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天推著秦啟走向門口，側頭對東子說，
“我倆也去吃飯，等下就回。”
兩人來到醫院外的快餐店，找張空桌坐下。
奕天接過女服務員遞上來的選單一瞅，心涼半截，最便宜的素菜也要18元一份。
不是捨不得錢，而是從直播間後臺，提現出來的那兩千出頭，英子五百，自己留下一千多點。
去除往返車費，路上吃飯，現兜裡只剩下不足一百。
包裡不充實，自然大氣不起來，一個菜不夠吃，兩個素菜加米飯也要四五十，太肉痛。
奕天掀眸看向秦啟，遞上選單，“你第一次來，點喜歡吃的吧。”
秦啟在道觀，吃穿用度皆無需操心，道觀距四合院不算遠，每次回去，坐上自己的“11號車”自由往返。
他雖大個兒，但腦子可一點也不笨且悟性極高，不客氣的拿過選單，埋頭細看。
很快抬起頭，把選單還給已顯不悅的女服員，看著奕天道：
“要不換一家吧，全是辣的，我一吃就要拉肚子。”
“行，依你。”
奕天起身離開凳子，兩人相繼走出店外。
女服務員朝著二人的背影，撇撇嘴，再翻出一個白眼。
若不是看在這兩人，長得帥的份上，定然要挖苦數落幾句，不吃飯還看什麼選單。
奕天與秦啟，揉著正鬧革命的肚子，沿著街邊蔫蔫前行，街道兩邊的餐館，肯定是不能去。
“咦，那裡有家麵館，要不看看。”經過一條巷子，秦啟眼尖，發現巷道深處的麵館。
麵館老闆是位老人，大中午的，店裡沒有一個客人。
煮麵鍋就坐在門前的爐灶上，咕嚕嚕翻著熱泡。
“老闆，素面多少錢一碗？”
奕天站在店門口詢問，若價高了，轉身就能離開。
“小夥子，想吃麵就進來坐吧，我的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二兩素面6元，加肉8元，三兩8元，加肉10元。”
在桌前剝大蒜的老人，聽到有客上門，立即熱情招呼。
奕天與秦啟對視一眼，後者點點頭，步子已邁向店內。
“那就來三兩素面，三兩肉面，對了你這裡的麵湯，要單獨收費麼。”
奕天兩人現在的肚子，別說三兩，九兩都恐怕才剛夠半飽。
為了省錢又要吃飽，打起了麵湯的主意。
“麵湯不要錢，儘管喝，自己在鍋裡盛。
我開這個店，不指望掙錢，每月的退休工資都花不完，只圖打發時間。”
老人喋喋不休，開始將溼麵條下進鍋裡。
“呵呵，那你老可以去公園下象棋，遛遛鳥什麼的，再不就去跳廣場舞。
同樣可以打發時間，還沒這麼勞累。”奕天打趣。
老人聞言，連連搖頭，
“那些都是會讓人玩物喪志的玩意兒，與等死有何區別？
就拿跳廣場舞來說，更不正經，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天天抱在一起轉啊轉，遲早得出事。
開個麵館，有事做還有收入，知道自己還是個有用之人。”
奕天與秦啟覺得老人是個趣人，老人覺得這倆小夥子很是投緣，雙方一問一答間，就敞開了話匣子。
老人心情很好，拿起大勺，從燉肉鍋裡，連汁帶肉撈出兩勺，放進兩人面碗。
吃完麵條又喝湯，兩人的肚子都被撐得滾溜圓。
收錢時，老人見奕天摸出皺巴巴的一把票子，訕笑說請兩人，權當是陪聊費。
一方堅持給，一方執意不收，奕天佯裝出門，轉身就將20元放到桌上，兩人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沒有回醫院，因為剛從老人那裡，隱晦的打聽到一個金店，是個小作坊，專門給人定製首飾。
打算直接過去把金條融了，做成首飾，再拿去正規金店，自然就不會惹人起疑。
有了能將金條換成錢的路子，又吃飽了，兩人走起路來，腳下似帶上了風火輪。
在菜市場的僻巷裡，好不容易才找到巴掌大的小門面。
店主是名三十來歲的微胖男子，一聽兩人要做金首飾，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秦啟雖會相面，那也尚處在理論方面，並沒有江湖上的閱歷。
面相易看，心難測。
兩人雖對此人的過份熱情，心生反感，但周圍就他一家能定做首飾。
再說這家店，又是麵館那位老人推薦，老人為人坦蕩磊落，想必這店主也非歹人。
加工費金手鐲30一隻，長命鎖60元一個，連證書與購買發票一起。
問明價格，奕天與秦啟出了門面，在街邊小聲商量片刻，決定就在這裡，將金條做成長命鎖。
返回店裡，金條交給店主，為了防止出意外，兩人都緊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先稱重，剛好100克，目前金價行情為440元每克。
盤算著出價，喜悅悄咪咪爬上奕天心頭，這路子通順了，魔戒裡的那些金銀，也能很快變成錢。
老闆把金條放進一個石臼，氣槍點上火，對著金條就是一頓猛噴。
沒一會兒，長長的金條，在猛火裡熔成了亮晶晶的一團。
關掉氣槍，待液體稍稍定型，老闆用長嘴鑷子將金塊夾起，轉頭看向奕天兩人：
“我要用水降溫，你倆要不要一起來看著。”
奕天與秦啟本想湊上去，但見只容得下一人的櫃檯，心裡犯難。
再看櫃檯後的小門，裡面更是狹窄，就個洗手池，根本站不了人。
老闆自己也是站在門口，一隻耗子都鑽不過去，別說再多站一人。
“我們相信你，這次生意做好了，肯定還會有下次。”
奕天只好這樣說，他的話似棉花團裡藏著的針，軟綿綿的，沒有威懾力，硌著自己寬心。
兩人提心吊膽，焦急等待，快要失去信心時，老闆終於關上水龍頭，夾著金塊側過身，順手放進一個模具。
再上機器，沒一會兒，黃燦燦的長命鎖，就遞到兩人面前。
事情十分順利，稱重剛好一百克，按二十多年前的金價開票，拍照列印鑑定證書，過塑，一條龍全齊。
交了加工費，老闆還贈送一個墨紅色絨布袋，把長命鎖放進裡面。
離開菜市走上大街，奕天與秦啟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相互掐住對方的臉，狠狠一擰，痛，不是夢。
奕天摸上胸口位置，那隻長命鎖就放在內兜中，貼著心臟的位置。
此時，感到那裡滾燙灼人，彷彿揣了一個火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