被暗殺……只要自己強大，誰能殺掉你？

更何況，讓一個神明死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於是緊繃的氣氛又迴歸了正常，但是大家都開始一致閉門不出，奧林匹斯山上安靜無聲，只有偶爾會出現強大力量導致的破空聲或者打鬥聲，那是提坦們在訓練。

瑞亞和克洛諾斯坐在一起，時光女神和時間之神在研究如何讓未來的他們降臨。

那樣就是碾壓級別的勝利了。

時間的醞釀，也是神力的一部分，活的越久的神，力量越強大，經驗越豐富。

但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不止是身體，靈魂的時間也要一起撥動到未來，可以說是在作弊了。

克洛諾斯揉揉僵硬的脖子：“如果要做到那樣的效果，你的力量要和我的疊在一起才行。”

就算這樣，也撐不了多久。

瑞亞目光溫柔而堅定：“我幫你，克洛諾斯一定會成功的。”

克洛諾斯感動極了：“瑞亞……”

瑞亞冷著臉推開他的狗頭：“要是你贏不了我就打死你。”

克洛諾斯：“哦。”

瑞亞打量了一下小弟弟，然後問他：“蓋亞大神之前選擇了你，所以說你的贏面應該挺大的。”

克洛諾斯欲言又止：“……那可不一定。”

萬一蓋亞毒奶呢？

瑞亞威武霸氣地說：“蓋亞大神一定是對的！”

“那父神……”

瑞亞的氣勢陡然弱下來：“父神……父神是挺活該的。”

雖然沒有沒說，但是大家都知道烏拉諾斯怎麼倒黴的。

克洛諾斯對瑞亞說：“瑞亞，我總覺得神王的位置不太好。”

瑞亞歪頭問：“怎麼說？”

“父神不是耐不住性子的神，更不會如此草率，但是他對上蓋亞殿下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情緒……”

“那就好像，有誰改變了他的思想一樣……而且，神王據說一定會被自己的孩子推翻，那多倒黴啊。”

瑞亞：“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爭了？”

克洛諾斯：“我想。”

瑞亞送了他一個大白眼：“那你倒是在說什麼廢話？既然想爭，那就不要想多餘的事情。”

“你就是心思太多，早晚得栽。”時光女神恨鐵不成剛。

克洛諾斯灑脫一笑：“也許吧？不過去我們還是繼續練比較好。”

瑞亞背後燃起鬥志：“我一定要贏！”

克洛諾斯有一瞬間目光亂飄，說實話，這個目標蠻難達到的。

他們兩個不遠處，生長之神克利俄斯懶散地躺在草地上，路過的科俄斯問：“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克利俄斯叼著一根草：“我有沒有什麼勝算，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

科俄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克利俄斯一笑：“算了吧，累。”

科俄斯搖頭嘆氣：“唉，我說不動你，你開心就好。”

克利俄斯：“是啊，開心。我們本來就是永生神，即使不是神王也可以很瀟灑，不懂你們為什麼要爭那個位置。”

多麻煩啊。

科俄斯：“你不懂，那可是神王啊。”

克利俄斯十分實誠地問：“有什麼好處？”

暗與智力之神科俄斯答道：“下次宴會我就可以坐上面了！”

他對那個位置耿耿於懷，視線多好啊！

克利俄斯有點無語，他翻了個身，感覺科俄斯的腦子有點問題。

科俄斯一笑，走開了。

克利俄斯把自己灘成了一張餅，享受從天上落下來的日光。

這麼好的時光，才不要自找麻煩呢。

科俄斯走開之後，又轉道去找了俄刻阿諾斯，大洋河流之神俄刻阿諾斯正和泰西斯在一起說話，科俄斯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俄刻阿諾斯：“啊，是科俄斯。”

泰西斯優雅地歪頭：“你有事嗎？”

科俄斯干笑：“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

俄刻阿諾斯忍不住笑：“沒什麼好看的，這裡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科俄斯環顧四周，牆壁上到處都是水流留過的痕跡，很顯然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在練習力量，他沒忍住說：“你們去海洋裡練豈不是更好？”

俄刻阿諾斯抓抓頭髮：“這個啊，我又在考慮，打算過段時間去找彭透斯叔叔。”

科俄斯：“哥哥加油！”

