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時,此人應是屬於帥哥那種,但在小王和楊隊眼裡,這樣的人反而更加可惡。

他們之前也曾抓過同樣犯人,其中的一名女孩便是受到蠱惑而墜入這慾望深淵,甚至在法官面前為男友攬下所有罪責。

小王不願去思考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悲慘過往或者不得已的苦衷,實際上多數罪犯都覺得自己是不得不去犯罪,在他們眼裡,彷彿是被社會壓迫著走上這條路,卻從未想過,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中,有多少人咬著牙繼續前行。

罪犯往往都覺得自己很可憐,然而犯了法就是犯法,理應受到制裁。

所以衝動的小王一把拎住他衣衫,兇惡道:“可憐?呸!可恨才對,看你年紀不大,居然能做出這種齷齪行為,換你是我兒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猛地將他摔到地上,為自己順了口氣,順便將之前的不滿也一併發洩而出。

想到這裡,小王還想補上兩腳,被楊扶林攔下。

“差不多行了,別鬧大,不想當警察了是吧,樓下還有倆記者呢。”楊隊皺眉訓斥,並將撿起的衣服還給小王。

對亦徒亦友的小王,他心說此次回去後還是好好說教吧,人本性不壞,就是容易上頭,有衝勁是好事,不過今日顯然有些衝過頭了。

“我去把證據收集一下,你好好看著他們,不準動用暴力,還有,下次再脫下這身衣服,我可不會再幫你撿。”楊扶林拍其肩膀示意,後者這才憨笑著穿上。

小王對這暖心的行為表示道:“是!楊隊!”

而在他敬禮時,沒看見一旁的男子眼中赤光流動,似火焰升騰。

一股無形的氣息從他眼中匯聚而出,將其睫毛都染上一層紅色,隨後蔓延至面部,眉毛,最後是頭髮,像一顆放進滾燙熱水中的恐怖頭顱,奇異的紅光充斥著他脖子以上的部位。

就連周圍的溫度都隨之升高,空氣開始扭曲,逐漸清晰可見,那是唯有炎炎夏日方能在灼熱地面瞧見的氣旋。

這間不算太大的房間裡好似在各個角落都放著一壺滾燙開水,宛若處於桑拿房內,小王忍不住摘下帽子散熱,並說道:“楊隊,怎麼突然這麼熱?”

認真的楊扶林也沒察覺異變,他將證物小心翼翼的放進證物袋中,頭也不回道:“可能是因為剛剛太急促了?”

熱風不停拂過面龐,小王從兩男兩女的驚愕神色中才發覺身後傳來的熱感。

回首一看,幾秒鐘前還是正常人的少年男子竟燃燒著頭顱站起身,眼眶中兩團火焰跳動著,緊緊的盯著自己。

那是真的在燃燒,小王懷疑對方是不是往頭頂澆了一桶汽油然後點燃,否則怎會出現這種景象。

男子已看不清五官,整張臉都是火焰,連帶著的,身上衣物開始溶解,軀幹也逐漸被烈火包裹。

他變成了火人!

“啊!”一女子忍不住尖叫,楊扶林也見到這詭異景象,錯愕之後,他直接拔槍並警示道:“不準動!”

離他最近的小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旋即一腿掃了上去。

可想象中擊中人體的觸感並未出現,反倒是像從液體中穿淌而過,他見到全力擊向腰間的右腿將人形火焰攔腰踢成兩半,但紅色焰氣合攏得更快,就像這一腳沒踢出去一樣。

若不是腿上傳來的炙熱以及褲子上攀附的火焰,小王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與此同時,靜靜和張三趕到,前者話不多說,長鞭揮舞著妄想把火人捆住。

哪知鞭子也沒進火焰後開始燃燒,發出噼啪噼啪的炸裂聲。

“躲開!”楊扶林大叫道,汗水從額角滑落,他扣動了扳機,隨著槍聲響起,兩顆子彈從漆黑槍管中急速射出,隨後嵌入牆壁內。

槍聲傳蕩,樓下的各位警員也要衝上樓來,卻被楊扶林大喊道:“先別上來!”

聲音之大,就連陳備都聽見了。

他看向居民樓三層,紅通通的樣子,彷彿發生著火災。

少年不由得握緊拳頭,暗道:可千萬別出事,要頂住啊!

他知道汙穢肯定成形了,否則不會引起這麼大動靜,而且這怪物還很強,連槍都用上了。

最要命的是,眼下許多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而自己竟幫不上忙,僅能眼睜睜看著前輩們直面汙穢。

一想到這,他更加氣憤,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自己的命格能力是什麼,能不能給個噴水的技能,現在也可以去滅一滅火焰的溫度。

(慢著,水?)一盞燈泡在陳備腦海亮起,他對看守自己的兩位警員說:“大哥,附近哪兒有水管麼?最好是消防員用的那種水槍!”

張姓和李姓男子面露焦急,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看好少年,可隊長此時身處火海中,就算給消防隊打電話也得半小時才到。

“命令重要還是楊隊的安全重要?”陳備急喝道:“大不了事後我來負責!”

他怕再拖延下去,汙穢會將那間房的所有人都滅殺。

見少年如此說,張和李也不含糊了,直接吩咐同事和陳備一同來到居民樓附近,那裡有消防栓和水槍。

他們自不需少年的負責,只是連他都敢這般說,不論怎樣,身為隊友更沒有理由退縮。

三人迅速將水槍口對準冒紅光的房間,擺好架勢,大聲問道:“隊長!能噴水嗎?”

因為不是專業消防員,他們也不知這水流衝擊的力量有多大,還有房屋中的具體情況,若裡面電器散落一地,冒然灑水可能會導致觸電,況且還有普通群眾在內。

301內,火人低頭望著快速癒合的彈孔,原本應是嘴角的火焰彎曲起來,似在嘲笑幾人的無用。

楊扶林聽聞同伴的聲音,快速巡視一圈後,大叫說:“準備氣墊,我們要跳下來,等會兒讓你噴你再噴。”

三樓的高度還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對幾名早已驚慌失措的少男少女而言,他們沒在開槍時直接跳下去都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