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瑲玹說了這件事之後,瑲玹:“倒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
我:“哥哥,其實讓相柳也用兵法,也是好事,如此我們就可以積累多方面的經驗了。”
“我這套三十六計,都是用計,可若是我們能破了這計,豈不是贏的更問心無愧?”
“我跟相柳說了,兵法就在那,至於誰贏,那得看誰用,我有信心。”
瑲玹:“你說的對,還真幸好是你跟相柳說,不然,恐怕我的做法會落人口舌了。”
我:“嘿嘿,我這女帝,還是有點作用的哈。”
瑲玹也笑笑:“幸好有你。”
接下來又是半月,我,瑲玹,豐隆,塗山璟,還有幾個我不太熟悉,但都是他們領兵的心腹。
我們幾人研究出一套三十六反計。
根據三十六計的特點,研究出的應對之法。
每研究出一個,自有人去實戰操練,再將反饋給到我們。
如此一來,訓練也有了,辦法也有了。
辰榮義軍那邊,相柳作為軍師,也不是想不到這一層。
只是奈何,他沒有這麼多心腹,能全力支援他的工作,再加上,相柳與人相處,也不是很善言辭。
所以,應對之法,是沒有我們做的好的。
半月後,一切安排妥當,辰榮義軍正式收到了戰書。
大軍浩浩蕩蕩朝著辰榮的山峰而去。
一路舟車勞頓,辰榮軍士氣不高。
但因為之前的事情,瑲玹不想讓相柳覺得他看輕了辰榮軍。
於是,藉口公平一說,甚至為辰榮軍準備了糧食和住處,雖然是一些簡單的帳篷,但也的確比辰榮軍自己的條件要好很多。
辰榮軍面對這些都有些發懵,反應過來之後,竟然都一口咬定這其中是不是有詐,是不是相柳和我們勾結,想害他們。
紛紛去找洪江誣陷相柳:“大人,軍師一直和那什麼女帝走的很近,這一切定是有詐。”
“是啊,這些日子,相柳就折騰我們,又將戰場定在這裡,一路舟車勞頓,他們怎麼好心給我們吃喝還有那麼好的帳篷。”
“這裡面一定有詐,說不定那吃的裡面有毒,他們想不戰而勝。”
相柳一身白衣,冷眼看著這些人汙衊自己。
那一瞬間,相柳想,自己為他們全力爭取著,哪怕是一點尊嚴,到底值不值得?
為什麼這些人,一起生活也有幾百年了,始終對自己有看法呢?
若是換做從前,相柳也不是很在意,可是自從和我戀愛之後,相柳很多地方改了很多。
他對屬下,很多事情,也變了很多,可依然得不到認可。
洪江見相柳委屈至此,也是大發雷霆:“我曾不止一次說過,我的義子,不容你們置喙。”
“他折騰你們?那是他得到了對方的兵法,在做破解之法,等上了戰場,你們就知道了。”
“這一戰,我們必須贏,如果不贏就是最後一戰,就算是最後一戰,輸也要有尊嚴,這就是他為什麼折騰你們。”
“至於這吃食和住處,是敵人送來的,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不吃不用,與我義子何干。”
底下的人依然不服氣:“是不是,洪江大人,你也有放棄我們的心思了?”
洪江:“放肆!”
“你們是不是打了退堂鼓?如果不想戰,大可以降!”
將士:“沒有,我們想戰,早就想一戰了。”
洪江:“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計較,明日一戰,還不知生死,都放下芥蒂吧,養足精神,好好為明日做準備。”
有人又看了一眼那些糧食。
洪江:“這些糧食沒有毒,去吃吧,精神養足了,去迎接生死之戰。”
依然有倔強的,不肯去吃,但看大家都吃了,也沒什麼事,耐不住餓,也妥協了。
其實瑲玹並沒有準備太豐盛,不過是一些饅頭素菜,只是讓大家,不餓著肚子罷了。
相柳亦是吃了幾個,雖然得不到大家的理解,但看著這些糧食,相柳心裡還是暖的。
他想,不管怎樣,這些將士,總算迎來了最後的歸宿,而且死前還能度過如此安穩的一晚。
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明日死後,也是死在故土,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還有,雖然辰榮軍始終不理解自己,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
義父始終是相信他的,還有我,就連瑲玹,也是會顧及他的想法。
相柳想起我曾經和他說的話,有時候,周圍人都不認可他,或許不是他的錯,而是這個圈子就不屬於他。
相柳感覺到了,他在辰榮軍裡,始終都像一滴油落入一灘水中,總是不相融。
可跟我還有瑲玹他們在一起時,就沒有這種感覺。
或許,這就是我說的圈子不同吧。
瑲玹,塗山璟,豐隆,甚至是阿念,不管是誰,
頂多都覺得相柳可怕,處處提防,但沒有人鄙視他,不尊重他,叫他九頭怪。
相柳吃著饅頭,吃著吃著就有些哽咽,自己辛辛苦苦護了幾百年的將士,到頭來還不如敵人。
也是夠諷刺的。
洪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相柳,你在辰榮軍,受了不少委屈吧。”
義父的話,直接令心中的淒涼更甚,一行清淚落在月色中,皎潔明亮,令看到的人,忍不住一同哀傷。
洪江:“好孩子,明日之後,你就解脫了,以後就別犟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相柳看著準備休息的辰榮軍,默默點了點頭:“嗯,不犟了。”
洪江拍了拍相柳的肩膀:“好,好啊,如此,我就放心了。”
洪江也一步步走回帳篷,睡下了。
相柳跳上一棵樹,躺在枝丫間,卻怎麼也睡不著。
看著隱在山間,若隱若現的圓月,心中想真不如海上的月色好看。
我也是輾轉難眠。
幾百年了,我回顧了自己整個人生,明日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我反覆的考察,還有沒有漏洞,絕對是沒有了,但就是睡不著。
怎麼也睡不著。
我翻身下床,來到庭院中,取出一壺酒,看著山間月。
突然貝殼動了,是相柳在喚我。
我開啟貝殼,剛要喚一聲相柳。
卻被貝殼中的景色晃了神。
山間月色清冷,相柳的身影更是清冷孤寂。
那雙眼睛,令人沉陷悲傷其中,無可自拔。
明明一切都要結束了,可相柳眼中的哀傷,令我心痛不已。
我知道,他捨不得辰榮軍,可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們就在貝殼中看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後來我趴在庭院的桌子上睡著了,睡夢中,我聽到一聲小夭,再醒來,才發現是貝殼中,相柳在叫我。
“小夭,天亮了。”見我醒來,相柳先關了貝殼鏡。
我也匆忙去換上戰衣,準備進入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