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溫暖地撒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齊之諾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懵懵的坐在那裡,她看了看時間,竟然又九點多了。

她看到床邊保溫杯的溫水上貼了一張字條,“乖寶,我去上班了,你無聊的話隨時來找我,愛你寶寶!”

齊之諾覺得陸聞璟這個人真的溫柔到骨子裡,小時候總覺得他冷冷清清的。

長大後的性格變了這麼多。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小姑娘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齊小乖,小爺兒我今天中午十一點半到北城機場,來接我!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齊之諾整個人愣在原地,寧楓竟然回國了。

寧楓是齊之諾的發小,也是北城世家圈的人,不過,他們全家五年前舉家搬往倫敦。

兩年前,寧老爺子在倫敦不想待了,想回國,寧楓大哥把總部搬回國內,人依舊兩頭跑。

齊之諾緩了一下,拿起車鑰匙,開著自己那輛粉色小跑,去了機場。

時間還早,小姑娘坐在機場接機處,點了咖啡,坐在那玩著消消樂。

有一關,有點難,她坐在那裡,玩的入迷。

寧楓原本想坐私人飛機回來,申請的航線時間不合適,他索性買了機票,換了最早的時間。

他下了飛機沒見到齊之諾的身影,有點失落,他推著箱子從裡面走出來,往咖啡廳那邊望了去。

她玩得太入迷了,入迷到航班資訊都沒聽到,她身後傳來了一道嘲笑的聲音。

“嘖,小乖寶,這破遊戲竟然比我重要,是吧!”

齊之諾微怔,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扭頭看過去,滿臉欣喜,“寧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男人伸手抱住了齊之諾,“哎呀,這麼多年過去了,小乖寶還這麼可愛。”

“寧楓,你倒是越來越帥了,你這樣子要迷倒多少世家小姐。”

寧楓冷哼著,“那有什麼用,又迷不倒你。”

“你不還是被陸聞璟那狗東西拐跑了。”

寧楓決定回國替大哥寧遠管理北城公司的原因,也是因為齊之諾。

雖然她嫁人了,他還是願意守在她身邊,哪怕遠遠看著也是好的。

齊之諾帶他去陸家酒店吃飯,“寧楓,你住哪裡?老宅嗎?”

“沒有,忘了告訴你了,齊小乖,我現在和你是鄰居,我在湖心別墅也買了一套。”

“那豈不是,我沒飯吃的時候,就可以去你們家了?”

“嗯,可以。”

兩個人從小的默契,似乎沒有因為幾年的未見,變得生疏。

寧楓可以接受齊之諾選擇陸聞璟,但他不能接受小姑娘選擇溫少虞。

“齊小乖,你開的小跑來接我的?”

齊之諾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你也知道我車技什麼樣,大一點的車,我不會開。”

“你等我喊家裡的司機來。”小姑娘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寧楓摸了摸她的頭,“怎麼還這麼傻?”

他把一個粉色的行李箱留下,把其他箱子丟給身後的助理,冷聲道,“把這些送去別墅,今天我先不回公司了。”

“鑰匙給我。”寧楓對著她伸手,小姑娘默契的把車鑰匙丟給他,坐到了副駕駛。

不用自己開車的感覺,可真好!

他倆沒想到的是,俊男靚女在機場轉了一圈,卻被人貼到了微博。

諾一集團。

韓特助拿了一個ipad,在陸聞璟身邊晃了一圈又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陸聞璟有些心煩。

“什麼事?說!”

男人低頭看著手裡的檔案,沒什麼情緒。

“老闆,太太上熱搜了!和寧家小少爺,寧楓。”韓特助硬著頭皮說著,也不管自家老闆的表情。

“寧楓?”陸聞璟嘀咕了一句,隨後看向特助,“找人半小時內撤掉熱搜,換成寧楓自己的,不要有齊小乖的資訊。”

“是,老闆。”韓特助領了任務,直接從辦公室走出去。

陸聞璟坐在辦公室裡,想著寧楓回來的訊息,他開了一上午的會,甚至沒看自己的私人手機。

「乖寶」:“三哥,寧楓那個狗東西從國外回來了,我去接他。”

「乖寶」:“親親老公,今天沒時間去找你了,我帶寧楓轉悠一圈,晚上賀燃辦了一場歡迎派對,在我哥那個會所,你下了班直接過來哦。”

原本鬱悶的心情四散開來。

他給小姑娘回了個資訊,也沒跟她提晚上的事。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包廂走,迎面走過來溫少虞和昨晚上剛見到那個許曼。

溫少虞的視線落在寧楓的身上,他似乎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但是他和小姑娘的感情看上去很好,齊之諾走路不小心要摔倒,寧楓扶住了她。

齊之諾並沒有拒絕,還調皮的笑著。

她這樣的表情,溫少虞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他一直以為對齊之諾的感情,是利用,直到他真的不纏著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很愛她。

“齊小姐。”許曼見到齊之諾的那一刻,像瘋了一樣往上撲,她失控的喊著,“齊小姐,我求求您,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們家行不行?”

