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南十鳶的妹妹,雖然年紀不大,卻很清楚。

如果南時序真的登上了王位,只要和南十鳶有關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到時候,她也會死。

她心頭一駭,別過頭,不敢再看清兒和南時序的面龐。

她也需要籠絡南時序。

偏房很快傳來動靜。

沁榮公主尷尬一笑,“若無事,便散席吧。”

柳新柔起身,很知趣說道:“公主放心,今日之事,臣女一定不會說出去一個字。”

走出宮外,舒服的春風撫平了酒氣。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她腦海裡生根。

早上回去的馬車,柳新柔向系統購買了一張【操縱符】。

“操縱南十鳶到宮道。”

之後,又買了一張【災難符(小)】。

使用在了自己身上。

馬車開始緩慢行駛。

太陽已經有些許落山了,夕陽從山與山的縫隙中鑽出,溫柔的光灑在柳新柔身上,照亮了她的面龐。

柳新柔淡淡開口,“雲夢,書信可寄回家了?”

雲夢回答:“寄了,想必夫人現在已經收到了。”

柳新柔看著那抹夕陽。

今日她歸家,許會很晚。

從皇宮回柳宅,是走的宮道。

路上會經過一片荒無人煙的小樹林。

就在馬車駛入小樹林的位置時,突然,馬嘶鳴起來。

接著,一陣劇烈的晃動,整個馬車如同翻倒過來一般。

“啊啊!!”

柳新柔和雲夢大叫起來。

“小姐!”雲夢確認了顛倒的方向,將柳新柔護在身下。

約莫三秒鐘,馬車墜地,好在顛簸的起伏不大,加上現在是早春,衣服穿得多,兩人並未感到多大的疼痛。

柳新柔感覺頭被撞了一下,有些暈。

“小姐,奴婢幫您出去!”雲夢撥開面前馬車散架的木頭。

就在這時,頭頂壓著的東西被一一除去,一隻節骨分明的手出現在了柳新柔的面前。

“抓著我的手。”

柳新柔抬眼,看見了一臉擔憂的南十鳶。

淚水從她的眼中滑了下來。

“王爺……”

南十鳶的目光溫柔了下來,朝她輕聲說,“別怕,沒事了。”

柳新柔放聲哭了起來。

她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的掌心溫暖細膩,她的掌心柔軟小巧。

南十鳶緊握著,一瞬間有些恍惚。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他竟然覺得很緊張。

微微輕咳一聲,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都放空,用力將柳新柔拉了出來。

看著地上一片狼藉,柳新柔哽咽著,“看來今日回不去了。”

南十鳶淡淡道:“這片林子裡有我的宅子,可以很快弄一定轎子來。”

他頓了頓,“你若不嫌棄,可以坐本王的馬車。”

“王爺……”柳新柔輕咬著下唇,黝黑的眸子裡滿是無措。

“臣女不願回去,王爺可否陪臣女一會兒?”

南十鳶皺了皺眉,“你身為女孩子家,已經日落西山,卻不回去,名譽難免有損。”

“不,臣女不回去。難道和王爺在一起,會有損臣女的聲譽嗎?”

南十鳶凝噎。

“遲一點臣女坐王爺的馬車回府,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對嗎?”

南十鳶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頭輕輕一動。

“嗯,本王不會讓你壞了你的名聲。”

柳新柔哭了起來,“王爺,臣女就要嫁給太子殿下了。”

南十鳶猛然看著她,恍惚想起柳新柔好像是喜歡他的。

“你,可是不願?”

“臣女當然不願!臣女不過見了太子殿下兩面,太子殿下就要威脅臣女,用臣女的家族強迫臣女嫁給他!”

柳新柔朝南十鳶靠近了些,“王爺明明知道臣女心悅於王爺,怎會問出臣女願不願?臣女自然是不願的!”

南十鳶第一次和柳新柔靠得這麼近。

身後的月光傾斜在她滿是淚水的眸子中,撲閃的長睫毛遮住她滿是憂愁的眼眸,她的紅唇一動一動,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向他表明心意。

身體的某一處有了反應。

他恍然退後一步,耳根跟著紅了。

“外頭冷,隨我進屋吧。”

他像是逃跑一般快步走在前頭。

柳新柔擦了擦淚水,跟在身後。

雲夢有些擔憂,“小姐,如此可好?”

“你幫我守好門便可。”

雲夢端了酒壺進來,隨即關好門,站在門口守門。

“這是什麼?”南十鳶問。

房間裡只剩他們兩人。

“沁榮公主送給我的酒。”

南十鳶想起來,今日沁榮公主舉辦了家宴,柳新柔受邀前去。

他按下柳新柔倒酒的手,“等會兒送你回去,若你身上有酒味,本王不好交代。”

柳新柔抽了下鼻子,“臣女馬上要嫁給不愛的人了,心裡已經很難受。”

“難道現在連喝酒解悶都不行嗎?”

看著她倔強的模樣,南十鳶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接過酒壺,替她倒了一杯。

只要半杯。

“你難道沒聽過,借酒澆愁愁更愁嗎?”

柳新柔一飲而盡,“可如今,臣女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呢?”

“今日沁榮公主的家宴上,太子殿下當眾羞辱臣女,還說出威脅的話來,後來還隨意寵幸了一名宮女,給臣女做樣子看。”

“臣女實在害怕。”

南十鳶駭然,對於南時序這個弟弟,他多多少少有些瞭解。

笑面虎,腹黑,心思歹毒。

但他已經不管朝事多年,不會過問這些事。

但聽到柳新柔說南時序威脅她、隨意寵幸宮女的事,還是著實嚇了一跳。

他幽暗的眸子暗了暗,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柳新柔疑惑看著他,“王爺為何喝酒?”

酒起了波瀾,反著燭光映到他的眼眸中,閃了閃。

他沒有說話,而是一飲而盡。

柳新柔看得清楚,那雙深沉的眸子裡,埋藏著野心。

南十鳶是因為子嗣問題而不得不放棄皇位的爭奪,但這不代表著他內心已經妥協。

不管是皇帝,還是朝中的大臣,心目中帝王的最佳人選一直是南十鳶。

柳新柔猜測,是不是南十鳶還有做帝王之心?

想到這,她低聲開口,“若臣女真的嫁給了太子殿下,恐怕太子殿下的地位更加穩固,爹爹也勢必成為太子一派。”

“人人都說,太子必然是未來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