他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了，泰西斯的臉色有點嚇人啊……

唉，大家都在努力，他也去吧，可以去找福柏一起，一個神怪寂寞的。

果然努力這種事情就是需要找個搭子。

******

彭透斯很快迎來了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海皇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畢竟海洋裡也怪寂寞的，只有他一個神。

明眸善睞的美人魚給他們端來吃食，藍色的海水盪漾，勾勒出一個夢幻的世界。

俄刻阿諾斯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了，彭透斯殿下。”

私底下叫叔叔，見面了又忍不住叫殿下。

泰西斯要自在一點：“彭透斯叔叔。”

彭透斯溫和地注視他們：“海洋很少有神明來，你們來真是太好了。想住多久就待多久，如果有問題也可以來問我。”

俄刻阿諾斯期期艾艾：“真的？”

彭透斯的眼角露出淺淺的笑紋：“真的。”

“要是想爭神王，你可要努力了啊，作為提坦神的大哥，可不能比兄弟姐妹們弱。”

“當然，要是沒搶到也沒事，海洋永遠給你們留著地方。”彭透斯看著即是侄子又是弟妹的兩個神明，態度溫和極了。

俄刻阿諾斯意氣風發：“我會努力的！”

接著他又萎靡下來：“可是祖父前面有說過克洛諾斯是……”

彭透斯：“怕什麼？只要你是最強的，那自然就是你了。”

俄刻阿諾斯：“嗯！”

彭透斯笑著招來幾個美人魚侍女帶他們去找地方住，然後又笑著轉向後面：“埃忒爾，來了怎麼不說話？”

太空之神埃忒爾從海洋中露出身形，海水的波光落在他的銀髮上，光輝明亮好似赫墨拉手中的晨曦：“你不是在招待客人嗎？”

彭透斯：“是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來了。”

埃忒爾：“啊，我知道他們。”

埃忒爾走過來坐下，十分自來熟地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彭透斯啞然失笑：“赫墨拉沒有給你吃的嗎？”

埃忒爾嘆息：“那倒不是，就是……”

他看看彭透斯，歪頭問：“你有成婚的打算嗎？”

彭透斯的笑容僵硬了：“你怎麼也問我這個問題？”

埃忒爾疑惑：“還有誰？”

彭透斯扶額：“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畢竟就這麼幾個神，選誰都不行……”

埃忒爾：“塔拉薩怎麼樣？”

彭透斯差點被嗆死：“你認真的？”

埃忒爾憂傷地托腮：“你知道的，男神和女神是不一樣的，女神的婚姻需要早做打算。”

畢竟潛力股就這些，慢了就沒了。

彭透斯：“這不是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的原因。”

埃忒爾拍桌子：“可是沒有合適的了！提坦神自己內部組隊，塔拉薩沒有什麼選擇範圍。”

彭透斯面無表情地吐出幾個名字：“卡戎、達拿都斯和修普諾斯。”

埃忒爾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你知道卡戎是冥河的渡神對吧？”

彭透斯：“我知道啊。”

“他的長相比較稚嫩，成年了也沒有什麼壓迫感，”埃忒爾提起這個就想笑，“母神給他出餿主意，說他可能壓不住那些過河的傢伙，讓他改變自己的容貌。”

彭透斯不知從何開始吐槽：“……然後呢？”

埃忒爾：“卡戎把自己變成了……呃，滿臉皺紋、一臉橫肉的小老頭。”

彭透斯有點無語：“尼克斯殿下還真是……”

坑孩子啊！

埃忒爾訕訕：“修普諾斯和達拿都斯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中間誰都插不進去，我怕塔拉薩嫁給他們中的一個，結果丈夫心中還是兄弟最重要。”

彭透斯拍案而起：“赫墨拉同意了？！”

埃忒爾點頭：“她也覺得你不錯。”

順便這夫妻倆終於理解了之前尼克斯想讓赫墨拉嫁給烏拉諾斯的心思。真的，扒來扒去根本沒得選。

彭透斯揉揉額角：“塔拉薩喜歡誰，就讓她嫁給誰吧。你們做父母的，不要這麼插手。”

埃忒爾：“我也沒讓你直接娶她啊，你們先接觸接觸……”

他可是親生父神，不會罔顧女兒的意願，這可是他和赫墨拉的掌上明珠。

彭透斯很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就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