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符是給太爺爺擋災的,太爺爺是好人,所以我才幫他的,爸爸是不是不開心了?”

樊珏還小不太明白爸爸為什麼愁眉不展,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錯的?

樊濯清搖搖頭,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自己只是在心疼她,怕這樣對她有什麼損傷。

“爸爸,我會好多好多,要不我給爸爸也算一卦吧?”

樊珏見他不是因為這個不開心,瞬間露出笑容,想向他顯示展示自己的本領。

“……”

樊濯清捏了捏她的臉頰,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衝她搖搖頭。

他從來不信命,至於以後要發生的事情,自己也不想提前知道。

慢慢經歷也是一種成長,現在多了一個可以和自己一起行走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爸爸不想算就不算了。”

樊珏兩隻小手扯著他的唇角,試圖把他的笑容變的更明顯些。

柔軟的薄唇被扯的繃直,小傢伙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出聲大笑。

“爸爸,你這樣好像只大青蛙,有大大的嘴巴。”

“……”

樊濯清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以後不要隨便在外人面前使用這些,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要學會保護自己。”

樊珏聽著手機裡的聲音,乖巧的點點頭: “爸爸,我知道啦。”

樊濯清的大半人生中都摻雜著數不盡的惡意,也清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孩子有能力是件好事,但當能力和權利不對等時,就會變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一大一小牽著手走在街道上,路邊的車輛疾馳而過,一側的餐廳傳來麻辣鮮香的火鍋味兒。

“爸爸,我餓了…”

樊珏摸了摸肚子,小饞蟲被勾了起來,想起樊家那一大桌子豐盛的菜餚,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樊濯清將她抱起來繼續往前走,去了一家夜市小攤,專門做海鮮的。

老闆給他們拿了個選單,上面寫著海鮮的種類,後面是做法有蒜蓉、麻辣、椒鹽、白灼、燒烤、清蒸等。

所有的海鮮都放在透明的魚缸裡,全部都是新鮮的。

雖然環境差了點兒,但味道很好來吃的人很多。

這會兒還沒到時間,等十點以後過來可能都要等座打包。

“爸爸我想吃那個…”

樊珏指著玻璃缸裡的澳龍,她在樊家的餐桌上見過一樣的,不同的是那只是紅色的,這只是灰不拉嘰的。

這種一般都是顧客提前預定,老闆才會去採買。

這只是老闆買來自己吃的,見他們想吃就讓了出來。

點完菜,老闆娘送了他們兩瓶橘子汽水兒。

樊濯清給小傢伙開啟一瓶,插著吸管遞給她,看她喝的開心,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從樊家帶出來的怨氣煙消雲散,樊晟說的沒錯那裡確實不是他的家。

但他現在有屬於自己的家了,他會把自己缺失的那份愛一併給樊珏,讓她擁有平安快樂的童年。

不遠處的位置又來了一桌客人,年紀不大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有兩個還穿著校服。

“風哥,今天都沒逃課,這可不像你。”

陳思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規規矩矩的上完一整天的課。

“他不是不逃課,是在蹲那個孩子,誰知道人家在辦公室裡一天都沒出來。”

一旁另一個小弟打趣道,季南風就算再混,也不敢跑到辦公室鬧。

“風哥,沒看出來,你還挺喜歡孩子的。”

陳思頭一次見他對什麼東西感興趣,之前還聽他揚言要把親戚家的孩子丟海里餵魚。

現在怎麼突然對個孩子上心了?

“誰喜歡那個小屁孩兒了?我就是好奇!”

季南風瞪了他一眼,聽他這麼描述,搞的自己好像很猥瑣似的,盯著個孩子不放。

那小東西不哭不鬧的,還挺好玩兒,就是太摳了。

“你們知道那是那個老師的孩子嗎?”

“不知道…”

其餘人搖搖頭,但總覺得那孩子長的特別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們看,那不是一班的那個啞巴樊濯清嗎?”

一個人眼尖的發現了父女倆,抬手指了過去。

“什麼啞巴,你TMD會不會說話?”

季南風抬腳踹了那人一下,季家和樊家有些交情,他聽過樊家乾的那些齷齪事兒。

這樊濯清也是個可憐人,不應該被嘲笑。

“我也沒說錯,他不就是啞巴嗎?”

被踹的那個人不服氣的看著他,學校還有誰不清楚他是啞巴嗎?

“他不是個啞巴,只是有語言障礙,別亂說話。”

陳思拍了他一把,自己以前跟他同班過,經常有人欺負他。

而他本身性格也怪,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

“行吧……”

他們也都不是那種聚眾鬥毆的混混,不會搞歧視那一套。

很快菜就上齊了,擺了滿滿一大桌,把小傢伙饞的流口水。

樊濯清戴上手套剝蝦,樊珏張著嘴坐等老父親的投餵。

剛才那隻灰不溜秋的澳龍,做好後就變成了紅色,比在樊家看到的那隻還要誘人。

“爸爸也吃…”

樊珏拿著被扭下來的澳龍的頭往他嘴邊喂,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

樊濯清和蝦頭上那對黑黢黢的眼球大眼瞪小眼,謝絕了她的好意。

另一邊的菜還沒上齊,季南風餘光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

仔細看去,那不就是白天的那個小豆丁嗎?他怎麼會和樊濯清在一起?

“那不是白天的那個小朋友嗎?”

陳思也發現了,眼中露出疑惑,他可沒聽說過樊家還有女兒的。

“我過去看看,你們先吃。”

季南風拎起校服外套走了過去,從後面抬手想戳一下小傢伙的腦袋。

手指還沒碰到,就被樊濯清一把攥住,掰著他的手指頭往後摁。

“啊!樊濯清,你TMD瘋了?”

季南風慘叫一聲,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在自己印象中可是從來沒招惹過他的。

“壞哥哥?你怎麼來啦?”

樊珏仰頭看著他扭曲的臉,嘴角還沾著一小粒香菜葉。

樊濯清見他們認識,才鬆開了季南風的手,一雙毫無生機的眸子斂起,像是野狼一樣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