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什麼東西,信不信今天就算我把你腿打斷你也得給我跪下來磕頭認錯?”

一名穿著白色西裝梳著油頭的男子將皮鞋踩在陳琰的臉上,無比囂張道。

陳琰恨不能立刻撲上去撕碎他。

可手腳卻被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摁著,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剛剛明明是這個油頭男的車闖紅燈把自己給撞了,對方卻反過來讓自己賠錢。

“小子不服氣是麼?別說我欺負你,來,幫我把皮鞋舔乾淨,舔乾淨就不用你賠錢了,哈哈哈!”

油頭男似乎看出了陳琰的不忿,一邊囂張的笑著,一邊把腳伸到他的嘴邊。

誰曾想陳琰直接一口吐了過去。

這讓油頭男頓時怒了。

“艹,給我打,往死裡打!”

幾個保鏢一陣拳打腳踢,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小子,你沒錢就連狗都不如,有本事再硬氣一個給我看看啊。”

油頭男面帶譏諷的看了一眼他,隨後不再理睬死狗一樣的陳琰,上車揚長而去。

陳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坐在路邊石階上,看著倒在路邊的電車和散落一地的外賣,此刻的他出奇的沉默。

就和油頭男說的一樣,沒有錢他只能跟只狗一樣艱難的活著。

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

血水沾染在他脖頸上掛著的一塊玉墜上。

恍惚中,玉墜上閃過一絲綠光。

陳琰卻完全沒注意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琰扶起電車,然後坐在路邊一個一個的給訂餐的客戶打去電話。

“對不起,路上撞到車外賣都撒了,您取消訂單就好了,錢我賠償給您。”

陳琰聲音低沉的對著一個說道。

“不用了,這樣,你幫我去買點宣紙和細柄毛刷,還是林東別院五棟這裡,幫我送過來錢我會另給你。”

電話那頭的女人說完不等陳琰拒絕,便乾脆的掛掉了電話。

陳琰只好推著車子朝林東別院趕去。

林東別院是滬海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小區。

陳琰剛來到小區門口,便被門口的安保人員阻攔了下來。

在給那個女人打過電話確認後,對方才把他放了進去。

“吳小姐,這是您要的東西。”

屋門開啟,站在門前的是一位穿著黑色包臀長裙留著大波浪卷長髮的高挑女人。

面板白皙身材凹凸有致,而最吸引人的是她俏麗的面容和靈動的雙眼,只不過此刻的眼神略顯冷淡。

“好,謝謝,稍等,我去拿錢給你。”

女人說著便走進了裡屋。

陳琰只好等在門口。

而就在這時,門外卻又來了兩人。

一個穿著西服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禿頭男,和一個戴著眼鏡穿著寬鬆長褂的老頭。

“吳悅小姐,東西給你帶來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幅畫可留不到現在。”

身材略顯臃腫的禿頭男一邊笑著一邊走到門前。

而這時吳悅也剛好拿著錢從屋子裡出來。

她隨手把錢遞給陳琰,轉過身便朝那兩人迎去。

“麻煩胡老闆了,這邊請。”

吳悅住的是獨棟的三層小樓,在樓下有著一片院子,她把人請到院子裡。

胡老闆也很有眼力的把那幅畫攤開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

那是一副雲山墨戲圖,雖然篇幅不大,但卻氣韻不凡。

“南宋米友仁的雲山墨戲圖,都說米家山水獨一無二,如今這樣一副儲存完整的山水圖可不好找啊。”

胡老闆眯著小眼睛笑著對陳悅開口說道。

吳悅臉上也露出了一副十分滿意的神情,這幅畫她是打算過幾日爺爺壽宴當做禮物的。

可就在幾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忽然從身後響起。

“這幅畫是假的。”

陳琰的聲音讓三人下意識扭頭朝他看去。

剛剛只顧得看畫,他們卻忘了陳琰站在門口還沒離開。

而此刻的陳琰心情卻比這幾人更加忐忑。

方才在胡老闆經過的時候,他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副古畫,誰知腦海中竟然直接浮現出了這幅畫的資訊。

“仿南宋米友仁雲山墨戲圖,價值:1560。”

這讓陳琰愣了一下。

原本他不打算出聲的,但最後還是沒忍住便說了出來。

“那吳小姐我就先走了。”

陳琰說完不等幾人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離開。

可胡老闆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你站住!”

胡老闆大聲呵斥道。

“你說這幅畫是假的,呵呵,你一個臭送外賣的也能分辨的出真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把你抓起來,你這是汙衊誹謗!”

胡老闆氣勢洶洶的指著陳琰的鼻子罵道。

但此刻他心底卻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有底氣。

因為這幅畫本就是假的!

只不過這幅假畫仿造的和真品太像了,他這才敢壯著膽子拿給吳悅。

而果然吳悅沒看出什麼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幅畫是真是假想必你心底有數。”

聽到胡老闆這麼說,陳琰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此刻胡老闆的嘴臉,讓他想起了之前的油頭男。

“你,好,你給我等著!”

胡老闆用手指著陳琰的鼻子氣的拿出手機,看模樣似乎是要給誰打電話,但他號碼還沒撥出去吳悅卻忽然開口了。

“胡老闆,這幅畫的筆墨似乎有些糊啊。”

吳悅聲音冷清,這讓拿著手機的胡老闆頓時身子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吳小姐,你不要聽那個傢伙的話,這幅畫之前你可是也看過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此刻的胡老闆也顧不得陳琰,撿起地上的手機連忙走到吳悅身前一臉真切的說道。

“是真是假想要分辨也不難,一會兒周老就要過來,讓他老人家看看就是了。”

胡老闆聽到吳悅提起的周老頓時臉色驟變。

“吳小姐,這幅畫我是我從別人那裡收來的,我說我怎麼越看越不對勁,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

這時,胡老闆的態度突然出現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沒了剛剛的肯定,一個勁的對吳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