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繼續往前走,李寒竹都沒在隊伍裡見到二嫂的身影。她甚至猜對方會不會遭遇到不測了。

“奶奶也不去找?”

李寒竹鬱悶。

白墨:“也許,你奶奶默許了呢。”

李寒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但為什麼呢?

李寒竹百思不得其解。

白墨拍了拍她的肩:“你別擔心。”

李寒竹魂不守舍。

到了傍晚,兩個堂弟堂妹吵著要孃親,李老太壓力增大,無奈只能讓人幫著打聽唐氏去哪兒了。

路上吃東西,李寒竹也呆呆地望著前方,陳三娘便罵她臭丫頭。

“你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呢?你娘我還沒死呢。”

李寒竹:“娘,您說,為何二嫂的事奶奶這樣處理呢?”

陳三娘:“哎,以前你還小,這件事沒提,現在你長大了,也該告訴你了。”

原來唐氏的家庭很複雜,她也就是碰上了李家才有喘口氣的機會。奈何即使出嫁後,唐家也依然緊追不放。

李寒竹轉轉眼珠子。

原來是這樣。

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出手干預?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陳三娘說:“再怎麼說,都是別人家的女兒,我們這些做親戚的也不好干涉,你不許干涉!”

“哦,我知道了。”

她應得沒精打采,這個時候李寒竹倒希望他們家能更傳統一些,把兒媳完全當成自家人。

到了傍晚,唐氏果然回來了,只不過愁容滿面,失魂落魄。

李老太雖還是沒消氣的模樣,可也沒有苛責唐氏。

一波波的紅薯從地裡冒出來,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李寒竹鼻尖上都蓄滿了汗液,她不敢停。

為了防止懷疑,她還同時從地裡長成了白薯,灌注的治癒力比紅薯少許多,長得也不夠飽滿,但用來充飢足夠了。

白墨在一旁看著,慢條斯理地將上頭的泥土清理乾淨,先是清理掉大塊的泥土,剩餘埋在縫隙裡的就用刷子刷開,處理後放進袋子裡,一袋袋的,看著真是讓人眼饞。

“歇會吧?”

李寒竹:“不行。”

額頭上的汗滴擦了又冒,如同雜草一樣風吹又生。

白墨拿著帕子給她擦著,稍微緩解了一番她煩躁的情緒。

李寒竹弄到一半,忽然抬頭問:“你說爹孃奶奶他們真的不會懷疑我這幾日在做什麼麼?”

白墨:“我每日都跟著你,若是有什麼異常,也應先懷疑到我。”

不用怕。

李寒竹細細思索著:“咦,那這麼說,他們對你的信任甚至超過我咯?”

白墨:“也不看看你之前幹了什麼事?”

這幾日自給自足,吃好喝好,能力大漲,足夠的治癒力竟粗略從地裡生長出了五大袋紅薯!這些都夠他們吃到猴年馬月了。可李寒竹看著,卻失去了食用的興趣。

“好想吃肉啊!肚子裡好空!”

風吹草動,李天壽跑去後山來找他的姐姐和姐夫,著急地叫道:“姐姐,你快回來,有人來找麻煩了!”

李寒竹疑惑。

這時候會有什麼人來找麻煩?

一看見來人,李寒竹陰沉著臉,就要送客。

吳書蘅夫婦一前一後堵在路邊,表情都怪異得像活吞了青蛙,說是夫婦,也做不大成夫婦了。

秦婉婉先走上前,幾步到了李寒竹跟前,笑得呲牙咧嘴,看不出什麼真誠模樣,並捏住了李寒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李寒竹抽了回來。

“你們找我是想做什麼的?”

那晚秦婉婉怪異的笑容,莫名其妙的話語都讓她不得不提防。怎麼看著記得這一切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秦婉婉:“你別緊張,我是來找你幫我的。”

她雙手放在孕肚上,眉頭緊鎖,有痛苦的意味,吳書蘅直挺挺站在原處,木頭似的。

原以為秦婉婉和吳書蘅分開決裂,會鬧得很難看……他岳父家不會放過他。

這些事全都沒有實現,李寒竹心裡像堵著一口氣,總不能釋放。

“你的事與我無關吧?”

秦婉婉又把她的手抓著,“都說了讓你別緊張。我也沒辦法,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又說:“我聽聞你治好了好幾個病中的小孩,竟不知你還懂醫術,所以……”

李寒竹冷冷地看著,把手甩開了。

“不行。”

來找她商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是為她懷的。

她也並不是什麼神醫,只是剛巧懂一些治好傷寒的草藥而已,所謂的草藥集還是她從功德庫裡用功德兌換出來的。

一條命的生與死怎麼能由她抉擇呢?何況,真打算要打了,五個月往上的胎兒也讓人難以入手!

李寒竹再三拒絕,秦婉婉的臉掛不住了,她撲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就要跪下的樣子。

但此舉只是為了靠她更近,而靠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威脅李寒竹。

“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的秘密吧?”

李寒竹猛地轉頭,心臟狂跳。

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有血液迸濺的,有腦花外露的,有死得很不體面的,但都不如秦婉婉這句話帶來的殺傷力大。她不在乎家人會如何反應,但末世中定然少不了心裡陰暗,心存惡意的人,那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壓低了聲音。

“我警告你,不要亂說!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秦婉婉笑起來,笑得很愉快。

李寒竹:“你想要的我都儘量滿足,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世界上最倒黴的事就是跟他們這種人扯上關係。

李寒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陳三娘很關心他們和她到底說了什麼,李寒竹怕說了引起陳三孃的不忿和不解,胡言亂語:“他們是來邀請我加入他們的。”

陳三娘一臉訝異,被他們的淫亂驚呆了。

白墨看她一眼,露出瞭然的笑容。

即使隻身體是同齡,李寒竹在白墨面前也更放鬆。

這件事擾亂了她的思路。

她想不通。

“你說,他們為什麼會找我呢?”

白墨:“也許他們有別的目的呢。”

李寒竹腦子一轉。

“她拜託我做這件事,可我也沒保證一定會成功。”

誰讓秦婉婉太相信自己了呢。

李寒竹答應了秦婉婉,以為總算能睡個沒有心事的好覺,方躺下,耳朵裡卻鑽進了一陣吵鬧的起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