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漣漪到了顏夢歡的院子,偌大的院子竟然無人在。

這院子的裝潢比外面還要奢侈,水裡養的是千金難求的錦鯉,花盆裡是各種名貴的花兒,一盆都要抵普通人一年的米麵,卻在院中排了一排又一排。

“奢侈,奢侈啊!”

駱漣漪嘟囔兩句,直奔最大的房間, 只是推開門也未見顏夢歡。

“夢歡?”

駱漣漪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半晌也沒有回應。

正當準備走的時候,剛轉身就見顏夢歡站在面前。

駱漣漪驚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稱讚,“夢歡,你的輕功更上一層樓,我如今連發覺都發覺不了了。”

顏夢歡低笑了一聲,抬步走近了一步,一雙異眸緊鎖著駱漣漪,清冷的語氣帶著明顯 的疲倦,“漣漪,我讓你擔心了。”

這麼一說,反倒讓駱漣漪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們是朋友嘛,這都是應該的。”

駱漣漪話語真誠,然而聽在顏夢歡耳中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顏夢歡又壓下失落,伸手拉住駱漣漪的手。

駱漣漪反射性地就想收手,只是一次沒有掙開,就被顏夢歡再次握緊了手。

心跳一時漏了半拍,駱漣漪錯愕抬頭,就聽到顏夢歡安撫道:“不怕,這裡沒人,別站著,坐下。”

怕?她這是害怕的樣子嗎?

駱漣漪陷入自我懷疑,看向顏夢歡想要解釋什麼,就見他含笑看著自己,那張俊美的臉恍若成了精一樣,惑的它晃了神,稀裡糊塗的被拉著坐了下來。

顏夢歡看著駱漣漪呆愣的模樣,湊近了身子不解詢問:“漣漪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看著放大的俊臉,駱漣漪驚得身子後傾,“沒...沒什麼。”

顏夢歡好似沒有察覺她的窘迫,反而將身子更靠近了些,“漣漪,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舒服嗎?”

駱漣漪眼睜睜看著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了自己的臉上,隨即輕輕地摩擦。

這姿勢與動作實在是曖昧,讓駱漣漪愈發地面紅耳赤。

顏夢歡好似不知,又撫上了駱漣漪的耳朵。

“耳朵怎麼也紅了?”

耳尖的觸控激得心怦怦跳,駱漣漪嚥了咽口水,伸手把顏夢歡推開。

“我沒事。”

若是以往,駱漣漪失控的力道可以把顏夢歡推得一個踉蹌,然而此刻用了力氣也只是把顏夢歡稍稍推離。

顏夢歡看了眼她的手,只以為她也沉溺其中,心中生出欣喜來。

“漣漪,我……”

話還未說出,就被門外的聲音打斷,“顏公子,主子請你去主院品酉小姐的新酒,三也三齊。”

“知道了。”

顏夢歡語氣淡漠說了一句, 與駱漣漪說話時,語氣 頓時溫柔了起來,“漣漪,你等我回來。”

駱漣漪點頭,沒有拒絕,“好,你萬事小心。”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力不從心 。

顏夢歡溫柔地撫了撫駱漣漪的頭髮,臨走前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門剛關上,駱漣漪連忙盤腿而坐,接連點了幾個穴道才壓下了喉間的血腥。

而顏夢歡到了主院後,發現偌大的廳中只有趙懷英一人。

前腳走了進去,後腳就大門緊閉。

顏夢歡餘光看了一眼,依舊走上前。

趙懷英目光落在顏夢歡的臉上,目光痴迷。

對上他的表情,顏夢歡面容 依舊淡然, 撩起衣袍坐在一側。

趙懷英殷勤地倒了杯酒,語氣都放緩不少,“美人,嚐嚐,這可是酉小姐新釀的酒,人間的瓊漿玉液。”

顏夢歡端起飲了一口,入口芳香濃郁,潤澤綿密還,帶著絲絲甜味。

後勁很足,像極了她,純粹又熱烈。

這酒,她肯定喜歡。

顏夢歡餘光看到一旁還有兩壇,便伸手拿了過來,“這兩壇,我就拿回去了。”

悠然自得地舉動,還真當自己家一般。

趙懷英非但不介意,反而有些欣喜,“美人若是喜歡,晚些我讓人送一車過去。”

顏夢歡沒有拒絕,也將手中酒杯放下,沒有再飲的意思。

見此趙懷英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多問,只是討好笑道:“美人還喜歡什麼?我都叫人給你送去。”

顏夢歡轉向他,直白開口,“趙前輩將我囚禁於此,究竟為何?”

趙懷英含著笑意的唇角一頓,又邪笑著伸出手,“自然是想與美人共享人間極樂。”

被一個男人如此調戲,顏夢歡面容卻不見絲毫怒氣,只是蹙眉躲開他的手,沉聲道:“趙前輩這戲還要演的何時?”

趙懷英收了手,盛滿笑意與痴迷的眸子被陰戾取代,哪裡還有方才好色的樣子。

“我還以為美人喜歡演呢!”

顏夢歡不廢話,只是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開啟,仿若對待珍寶一般取了一個玉佩。

趙懷英見到玉佩時面色大變,失控拽住了顏夢歡的衣領,“這玉佩,怎麼在你手裡?”

顏夢歡看著他是失控的樣子 平淡說道:“這玉佩是亡母的遺物。”

“什麼?”

趙懷英面震驚,復而又死死盯著顏夢歡的臉,好似要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良久靜謐,就在顏夢歡以為這玉佩不足以讓趙懷英相信的時候, 趙懷英忽得癲狂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又喃喃自語道:“我早該想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人!我早該想到的。”

趙懷英眼中悲痛地看向顏夢歡,眼中再無方才的輕浮,反而有些小心翼翼,“你...你母親呢?”

“家母生下我後就去世了。”

顏夢歡語氣平淡,細聽也能聽出壓抑的悲痛。

只是一瞬間,趙懷英面色都變得灰暗起來。

顏夢歡看著他的表情,又加了一句,“我母親,是被人 害死。”

趙懷英面容也一瞬間的僵硬,隨即轉頭沉怒問道:“誰,誰幹的?”

“魔教教主。”

顏夢語氣平淡,趙懷英只剩下錯愕。

“是他?怎麼會是他?”

顏夢歡沒有多說,只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趙懷英再次沉默,良久才刺探般地詢問顏夢歡,“你是故意進來的?”

顏夢歡並未否認,只是道:“不知趙前輩可願幫我?事成之後,我願把《枯木逢春》奉上。”

趙懷英眼睛一亮,炙熱地看向顏夢歡,“枯木逢春在你手裡?”

他果然是她的孩子,枯木逢春是她家族的功法,八年前她父親以此功法橫掃武林。

而據傳這功法還能,活死人,肉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