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柳夫人的房間,只見柳夫人還躺在床榻上,柳和煦在一旁陪著。

看到柳新柔來,柳和煦“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招呼也不打。

柳新柔笑笑,“生姐姐的氣了?”

走近一看,只見柳和煦嘟著個小嘴,滿臉的不甘心:“姐姐還是把我當小孩子看!丞相帶兵前來,姐姐怎可把我打發走,還不讓我出這個門!”

柳新柔心底湧起一絲不捨,輕輕地摸了摸柳和煦的頭。

柳和煦也不躲,任憑柳新柔摸著。

只是摸著摸著,就見柳和煦的眼眶中掉下豆大的淚珠子。

柳新柔嘆了口氣,寵溺說道:“你瞧你,這麼大了,還哭。”

“反正在姐姐心裡,我一直是小孩。既是小孩,那我哭哭又怎麼了。”

“你還小,發生了危險,我必須要保護你。丞相帶兵前來,意圖不軌,若發生點意外,我怎麼向爹爹交代?”

柳和煦面上的神色緩和了些,不再哭鼻子了,只是一下一下抽泣著。

“等我們家煦兒長大了,姐姐就躲在煦兒的身後,讓煦兒保護姐姐,好嗎?”

柳和煦傲嬌地“哼”了下,說道:“那是自然!爹爹和哥哥們都去打仗了,以後整個柳府都要倚仗我這唯一的男兒了。”

“等我長大了,定要保護好姐姐和母親,不讓你們受到一點傷害!”

柳新柔聽他說著許多話,她不插嘴,只是靜靜聽著。

每每看到柳和煦,她都會想到前世劍刺入柳和煦身體的畫面。

每每如此,她又會慶幸現在她愛的人都在。

又囑咐了柳和煦幾句,她來到了廚房。

菜都已經做好了,她親自端著菜,去給厲玹夜送去。

厲玹夜現在對她印象很好,她只要再添幾把火,就能讓這個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她走到閨房前,故意在那兒站著。

沒多久,她就聽到了有人爬牆的聲音。

等了一會兒,那人終於翻過了牆來。

薛旭站定身子,看到柳新柔在等他,很是意外和欣喜。

“美人,你可是在等我?”

柳新柔嗔笑一聲,聲音甜美攝人,差點沒把薛旭的心給聽酥了。

柳新柔抬腿就跑,她跑跑停停,故意讓薛旭追上她。

薛旭一把抓住柳新柔,誰知剛碰到柳新柔的衣袖,就聽柳新柔大喊一聲:“非禮啊!!!”

薛旭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哎喲,這妮子玩得真花啊。

於是顧不得柳新柔的叫喊,打算一把抱住,好好親熱一番。

人還沒上去,薛旭感到一股大力打上了自己的臉,緊接著他就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他一抬頭,剛想罵,就見一個男子儀表堂堂、氣骨不凡地扶起柳新柔。

“沒事吧?”

厲玹夜滿眼擔心,仔細檢查著柳新柔是否有受傷。

柳新柔剛剛被薛旭嚇得跌了出去,可她儘管人摔著,也護著手上的食盒。

“陛……陛下,這是臣女……親手為陛下做的……”

厲玹夜看在眼裡,聽在心裡,心都要碎了。

而薛旭,看著柳新柔正可憐兮兮地流著淚,衣衫不整跌在厲玹夜的身上,哭得都說不出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柳新柔讓他來的嗎?現在演的又是哪一齣?

他發覺自己被耍了。

“柳新柔你個賤人!一邊叫我來,一邊房裡還藏著個野男人!老子要把你們倆都殺了!”

柳新柔哭得梨花帶雨,“薛公子這是什麼話!我何時叫你來了?這裡是女子閨房,我怎會叫男人到我的閨房裡來?”

“你不是說你貪圖我家的富貴,今日才把我叫到你閨房裡來生米煮成熟飯嗎?”

薛旭一邊說著,一邊還指著厲玹夜。

“這個野男人是誰?敢和我薛旭搶女人,知道我是誰嗎?”

厲玹夜眼裡寒霜漸起。

他雖聽聞丞相的寶貝兒子在京城胡作非為,令百姓憎惡,今日一見,比他所想的更加惡劣不堪!

當著他的面,竟然張口就是汙衊正經人家的大小姐。

柳新柔他已有所瞭解,她善解人意,堅強自立,賢良淑德。

這樣的女子,怎會叫男人大晚上的到她閨房呢?

況且今日丞相對柳家做出這種事,薛旭竟然還敢偷偷來對柳新柔圖謀不軌?

他眼底的冷意更甚,渾身上下被可怕的氣場包圍著。

“沒想到丞相教子無方竟到了這等地步,可有把王法放在眼裡?”

薛旭還在無知地破口大罵:

“下賤的狗男女,還敢教訓起老子來了?”

厲玹夜的眼底晦暗不明,他冷冷說道:“殺了。”

薛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丞相的兒子!你敢殺我?!我……”

話音未落,只見刀光劍影間,薛旭人頭落地。

柳新柔心裡直呼太爽,但面子上還要做出受到一副驚嚇的模樣,嬌弱地躲在厲玹夜的懷裡。

厲玹夜心裡不禁心疼。

這麼嬌弱的女子今日不僅受到驚嚇,還險些被歹人所侮辱,

如不是他在這裡,恐怕她早就遭遇不測了。

看著柳新柔因為哭泣而上下抖動的肩膀,他不自覺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無聲地安慰著她。

小忠子處理完屍體,回來時手上拿著兵符。

“陛下,這是在薛旭身上搜到的。”

厲玹夜看著那沾血的兵符,眼底寒霜漸起。

“丞相果然是賊喊捉賊了。”

兵符一事已經解決,柳新柔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前世的最大仇人已經解決,她心裡痛快極了。

丞相被貶為庶人,薛媛永不得見人,薛旭已死。

這些惡人的結局讓她想仰天大笑。

總算是對前世的家人、自己有了一個交代。

待柳新柔平復下來,厲玹夜也準備離開了。

柳新柔面露不捨,“陛下這是要走嗎?臣女可以讓下人把房間整理出來,若陛下不嫌棄,可以將就一晚。”

厲玹夜笑了笑,“不了,朕無故住在臣子家中,傳出去定會被有心人小題大做。”

“朕不想讓柳家再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柳新柔也不阻攔,“還是陛下思慮周全。”

臨走時,厲玹夜深深看著柳新柔。

他還會再見到她嗎?

他是皇帝,若想見,自是有的是機會。

可他多想把她留在身邊。

若她能成為他的女人……

不,厲玹夜,你不能生,後宮守著寂寞的女人還少嗎?

其他女子便也罷了,他不可以再拖柳新柔下水了。

如此,當個尋常知己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厲玹夜決然地邁開步伐,離開了柳宅。

柳新柔在厲玹夜走遠之後,神色立馬變得淡淡的。

前世她被男人傷害至死,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厲玹夜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