許曼從未想過,自己嘲諷徐可欣會留下這麼大的禍根,原本她跟徐可欣道了歉,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是自家的股票被人連夜收購。

今天早上,她就再也不是許家大小姐了,她第一次懂世家圈子裡的人有多狠。

現在她父親還在醫院住著。

齊之諾也覺得莫名其妙,她沒看微博,許家的事情,也沒人跟她透露,她不過就是讓她們家賠了一支酒,也沒幹什麼啊。

她衝上來的那一刻,寧楓把小姑娘擋在了身後。

“這位小姐,你想求的話,應該去求搞垮你家的人,何苦為難這樣一個小女孩。”

寧楓帶著齊之諾,走進了他們的包廂,並叮囑服務生,不許人來打擾。

許曼跌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齊之諾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好奇怪誒,我不過讓她給祈念哥哥的女朋友道歉,順便賠我大哥一支酒,她的反應至於這麼大嗎?”

寧楓輕笑了下,並未多言,看來小公主不知道許家破產的訊息。

兩個人聊了很多,快要吃完飯的時候,齊之諾看著寧楓,“你們...你們和安家還有聯絡嗎?“

寧楓頓了頓,“大哥他們可能還有吧,不過,安然我現在在養著,她在國外拉大提琴。”

寧家原本和他們幾家一樣,是北城最有錢的世家。

寧老爺子有三個兒子,最寵愛的小兒子生了寧楓和寧遠,但是他的小兒子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喝多了撞死了當時北城的小富二代,安家的人。

這也是當時他們出國的原因之一。

安家的人只剩下他外面的小三和小三的兒子,以及原配的女兒安排,原配的女人是一個啞巴,小時候發燒把聲帶燒壞了,她在一夜之間,無父無母。

寧家人覺得愧疚,收養她到18歲,不過,寧楓一直在偷偷養著她,這麼多年,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安總當年的小三,跟了南城的一位大佬,她對寧家的恨,隨著歲月的增長,蔓延開來。

所以,寧家近兩年才開始回國,開展北城的業務。

齊之諾一直覺得,這件事寧父是錯了,但是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因為無法承受心理的壓力,第二年的秋天,自殺了。

安然沒有了父母,他們同樣沒了父母。

“對不起啊,提起不開心的事情了。”齊之諾有些內疚,這件事像塵封在寧楓心底的書柬,很少有人會提起。

“下午你想去哪裡玩?是想去賽車場?還是去馬場?還是開車帶你轉轉北城,熟悉下這裡的環境。”

“還是熟悉下環境吧,太久沒回北城了,變化還挺大。”

“行,那我開導航,你開車。”

“好。”

寧楓推開包廂的門,便看到許曼依舊蹲在包廂門口,只不過她身邊的溫少虞已經離開了。

齊之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你沒完了?我不過讓你賠了一支酒,你至於嗎?”

“一支酒?齊小姐,你那支酒幾百萬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的是我們公司,我爸爸的公司,一夜之間被人收購,我現在跟喪家犬一樣。”

“走哪裡都被人嘲諷。”

許曼的胳膊還纏著紗布,她冷笑著,“齊小姐,因為您一句話,我的家沒了。”

齊之諾輕笑著,“那你有沒有想,為什麼公司會被收購呢?即使這件事,是我家裡人所為,那也是你應得的,你罵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清楚呢?”

