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峰一聽見聲音,立刻就確認了,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陸守明。

他當即狗腿地衝房頂喊,“哥!守明哥!是我呀!我是周雪峰啊!”

他一邊喊,一邊往外跑,到了院子裡,蹦蹦跳跳地探頭,試圖找到陸守明的身影,後面乾脆又跑到牆根去爬牆,試圖從牆頭跑到屋頂上去。

結果陸守明警告他,“別上來,離我遠點!”

周雪峰:“……”

書房裡,徐家和欲言又止,向蘇圓圓露出個慚愧神情。

蘇圓圓知道他是覺得這兩個人選沒找好,笑道,“沒事,挺好的。現在人已經來了,您就別在家守著了,該忙什麼就去忙吧。”

徐家和問她,“你今天出門嗎?”

蘇圓圓:“不出門,您放心吧。之前不是計劃好了嗎,躲在家裡,幫您釣釣魚。”

旁聽就這點好,想不去隨時可以不去,也不用請假。齊老知道她的情況,也不會有意見。

徐家和安心了,指了指房頂,“那,正好你也和……他們,磨合磨合。”

“行。”

徐家和離開後,周雪峰就在院子裡百無聊賴地遊蕩,一會兒踢踢石子,一會兒摸摸樹的,沒辦法,誰讓房頂上的不想理他,蘇圓圓那裡他又不想湊上去。

房頂上的還嫌他吵呢,在他第六次把石子踢到牆上彈回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時,一塊瓦片角帶著破風聲衝他腦袋飛過來。

他險險地躲開,一雙蠢眼望向房頂,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哥?”

陸守明言簡意賅,“安靜點,吵。”

“哦哦。”

蘇圓圓將兩人互動完完整整聽在耳裡,心想,這兩個人也確實找的夠奇葩的,一個稱得上惜字如命,一個又嘴在前面飛腦子後面追……

爸提醒得也對,她確實該趁著在家這兩天,摸摸兩人的底。

於是,她起身離開書房,也來到院子裡,先把房頂上的陸守明喊了下來,然後對著敏姐的房門開口,“師父,您來幫我探探他們的底吧。”

她的聲音就是尋常的跟人面對面談話的高低,面對的方向,又空無一人……

周雪峰簡直是毛骨悚然。

默默遠離她兩步,抖著聲問,“你,你在和誰說話呢?”

蘇圓圓沒搭理他,只在原處靜候。

陸守明同樣心有疑問,只不過沒表現在臉上,他順著蘇圓圓的視線看過去,目光落到遠處的房門上,微微驚奇。

敏姐推開了門,正遠遠地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走到近前,徑直把周雪峰排除在外,“他就不用試了,太弱。”

“至於他……”敏姐看了看陸守明,對蘇圓圓道,“你來和他打。”

陸守明臉上的清冷持重寸寸開裂,蘇圓圓也微訝。

不能吧,陸守明……看起來那麼牛逼,也這麼弱?

敏姐一看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不是號稱宇宙前百嗎?這點信心都沒有?你要不上,以後乾脆換果果當大師姐吧。”

蘇圓圓:“……”

“誰說我沒信心,我有信心。”她指了指自已的肚子,“我這不是,不方便嘛。”

以前沒顯懷也沒孕吐的時候,蘇圓圓是絕對不會退縮一點兒的,二話不說就是幹,現在……

她終於意識到自已是個準媽媽了。

敏姐卻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定個規則就行了。”

她指了指蘇圓圓的肚子,對陸守明道,“這裡不能打,聽到沒。”

陸守明神情莫名地點頭。

敏姐又對著蘇圓圓道,“公平起見,你也不能打他肚子,就這樣,開始吧。”

蘇圓圓:“……好。”

沒人注意到,在敏姐說起果果時,陸守明那一瞬間眼眸裡劃過的光亮。

蘇圓圓初到部隊隨軍的時候,正是陸守明接受家裡安排,準備退伍的時候,那次火車遇襲,她一家人都被帶去部隊瞭解情況,果果自然也在其中。

陸守明就是那時候,驚鴻一瞥,見過蘇果果一次。

而且,他聽到了家裡人喊果果的名字。

他那時候除了蘇果果,眼裡看不見其他人,甚至沒看到站在蘇果果身邊的,容貌更為明豔顯眼的蘇圓圓。

所以今天第一眼看見蘇圓圓,差點誤以為就是豐滿了一些的果果,看到她的孕肚,某一刻心都碎過。

但很快發現,他認錯人了。

這個是蘇圓圓。

相似的名字,相似的長相,陸守明就猜,她們可能是姐妹。

直到敏姐提起果果,他終於確認,蘇圓圓果然就是那個女孩的家人!

陸守明的心裡,有些隱秘的激動和振奮,彷彿看到了某種希望。

對於眼前,要和蘇圓圓一個孕婦比武這件事,反倒羞恥感沒有那麼旺盛了。

比就比唄,他注意點,儘量留手不要傷到人就是了。

萬萬沒想到,蘇圓圓出手,全不似她嬌弱溫和的外表,凌厲得很。

陸守明不多時就不得不放手,放開全力應對,周雪峰在一旁看傻了眼。

麻葉,今兒這一樁樁一件件,屬實是讓他開了眼了。

陸守明在部隊,那也是有特供的提升體質的藥吃的,近幾個月來,實力在過去的基礎上,也有大幅度地提升,身為曾經的一營之長,全營沒一個能打過他的。

然而此時此刻,陸守明不得不懷疑,過去的那些勝利,都是手下那些兵蛋子,為了拍馬屁,故意讓著他了。

“可以了,停吧。”

勝負未分,敏姐就直接叫了停,“你還不錯,不過,她一直顧忌著肚子,有些束手束腳,我想你應該能感覺到吧?我判她贏,你有意見嗎?”

陸守明慚愧地搖頭,“沒有。”

敏姐難得好心安慰人,“不用灰心,也不用覺得輸給她一個孕婦怎麼樣,她本來天賦就高,跟著我也練了大半年了,要是連你們這些不算習武的普通人都打不過,就太丟人了。”

陸守明:“……”

二十年的扎馬步,十年的擒拿,散打,就落了個‘不算習武的普通人’?

這安慰……有點扎心。

蘇圓圓也聽著這安慰怪凡爾賽的,補充了幾句。

“咳,我這屬於術業有專攻,專門練了武,也沒練別的。那你們肯定不一樣,還得學射擊啊,軍法啊啥的,精力都分散了。”

陸守明:“……”

知道這是寬慰,但求你們別再寬慰了。

他還想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