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恨鐵不成鋼,“我和你父親都商量好了,人選也定了,等你爹回來,我們就舉行婚禮。到時候你就能一直和爹孃在一起了,這難道不好嗎?”

柳新柔握住柳夫人的手,眼裡含淚,“娘,並非女兒貪圖榮華富貴,也並非女兒狠心離開你和爹爹。”

“這個家對女兒來說,無比重要,女兒亦是無比珍惜。但娘難道忘了那日嗎?天還未完全入夜,丞相就敢帶兵直接闖入我們家。娘看到了嗎,這就是丞相的實力!”

“丞相雖已受到了懲罰,永無翻身之日,但他的親信遍佈朝野,皇后依然坐穩後宮。陛下若無子嗣,他會退隱竹林,不問世事,失去了陛下的牽制,他們更會無法無天。”

“那日一過,我們家已經和許多人結仇,今日安穩,未必明日就安穩。若女兒能坐穩後宮,那柳家就還有一線生機。”

柳夫人聽了她一番分析,心裡也暗暗打鼓。

他們柳家確實需要找更多的保障,更多的依靠。

柳敘在外征戰數年,功勳赫赫,可丞相依然敢先斬後奏,私下帶兵滅他們全族。

一切確實如柳新柔所說,借皇帝之手處置了丞相,便是與皇后為敵了。

但她捨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兒入宮,為家族獻身。

柳夫人的眼裡流出眼淚,“娘不捨得你去承受著一切,你只需要開開心心,倖幸福福地長大,不需要任何煩惱。”

柳新柔也哭了鼻子,“娘,你放心,女兒不會有事的。女兒這次入宮,為的不是做貴妃、皇貴妃,而是皇后!”

柳夫人愣住了,她沒想過柳新柔有這麼遠大的抱負。

“那豈不是要扳倒當今皇后?”

柳新柔眼底寒霜漸起,“不扳倒她,我如何能做後位呢?”

柳夫人被她身邊升起的氣場所震懾。

一直以來柔柔弱弱的女兒,竟然如此堅強勇敢。

她已深知自己無法改變柳新柔的心意,便只能作為家族後盾,在背後多多幫襯她了。

很快到了入宮的日子。

柳夫人忙前忙後,又是親自打點需要上下打點的銀子,又是吩咐嬤嬤準備衣物首飾。

看著慢慢被掏空的庫房,柳新柔扶額,這是要搬光家底啊!

她趕緊上去阻止柳夫人:“娘,不用帶這麼多東西,我也帶不了。”

柳夫人搖了搖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能多帶點就多帶點,也好有個保障。”

說著,柳夫人又叫來了四五個嬤嬤,各個親自指導,竟想讓柳新柔把這些個嬤嬤都帶進宮裡。

柳新柔無奈說道:“娘,宮裡規定我是不能帶嬤嬤的,就連丫鬟也是隻能帶一個的。”

柳夫人這才可惜地說道:“是嗎?那真是可惜了。你一個人在宮裡,娘實在不放心。”

柳新柔握著柳夫人的手,安慰道:“等我入了宮,每隔一月就給娘寄封信,這樣娘就不用每日擔心了。”

聽到柳新柔這樣說,柳夫人的心才放下了。

到了下午,皇帝的馬車早早就在門口候著了。

柳和煦哭得滿臉都是淚,嘴裡喊著:“我不想姐姐入宮!”

本來他還覺得柳新柔入宮不是件壞事,可真正看到厲玹夜來接柳新柔的時候,他卻捨不得了。

柳新柔溫柔地擦乾柳和煦的淚,柔聲說道:“別哭,男子漢豈有因為這點小事就哭的?到時候給皇上看到,皇上會生氣的。”

柳和煦乖乖“嗯”了聲,“那我就好好學習,考取功名!”

柳新柔心底暖流淌過,煦兒一直都是這麼懂事。

厲玹夜耐心地等柳新柔和家裡人說完話後,才走到她身邊,半攬著她,扶她上了馬車。

進了宮,柳新柔足足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東西都整頓好。

此時,她坐在梳妝檯前,海棠在為她梳頭。

她嘆了口氣,“明日還要去拜見皇后和太后,沒想到入宮還真累。”

海棠也為她心疼,“是啊,現在時辰還早,小姐早些洗澡休息,明日才有精神。”

柳新柔當然也想好好休息,如果厲玹夜不來的話……

思緒剛落,就見門口有人通報,很快,厲玹夜就踩著大步往裡走。

“愛妃!”

他聲音洪亮,精神抖擻。

柳新柔嘴角抽抽,擠出個笑臉,起身迎接,“參見陛下,陛下怎麼來了?”

厲玹夜一把攬住她的腰,燭火之間她的面龐忽明忽暗,有一種朦朧美。

他已不再顧念太多,此時柳新柔已經是他的女人,他可以肆意擁有。

“可有累著?”

他抱著柳新柔上床,坐在她身邊。

柳新柔點了點頭,“累定是累的,但臣妾很高興。臣妾能成為陛下的貴妃,是陛下的恩典,臣妾的榮幸,而且陛下給臣妾的宮殿,臣妾住著很舒服。”

聽到柳新柔這些話,厲玹夜很受用,“這裡離朕的宣政殿很近,這樣朕就能經常來看看你。”

這個宮殿位置好光線好,皇后一直想要搬到這裡來。

但說了好幾次,厲玹夜都不同意,可柳新柔一進宮,厲玹夜二話不說就讓她搬到這裡。

小忠子在一旁心裡明鏡似的,本以為柳新柔有什麼勾引人的功夫,如今聽到她的談吐,就明白了厲玹夜為何這麼器重她。

“時辰不早了,愛妃,我們該熄燈睡覺了。”

燭光下,厲玹夜的目光顯得有些曖昧。

柳新柔心裡一緊,說道:“陛下,臣妾還未沐浴。”

還沒洗澡?

厲玹夜眼睛瞬間發光,“那愛妃趕緊去洗,洗完我們早些睡覺。”

“陛下不走嗎?”

厲玹夜湊了過來,“當然,朕今晚就陪你睡。”

看來狗皇帝是忍不住了。

柳新柔走進浴池,裡面已經放好熱水,還有鮮花瓣。

厲玹夜是洗了澡過來的,所以他在內屋一邊看奏摺一邊等她。

過了半個時辰不到,柳新柔從浴池走出。

水珠順著她的髮絲滴落,墨黑的長髮掛在雪白的脊背上。全身面板細膩光滑,身材豐滿有致。

海棠服侍她把身子擦乾,還換上了輕薄材質的紗睡衣。

厲玹夜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轉頭看去,立馬被柳新柔的模樣給魅惑了。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輕輕抱住她,兩隻手卻不太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