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剛進太子府門。
朱瞻墉拔腿就往主屋就跑。
“站住,給老子站住!”
“出去喝酒狎妓,惹是生非!”
“今天老子要是不打死你個逆子,老子跟你姓!”
朱高熾一把抄起戳在門口的掃帚,跨步就追。
“爹!”
“你又追不上我,何必為難自己?”
朱瞻墉邊跑邊道:“況且劇烈運動對你身體不好,要是你有個什麼好歹,我娘可咋辦。”
前面那句還好。
一聽後面這句,朱高熾的臉都綠了。
這小兔崽子不是咒他死呢嗎?
“我,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
朱高熾提著三尺掃帚,怒喝一聲追殺上去。
可沒等跑出幾步。
朱高熾就開始劇烈喘息起來:“你……你給老子站住!”
站住?
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
朱瞻墉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朱高熾氣憤不已,可又無可奈何。
扔掉掃帚。
朱高熾扶著膝蓋氣呼呼的喘息著。
就在這時。
一個身著錦繡華裳的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見朱高熾,少年愣了愣,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
“爹,你這是鬧哪出呢?”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明好聖孫朱瞻基。
朱高熾沒好氣道:“還不是你那好三弟,整日惹是生非,差點把你老子氣死!”
朱瞻基聞言,無奈一笑。
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
平日裡,朱瞻墉仗著孃親張妍的寵愛,沒少惹禍捅婁子。
這次多半又是犯在朱高熾手裡了。、
“為了這小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等回頭我幫你好好收拾他給您出氣。”
朱瞻基此刻對待朱高熾,就跟大人哄小孩一樣。
“要真說起來,這小子的確有點小聰明,卻根本沒用到正地方。”
朱高熾現在光是想想這傢伙在朱棣面前胡言亂語的情景就後背發涼。
得虧朱棣沒動怒,否則這傢伙豈能有命在?
朱高熾面色凝重道:“必須得找個人好好治治他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踏天禍事來。”
“誒,瞻基。”
朱高熾一臉認真的問:“你覺得讓楊溥做瞻墉的老師,狠狠管教他怎麼樣?”
“讓楊溥管教瞻墉?您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朱瞻基想到朱瞻墉那個德行,不禁嗤笑出聲。
“這貨的心性您又不是不瞭解。”
“依我看給他找老師還不如給他尋個厲害點的媳婦。”
朱瞻基笑呵呵的說道:“到時候有弟妹在家裡規斥,肯定能讓他收心。”
朱高熾愣了愣,接著猛拍大腿道:“對啊,我怎麼早沒想到呢?讓他成家,咱們也就省心了啊。”
見此情景。
朱瞻基滿臉莫名其妙。
他剛才明顯是在開玩笑。
自己這胖爹怎麼還當真了呢?
“爹,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朱瞻基連忙道:“咱家老三可還沒及冠呢啊!”
朱高熾滿不在乎道:“沒及冠怕什麼?先給他下聘,把這門親事坐實。”
“到時候那時候,不論是媳婦還是岳丈,怎麼收拾他都在情理之中。”
也不等朱瞻基說話,
朱胖胖便揉著下巴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楊溥他家姑娘應該也快到及笄的年紀了吧……”
朱瞻基聞言,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兩下。
好傢伙,他這麼快連人選都挑好了?
我的胖爹,你這決定也太草率了吧?
而對自己這個胖爹的這個決定,作為當事人朱瞻墉卻一點都不知情。
此刻的他正趴在床上當鹹魚呢。
炎熱的天氣。
讓他的心情愈發煩悶。
朱瞻墉張口道:“盼夏!別扇了,快去找點冰塊過來,你家皇孫馬上就要熱死了!”
聽見他的話。
一旁正在給她扇扇子的小丫鬟答道:“皇孫,咱們家已經沒有冰塊了。”
“沒有了?”
朱瞻墉莫名其妙。
皇宮內務每到夏季都會按照等級發放冰塊。
他的地位雖然比不上朱瞻基,但得到的冰塊也不少。
朱瞻墉莫名其妙的呢喃道:“我娘不是送來很多麼,怎麼這麼快就用光了。”
“今年炎熱勝過往年,後宮冰塊短缺。"
盼夏解釋道:“胡尚儀就讓人把咱們庫房裡的冰塊全部送去後宮了。”
“啥!”
“他們冰塊不夠用就拿我的?欺負人是吧?”
朱瞻墉站起身,憤憤道:“姓胡的在哪呢?”
“應該是在主屋和太子妃談事。”
盼夏意識到什麼,連忙攔在朱瞻墉身前,勸阻道:“皇孫,您千萬別衝動,衝撞尚儀也是不小的過錯呢。”
“我管她尚儀下儀。”
“這大熱天把我冰塊都拿走給別人?經過我允許了嗎?真當小爺沒脾氣呢?”
朱瞻墉跨步走出了院落。
同一時間。
太子府主屋。
一個美婦人翻看著手中賬本,滿面愁容。
她正是胖胖太子的太子妃,張妍。
張妍望向堂下的一個宮裝女子問道:“不能再少一點了?”
“不能了。”
宮裝女子搖頭說:“皇太孫大婚代表著一國顏面,更要以此震懾邊疆。”
“二十萬兩已經是我們反覆商議,拋去一些雜項之後的結果。”
“若是再少,有損皇家與東宮的顏面。”
張妍聞言不禁苦笑。
在外人眼裡,她這個太子妃風光無比。
殊不知,她的日子過的無比艱難。
當然,這一切主要源於那位高高在上的永樂大帝。
在剛剛登基第一天,朱棣便勵精圖治,要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編著永樂大典,兩次北伐韃靼,又派鄭和下南洋,宣揚大明國威。
可做這些事都需要用錢來支撐。
歷史上有憑有據,朱高熾為了給朱棣湊錢,幾乎就差沒把褲衩當了換錢交上去了。
作為太子妃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徐皇后去世後,她就一直代母監理後宮之事。
多年來,她沒做過新衣裳,有閒錢也要拿去貼補後宮。
如今兒子朱瞻基即將大婚,太子府的府庫卻空空如也。
張妍為這事愁的頭髮都要白了,哪裡還能顧得上顏面?
“姓胡的!”
恰在這時,朱瞻墉闖進屋內。
見到他。
胡尚儀不急不緩的施了一禮:“皇孫!”
“你還知道我是皇孫呢?”
朱瞻墉走到她面前,神色不善道:“姓胡的,我冰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