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手禮,在黃金時代,這是華國海外的一種禮儀。

本質上,這是讓男子對女子所做的一種曖昧接觸,更是為了進一步的深入交流。

然而……

葉鶯看著面前躬身屈膝的男子,雙眸只有無比的厭惡。

在從前,她就聽到過關於貝世家的流言。

貝世家,是一批從海外北洋遷移過來的人眾,在薪火時代隨同華國經歷戰役。

但這些自海外而來的人,身上都有一種追求利益、慾望、的種種異端本能。

正是生於淮南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不同華國人所承受的教育、戰役、自海外的人都有一些自由的性子。

光是葉鶯麾下所傳動的流言,就讓她知悉面前的這個人是個肆意風流的性子。

對於這種人……

她可以說是不當場動手,已經是極為收斂的了!

然而她的沉默,在貝特洛斯的思緒間,卻是另一種樣子。

“我早就知道……醫部的葉執行官極為絕色,今天看來,果不其然……如此美色,當真是世間罕見!”

“不過她多少應該知道吻手禮的意義啊?”

“明明百年前來還挺流行的……難不成,她是害羞嗎?”

“對了!她肯定是害羞了!”

“對於一個日常忙碌的人而言,想來是沒見過我這種風度翩翩的人,對其近距離索取吻手吧?”

“很好……只要吻上之後,再找機會接觸,想來一個月內就能直接直接與其雲雨了吧?!”

想到面前的黑髮女子,可能會在床榻上,對其傾慕依戀的模樣,貝特洛斯只覺渾身一震。

下一刻,他往前微挪,不由高聲道:“葉執行官,在下一直對您傾慕許久,還請您給我個……唔!?”

‘啪——!’

在他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掌已是抓住他的臉頰,浮現出些許黑炁,一把將他高高舉起!

“她不喜歡你,甚至厭惡你。”

“而我……也很厭惡你,明白嗎?”

鄭子狂如是說道。

“?!?”

場外,人眾看著這突兀的變化,不由微怔。

今夜正是國宴,在此地聚集的人眾,無一不是官署,盡是炁武!

可饒是如此,他們都收斂住體內的炁,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此生事,畢竟鎮守即將出面,誰敢造出動亂?

可是面前的人又是何人?

“天啊,那個人……他身上的炁是怎麼回事?”

有人詫異問詢,更有人感知到那漆黑的炁澤,不敢置信:“魔?”

‘啪——!’

伴隨著一聲轟響,鄭子狂將手上的身影扔到兩米開外,仿若無事的收回散出體外的黑炁。

“額…………”

在旁,冷芸嫣嘴角抽搐:“子狂……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很好。”

“好個鬼啊!?”

她焦急道:“今晚是國宴啊!?你現在鬧出這事情,待會白公要是出頭,直接把你趕出去怎麼辦啊!?”

“那我也出去。”

在鄭子狂身後,葉鶯的發絮不知何時,已是盡數化作金澤。

她雙拳合抱,扭轉著指間的關節,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動。

“子狂,你剛剛應該讓我動手的……他真敢親上來,我直接廢了他!”

聽著這聲戾氣的低語,鄭子狂不由嘴角抽搐。

是的……

在他記憶力,柔柔弱弱的葉鶯說出了自己在癱瘓前的事情。

那個脾氣差的她,對一個不知好歹的人用了重手,直接將其打到渾身骨折……

大差不差……興許就是今夜。

“很抱歉,葉執行官。”

就在這時,在被甩開的貝特洛斯身旁,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緩步上前,恭敬行禮。

“我為貝世家的長子冒犯長官,在此道歉。”

“哼……”

葉鶯低哼一聲,發絮緩緩化墨,扶靠著身旁的黑髮青年,冷聲道:“你們貝世家的人,最好收斂自己的性子……”

“對於我個人的冒犯,若有下次……醫部會革除掉隸屬你們貝世家的醫護名單。”

“感謝葉執行官的諒解。”

黑色西服的青年微發低下頭,渾身不由的輕幅度顫抖。

“這種事情,不會有下次。”

“……”

葉鶯見狀,掃了一眼旁人:“子狂,不要怕事。”

“現在你由我罩著……可以說除了白公、李公,任何事情我都能替你擔下來。”

“……”

鄭子狂搖了搖頭,扶靠著身旁的伊人:“國宴的位置……你是坐哪?”

“在前面。”

她看著周遭有些稀疏的人群,道:“我坐在前面,還有你,芸嫣也是。”

三人緩緩進入廳室內堂,而在外,黑色西服的青年轉過身,看向貝特洛斯,語氣肅殺。

“貝弗羅讓你給我帶路……可沒說你會造出這種禍事?”

“抱歉抱歉……”

貝特洛斯從地上,吃力的爬起身,道:“但是……這樣來講,您也近距離知曉葉執行官的面目了吧……路無明先生?”

是的,在昨夜正與貝世家族長貝弗羅聊談血祭佈局的血魔路無明……

正是喬轉打扮,混入國宴的黑色西服青年!

“哼……”

他轉過頭,看著裡面有些人滿落座的廳室內堂,墨色的眸子染過一絲血紅。

“外面的佈局……已經大差不差了。”

“待會……引起混亂之下,不斷引開鎮守,就能下手了……”

“葉執行官……我倒要看看,少了你,陽城的兩位鎮守……能在祖荼大人降臨前,堅持多久!”

……

初入步,周遭千百鄰座。

人盡緘默,亦有人察覺鄭子狂前來,不由愣神。

在他們方才的印象中,這個人可是絲毫不顧及場地,當場使出體內的炁,對著一個世家長子直接勒臉投擲,手段可謂是有些暴戾十足。

可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倍感疑惑。

為什麼這麼一個行事粗蠻的人……身旁會隨同著那個陽城內,人盡皆知的醫部葉執行官?

“……”

掃視著周遭人的眼神,興許是好奇、興許是疑惑、亦或者是等著看出好戲。

葉鶯面無表情的偏過頭,靠著身旁的黑髮青年越發接近!

“!?”

輕微的呼息,帶著馨香的幽氣,撲鼻而來,鄭子狂不由面色微愣。

“葉鶯……這裡對著外人,多少要注意下場合……”

“那種事情我不管。”

她右手拉扯他的左手,安放在左腰上,語氣平靜:“我知道,你跟白公他們達成了什麼關係……但只是這樣,還僅僅不夠。”

“你與我的距離,必須要更近一些,在接下來……興許會對你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