許曼的眼眸越來越深,她看向齊之諾的眼神,只有憎恨。

因為這個女人,她引以為傲的家庭,沒有了。

因為這個女人,她期待的相親宴,就那麼毀了。

因為這個女人,她從一個驕傲的富二代,變成了一隻落魄的喪家犬。

全部都是因為她,既然現在她不讓自己好過,那就一起去死吧。

“齊之諾,你去死吧。”許曼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一把匕首,快速的衝向齊之諾,她來不及躲,胳膊被劃出了血痕,寧楓快速的把齊之諾護在懷裡,胳膊捱了她一刀。

他一腳把女人踹倒在地,陸家酒店的人自然是認識齊之諾的,很快,保安和大堂經理從四面八方趕來,把女人制服在原地。

“你有沒有事?”寧楓顧不上自己的胳膊,看著齊之諾血痕的胳膊。

齊之諾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暈血,她看到寧楓胳膊上的血的時候,臉色慘白,瞬間倒地。

“小乖,小乖!”寧楓喊著。

此時二樓貴賓廳。

陸聞帆和齊煊跟別人在商討慈善晚宴的細則,陸聞帆的助理,著急的跑到兩個人中間。

“老闆不好了,許曼在酒店遇到了小小姐,發生了點衝突,寧小少爺替小小姐擋了一刀,人現在在酒店的醫務室,小小姐暈血現在在房間裡掛水。”

“什麼?這女人是想死是吧?”齊煊聽完他的話,騰的站起身來,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他直接走了出去。

陸聞帆在身後跟助理交代著,喊陸聞璟過來,便一起跟了出去。

齊煊走到許曼的面前,上去就是一腳,他拿起地上的匕首,這把匕首還帶著血痕,不知道是小公主的,還是寧楓的。

他陰冷的蹲了下來,把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女人的腿上,“敢動我妹妹?嗯?”

“許忠文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你們許家是破產了,但是以你爸的那些人脈,離開北城東山再起,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因為你,你們家這輩子都別想起來,我會告訴所有你們家的熟人,讓他們對你們許家避而遠之。”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們許傢什麼樣,你都看不到了,畢竟你要在精神病院待上一輩子了。”

齊煊陰冷的笑著,笑的讓許曼忘記了身體的疼,她嚇得渾身發抖。

男人喊來自己的保鏢,“把這個女人丟去南城的精神病院,找人好好把手,腿上的傷不許管。”齊煊聞了聞匕首上的血,“我們這些人玩這些東西的時候,你恐怕還在上幼兒園呢。”

齊煊嫌棄的把匕首丟了出去,看著身後的陸聞帆,“其他交給你處理。”

陸聞帆嘴角抽了抽,人都給丟精神病醫院去了,他還處理個毛線啊。

陸家這個飯店和酒店是一體的,頂層有小公主專屬的房間,因為配備了酒店設施,所以他們這裡有比較完善的醫療團隊。

齊煊走進去的時候,看到了寧楓。

“大哥,二哥。”寧楓站起身來,打著招呼,齊煊看著他還在縫針,忙喊他坐下來。

“謝謝你啊寧楓,這要是紮在乖寶胳膊上,她肯定疼哭了。”齊煊心有餘悸的想著。

看來有必要給自家妹妹安排保鏢了,現在的瘋子越來越多,他承受不了自家妹妹出事,受傷也不行。

齊之諾從小就嬌氣,她很怕疼,而且她暈血嚴重,所以他們這些小男孩打架的時候都是避開她的,就連陸聞帆和齊煊,都很有默契的避開她去收拾別人。

陸聞璟是跑著過來的,額頭上都是汗,手裡拎著一件西服。

他剛進屋,便看到齊之諾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掛著點滴,胳膊上有一塊紗布裹著。

寧楓坐在一旁和齊煊他們聊著天。

他也是來的路上,聽了秘書的詳細彙報,他還是心慈手軟了,應該連夜把許家人弄走的,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讓小姑娘受了傷。

“陸三哥,好久不見啊。”寧楓冷哼著。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寧楓已然接受兩個人領證的事實,但看到陸聞璟那張比自己帥幾倍的臉,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謝謝你。”陸聞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句話是他發自內心最想說的,如果不是他,今天受傷被縫針的就是齊之諾。

他走到床邊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心疼的看著她。

“許曼怎麼處理了?”他抬眸看著齊煊和陸聞帆。

齊煊不以為然的說著,“我讓保鏢給她送去南城的精神病醫院了,她腿受了傷,這輩子我都不會讓她再出來。”

陸聞璟點了點頭,給齊煊發過去了一個地址,“二哥,你讓保鏢把她送去這裡,我會給院長打招呼。”

齊煊震撼的看著陸聞璟,臥槽,這狗東西比自己還狠。

陸聞璟給他的地址是南城最破最差的精神病醫院,有人甚至開玩笑的說,那個破地方,正常人估計待不了一天,就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