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婉不是這個年代的人,以為一大包銀,應該是很多錢。

結果倒出來,徐氏一數,總共才十兩銀子。

夏沁婉氣得咬牙切齒,“這個摳門的死老太婆,氣死我了!”

徐慕凝看了看布料,這些都是給下人做衣服剩下的料子,而且也不是現在時新的花樣了,至少也是三年前的了。

“老夫人真是節約!”

聽了徐慕凝的話,夏沁婉更是火大。

“夫人,小小姐,老太太也許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節約慣了……”

後面的話,徐嬤嬤也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夏沁婉卻是知道,這死老太婆,不僅要收拾周敏蓮,連著她媽也是連削帶打的。

再生氣,飯也要吃的。

現在這個情況下,不僅要扒著夏老太太的老寒腿,還要抱緊了,不然,只怕更艱難!

夏沁婉對天發誓,她不想搞事,只想搞錢!

周敏蓮雖然被罵了一頓,但是大權在握,只要她拉回了老爺的心,老太太再怎麼罵,對她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周敏蓮正在夾著佛跳牆的筷子一頓,聽到丫鬟報的事,心裡一喜。

“一大包銀子,丫鬟做冬衣餘下的料子!還是三年前的?

知道了,下去吧!”

慶豐家的捂嘴直樂,“小姐,瞧瞧,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哼,沒有孃家的助力,她徐慕凝算個什麼東西!”

想到什麼,周敏蓮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還好母親從長計議,不然她今天也不會把握掌家之權。

“孃親,最近京城出了新布料了,我想出去看看?”

夏沁瑤一看母親心情好,就想往外溜。

“不許,你忘記今天我們才說過的話了,老實在家待著!”

周敏蓮看女兒撅著嘴,不高興的樣子,嘆了口氣吩咐奶媽,“吩咐下面的丫鬟婆子,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來稟,把瑤兒看緊了!”

慶豐家的恭敬的答是。

鴻福樓,京城第一大酒樓。

坐落於京城的鬧市區,但是鬧中取靜,酒樓建在了陽城河邊。

樓高三層,共有五座樓宇,相互交錯,氣勢非凡。

進得裡間,裝修華美。一樓是大廳,二樓,三樓各設雅間。

衛弘泰車駕剛到酒樓前,就有小廝於車前迎客。

“爺,裡面請,蔣世子和司馬公子已經在三樓雅間了。”

衛十三跟在爺身後瞧了瞧,嗯,還不錯,客似雲來。

衛十三就喜歡跟著主子來這裡吃飯,想想以往吃過的美食,口水氾濫。

還好衛六那小子有事,臨時換了自己,真是好運。

衛十三替自己主子推開雅間門,蔣營瑞毫無形象的歪在榻幾邊。

旁邊一清秀挺拔的男子正在烹茶,不是司馬明奕又是誰。

“阿泰,我學了一種新茶,快快坐,我煮與你嚐嚐!”

紫砂麒麟茶壺在司馬明奕手裡上上下下,做著鳳凰三點頭。

一會兒屋裡茶香四溢。

司馬明奕給兩人各端了一杯。

蔣營瑞一口喝完,賞了他一字:“香!”

司馬明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牛嚼牡丹!”

蔣世子可不管,“再來幾杯!”

司馬明奕氣急,“嘿,你還真打算牛飲啊,讓小二給你來壺花茶就好,幹啥浪費我的好東西!”

轉頭笑嘻嘻的對著衛弘泰說,“品品!”

“遇水而清香。香而不散,茶湯清亮透徹,喝後口鼻生香,嗯,難得的佳品!”

司馬明奕頗為得意的,學著他老爹撫了撫自己沒有鬍子的下巴。

“得來這點東西實屬不易?樓裡上這個,還是留做它用?”

“上,勾勾那些饞蟲,他們不來,我們怎能知道想知道的事呢?”

司馬明奕高興的拍拍桌,“好嘞!”

蔣營瑞給了司馬明奕一個白眼,“就那樣一丁點,能搞多少錢?多弄點這個貨來才是正經!”

司馬明奕氣得直喘粗氣,“你個二愣子,這茶是一年收一茬的,今年就這麼點,這叫物以稀為貴,不懂別瞎咧咧!”

蔣營瑞才不理他,轉頭問衛弘泰,

“你替那小娘子出氣啦,現在前朝後院吵得可歡了,這幾天我們家跟開大雜燴似的,說什麼的都有!”

“路見不平,踩一腳,怎麼了?”

衛弘泰平靜的端著茶水呷了一口,慢悠悠的說。

“哪個小娘子?”

司馬明奕滿臉寫滿了不可思議。

“小司馬啊,小司馬,你這麼大生意是用什麼做下來的,腦子呢?”

司馬明奕氣得雙眼圓瞪,又要和蔣營瑞掰扯,一想是哦,丞相府家的小娘子。

司馬明奕眼神古怪的看著衛弘泰。

“你這是什麼眼神!”

泰王不理兩人眼神裡的八卦,老神在在的喝茶。

蔣營瑞抓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裡,笑嘻嘻對司馬明奕說:“泰王這是在報救命之恩!是吧,阿泰!”

站在旁邊的衛十三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剛剛想完,泰王那涼涼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衛十三趕緊低下了頭,心裡想淚崩。

飯菜陸續上來了,虛汁垂絲羊頭 、酒炙肚肱、鴻富魚頭,清炒梔子花、鵪子羹、三鮮拌,鴻富鹿脯……

司馬明奕招呼小二在隔壁開了間小包房,讓幾個手下去吃飯,不用在他們面前處著。

衛十三歡興雀躍的跟著去了,以後千萬不要亂想。

衛弘泰看了一眼吃得正歡的蔣營瑞,“你就一直這樣當條鹹魚?”

蔣世子嚥下嘴中的美味,“要不怎麼樣?

難不成像我那繼弟,卷又卷不贏,躺又躺不平,擺又擺不爛?”

司馬明奕皺著眉頭,這對於他來說,是個深奧的問題。

“瑞弟弟,要不跟哥哥去賺小錢錢?”

司馬明奕一臉認真誘哄,他家就他一棵獨苗,父親很希望他早點結婚,可是他喜歡走南闖北的去賺錢。

蔣世子一臉嫌棄的拒絕。

古人都說食不言,寢不語,要是夏沁婉在這裡肯定要反對古人。

衛弘泰吃了一口梔子花,滿嘴花香。

“營瑞,你也不小了,還是要為自己以後打算打算,有多餘的錢拿來,投到司馬的產業裡!”

司馬明奕挑了一筷子魚肉,“阿泰說得是,有我一口肉,就有兄弟的一口!”

“我在家裡呆煩了,日日不是父親挑我的刺,就是繼母煽風點火,要不就是祖母罰我跪祠堂!”

蔣營瑞恨恨的咬了口鹿脯,恨不得咬的就是那幾人的肉。

衛弘泰和司馬明奕兩對視一眼,“參軍?”

這條路最艱辛,但是對於蔣營瑞來說,能從這個家逃出生天,總是好的。

蔣營瑞一口氣幹完一杯酒,“痛快!我去西北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