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彪悍黎外婆

黎外婆這一哭，黎麗娟反而嚇得趕緊收住眼淚。

主要是黎外婆身體不好，醫生之前還特地囑咐了，不要讓老人家大喜大悲，要保持好的心情，雖然黎外婆不是什麼大病，但人年紀一大，再加上各種小毛病又多，只能慢慢養著。

黎外婆的手就是勞動人民的手，那手上的老繭颳得黎麗娟的臉微微發疼，這疼痛讓黎麗娟很快冷靜下來，整理好心情，扶著黎外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媽，林家那個老妖婆確實是又作妖了，你冷靜點，我再跟你細細說。”黎麗娟拉了一張小矮凳，在黎外婆腳邊也坐了下來，跟小時候一樣，把頭靠在黎外婆的大腿上，慢慢說道。

黎外婆伸出手摸了下黎麗娟的頭髮，看到其中夾雜了幾根銀絲，更心酸了，小女兒今年滿打滿算也才三十六，多好的年齡啊，黃金時代，年富力強，他們黎家可沒什麼少白頭的毛病，她大姐都四十二了，雖然說農村人風裡來雨裡去，大太陽下天天曬，但大女兒除了看起來比小女兒老了點，那精氣神，可一點不比這個在城裡當工人的小女兒差！

反而是小女兒，這些年還好點，以前啊，阿黎小的時候，小女兒真的是，每次回孃家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還以為她這個當媽的看不出……

黎外婆定定心神，開口說道，“說吧，你媽又不是沒經過事的人，以前你爸在戰場上打仗，你媽那個時候除了要拉扯你哥你姐，還要天天擔心著不知道你爸在戰場上會不會出什麼事，那個時候才叫煎熬呢，再後來啊，你爸是回來了，可緊跟著又是三年困難時期，那個時候，天天都要擔心養不活你們四個，最後還不是都撐過來了，所以啊，沒什麼事是你媽受不了的。”

頓了下，黎外婆繼續說道，“娟啊，媽今天和你說一句，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無大事，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人這一輩子啊，遇到難關不可怕，怕的是遇到了，都還沒去闖關，自己就先認輸了。”

“就算是大領導，都不可能事事如意，更何況咱們小老百姓呢。”

黎外婆的語氣平靜卻有力，這給了黎麗娟莫大的勇氣，是啊，母親說得對，人這一輩子，誰能一直一馬平川呢，遇到坎坷多正常啊，趟過去就是了。

她有父母，有哥哥姐姐嫂子姐夫，還有那麼多的小輩，這些都是給她撐腰的生力軍，最最重要的，是她的阿黎現在好好的，她是當媽的，都說“為母則強”，上輩子的悲劇還沒發生，不對，是再也不會發生了，這輩子，她要站在她的阿黎身後，給她的阿黎撐腰，讓孩子過上她說的那些“手機、空調、網路、私家車、包租婆”等等等等的各種滋潤享受的生活！

“媽，你答應我，接下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要動怒，醫生說過了，氣大傷身，你先保證。”黎麗娟一臉嚴肅，再次跟黎外婆強調道。

“行，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冷靜的。”黎外婆其實心裡有些打鼓，畢竟黎麗娟的表情太嚴肅了，這讓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各種不好的猜測都跑了出來。

“媽，林家那個死老太婆，為了錢，居然要把阿黎賣了！”黎麗娟深吸一口氣，開口就是一個王炸。

“什麼？！”黎外婆大吃一驚，隨即怒火沖天，她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老妖婆要賣我家阿黎？！”

黎外婆太吃驚了，連林黎的小名都不喊了，直接喊了大名。

“不是那種賣，是……”黎麗娟實在不想說，死老太婆怎麼能幹出這麼噁心的事，太噁心了，太齷齪了，說直白點，死老太婆乾的事情，和那些老鴇、拉皮條的，有什麼區別？！

“林瑾考不上大學，她鬧著要去讀省城那個新開的什麼私立大學，林正堂打聽過了，那個學校是幾所高校的退休老師聯合辦的，說是讀了之後，想出國的話，學校可以推薦他們去。”至於是不是真能推薦出國什麼的，黎麗娟不知道，她估計林正堂也未必清楚。

“這種地方普通人進不去，能去這個私立大學讀書的，都是那種家裡有錢考不上正規大學的，或者是官家子弟，一年的學費林正堂找人打聽過了，說是要五六千。

林正堂知道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他自己的錢一向都是他自己管著的，具體有多少我不知道，但他的錢前段時間好像都給齊珊珊要去了，老太婆手裡有錢，林正堂讓老太婆拿，老太婆既想要林瑾去讀那個私立大學，好認識一些有錢有勢人家的子弟，最好能攀上高枝，但是她又捨不得自己出錢，就把主意打到阿黎身上。”

黎麗娟喘了一口氣，越說越恨，“阿黎偷聽到，死老太婆和林賽嬌那個賤人商量，說要把阿黎送給梁長榮當二奶，阿黎就是偷聽到死賤人母女倆在說這個事情，才趁她們出去了，趕緊跑了過來！”

黎外婆氣得頭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唐，滑天下之大稽，雖然一直知道林家的老妖婆不是東西，也知道老妖婆一直看不起農村人，但做夢都沒想到，老妖婆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這，這心肝是黑的啊！！！

黎麗娟扶著黎外婆，連聲安撫她，“媽，媽，你別急，彆氣，咱們黎家祖先保佑，讓阿黎聽到了那母女倆的話，跑了出來，老妖婆母女打的主意不會得逞，你緩緩，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還好黎外婆她們這一代人，戰爭年月中走過來的，又經歷過那麼多動盪，那心智不是年輕人可以比的，她深呼吸了幾次，儘量把熊熊怒火暫時壓了下來，一把抓住黎麗娟的手，“離婚！馬上和林正堂離婚！”

“媽，媽，你放心，離，我肯定離！”黎麗娟一疊聲應道，“明天我就回縣城找林正堂離婚。”

“還有林家的老妖婆，哦，對了，你剛才說，還有林賽嬌那個小賤人在參乎這個事情，對吧，去，去喊上你爸你哥，我們打上林家門去，不把林家拆了，我不姓苗，不叫苗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