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鬼裝什麼好人
不就提了和離,你衝我兇什麼? 漠寧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燕都近來經常下雨,屋外的梨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室內,藥味瀰漫。
“公主,藥來了。”
楚長寧聽到桃枝的聲音,撐起了身子。
她靠在床邊,接過摻了水的藥碗,低聲。
“查清楚了嗎?”
桃枝忙道,“清楚了,夜間的時候會換一輪班,奴婢趕在次日辰時回來即可,不會被發現。”
“定要小心行事,提防暗衛。”
桃枝點點頭,給她掖好了被子。
楚長寧喝過藥,便躺下了。
那日赤裸在雨裡,回來就病了,身體發寒。
索性,也不知道那狗賊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沒有再故意折騰她,送來的藥材都是極好的。
她算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參見君侯。”
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珠簾被挑起,來人逆著光走近。
有匪君子,落落生石,白衣墨髮,溫潤如玉。
楚長寧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上去撓花他的臉,惡鬼裝什麼好人。
冰涼的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滾燙的身子驀的舒服了幾分。
“淋個雨就病了,嬌氣。”
楚長寧陰陽怪氣,“君侯三番五次的故意讓我淋雨,甚至赤裸,我這身子骨已經算好了,沒被折騰死。”
燕北漠挑眉,捏她的鼻子。
楚長寧喘不過氣,下意識的去捉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側身落座。
“過兩日,謝氏要辦一場賞花宴。”
聞言,楚長寧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淡聲。
“我著寒了,就不去了。”
燕北漠握著她的手突然用力一捏,疼的她嘶嘶了聲。
“你再敢偷偷換藥,我讓你成藥罐子。”
他聲音溫潤,可吐出來的話比惡鬼都要寒。
楚長寧心底一咯噔,他怎麼知道的。
“來人。”
有婢女端著藥走了進來。
楚長寧吸了吸鼻子,聞著苦味,難受的想吐。
燕北漠臉色淡淡,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捏住她的後脖頸,將藥灌了進去。
楚長寧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被嗆得連連咳嗽。
窗外的風拂過面頰,她靠在床邊低喘著,低斂下的眉眼滿是恨意。
燕北漠洗淨手,看了她一眼,“安分喝藥。”
說罷,他轉身離去了。
有人日夜看管著,楚長寧想要故意拖延病的計劃泡湯了,沒兩日,身體便好了過來,氣色紅潤。
這兩日,燕北漠一直很忙,謝暄來找他都見不到。
在府裡攔了好幾回,才見到人,直接架著他去了春風閣。
“不厚道,是被那晉陵迷了眼,都快要走了,也不說跟我們聚聚。”
春風閣內,幾人早就等著了,燕北漠一進來,就被王鶴詹陰陽怪氣了幾句。
他渾不在意,脫下長袍,徑自往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屋子裡伺候的美姬也全都退了下去,獨留下了四人。
金獸燻爐霧氣升騰,爐香嫋嫋。
“糧草的事兒怎麼樣了?”
燕北漠拿起一壺酒,漫不經心的詢問。
世家利益繁雜,四人出身四大頂級門閥,又是多年好友,一同上過戰場的,都知道他的心思。
崔臨淵前幾日剛去了江東,就是為了糧草的事。
“已經讓人送回離北了。”
謝暄扇著扇子,輕笑,“這回赫連野南下中原,勢必跟你鬥個你死我活,我幫你去一趟西域。”
燕北漠道,“不必,你和臨淵留在燕都坐鎮,鶴詹去吧。”
王鶴詹不滿的嘖了一聲,“一有苦差事就想到我了。”
“誰讓你口才好。”
謝暄也跟了句,“就是,舍你其誰啊。”
“得了,來來來,喝--”
喝上頭了,王鶴詹突然想起了近日盛傳的八卦,朝著謝暄問了幾句。
“聽說你們府裡有個庶女,勾搭楊家的小公子,傳得沸沸揚揚。”
謝暄輕笑,“不入流的貨色,不必管。”
謝家大族,不論嫡氏幾房,旁支就有十九支,門第庶女多如牛毛,他哪認識什麼庶妹,平日裡見都見不到。
王鶴詹想起了前幾日寺廟見到的那一幕,晃著酒杯陰冷一笑。
“要撞在我手裡,我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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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五,宜舉宴,諸事大吉。
蘭陵燕氏和陳郡謝氏是鼎足門閥,權貴世家。
謝夫人要辦賞花宴,燕都的世家都是上趕著想要去赴宴結識顯赫,人群鼎沸。
府內來往賓客觥籌交錯,悠揚的樂聲籠罩在宴席上。
燕北漠帶著楚長寧穿梭在宴席上,與來往賓客招呼敬酒。
舊朝公主無權無勢,卻能得蘭陵燕二青睞,兩人看起來感情甚篤,有些想和燕家聯姻的也歇了心思。
可架不住前仆後繼的貴女攀附。
燕家主寵愛庶長子,要不然家族裡怎麼會同意戰功顯赫的嫡公子娶一箇舊朝公主。
只要燕二同意貶妻為妾,與世家聯姻,想嫁給他的可以從燕都排到京城了。
想當初王家便有意與燕氏聯姻,將王婉嫁給燕北漠。
可惜,燕家主不喜燕二勢大,就被那舊朝公主橫插一腳,現幾人同席,不乏看戲的。
楚長寧更是察覺到了各種敵對的目光。
她佯裝看不見,安分的坐在席面上吃飯,從容淡定。
席罷,三三兩兩的貴女結伴去花園賞花聽曲。
楚長寧不認識這裡的人,淡淡的跟在後面。
還沒走幾步,便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嫂嫂。”
是王婉,身側還跟著一個女子。
楚長寧不認識來人,但能來謝家的都是燕都的世家貴女。
“嫂嫂,這位就是謝家女謝溶月。”
王婉溫柔一笑,大大方方的給她介紹友人認識。
謝溶月熱情的與她交談了幾句。
楚長寧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腦子裡想不起關於這人的任何記憶,只好溫聲回應著。
謝溶月是謝家庶女,自小就是看人眼色長大的,誤以為楚長寧看不起她的身份,微斂目,掩飾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是一個不入流的旁支庶女,費盡心機才攀上了王婉,與她親近,為的就是能出入貴族宴席,尋的一門好親事。
她絕不能讓主母將她送進高門老頭子的床上。
她這一次的目標,就是王婉的嫡兄。
驚豔才絕的琅玡王氏嫡子—王鶴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