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鄭子狂不由嘴角抽搐,無語道:“所以,龍青,你也要這樣對待我嗎?”
“哈哈?”
龍青失笑道:“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徒弟,不是嗎?”
這番言語,反倒是讓鄭子狂有些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愣了愣,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不由雙眼朦朧,苦笑低語:“是啊……龍青,您,是我的師傅,最好的師傅……”
“……”
見著前人的神態失色,龍青臉色不由複雜。
儘管方才只是短暫的交鋒,但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劍鋒碰撞的瞬間,不斷衝入腦海間的情緒。
就像是一個學會自身所有技藝的門徒,與師傅不留餘力的對抗,想要將自己所學到的所有技藝,進而研發出的新的道路,以劍鋒的碰撞來全數傳遞給他!
他臉色肅穆下來,平靜道:“跟我說說吧,子狂。”
“那個我們接下來必須面對的……未來。”
“是。”
鄭子狂深呼吸一口氣,道:“我的記憶裡,也就是數日之後……陽城遭遇魔族攻勢,保護區淪陷,白公戰死,李公殘疾,帶著餘下的人流落瞑城……”
“在那之後,李公與另一名鎮守趕回陽城,將此地再度收容……”
“在此期間,其餘的城市接二連三的淪陷……魂城、冰城,首當其衝,化作妖異的飼養地……”
“瞑城是最後的人類聚集地,師傅您在那,主導剩下的人族接連抵抗,但是……”
“在我的記憶裡,也就是五年後……所有人類除卻我,全數覆滅。”
“我就是在那期間,進入淵界,在淵界內苟延殘喘……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回到了現在……這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
【聽起來……有很多可以提前知道的情報啊。】
一聲蒼老的言語,突兀的在靜室內響起,鄭子狂臉色不由一僵,不敢置信的往左望去。
只見左邊的座椅上,一名身著白袍的白髮老人,一雙純白的眸子,格外威嚴。
“白……白公?”
鄭子狂手止不住的顫抖,只覺心緒混亂。
他知道龍青可以相信,但一名國公直面,聽著他這來自未來的話語……不得當場把他給嘎了!?
這些國公,每一個存在,都是在薪火時代的戰局內,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恐怖存在!
像是他這種一聽起來就是胡言亂語的捏造資訊……不直接出手鎮殺他都是好的!
“冷靜,子狂。”
龍青低笑道:“白公是我通知過來的。”
“啊?”
面對他的疑惑,龍青嘴角輕咧:“傻小子,你以為我會無端跟你打一場嗎?”
“單單你對我重劍流劍技的運用,我就可以擔保……你是我如假包換,數年栽培的傻徒弟。”
“哼……”
白景天冷不丁道:“龍青,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應該知道,你的炁屬是力道一流,間接的將整片廣場攪成碎渣……我若不是看在你祖父的份上,你現在就得關在禁閉室裡好好冷靜冷靜。”
“額……”
龍青汗顏道:“白公,我這也是為了確認他的身份啊?”
“哼。”
白公偏過頭,看向鄭子狂,沉聲道:“你所說的訊息內……我會戰死,那麼,我最後使用的炁技,是什麼?”
炁技,是炁武利用自身的炁,感召天地,進而發動像是法術的技藝。
而對白景天而言,真若是淪落到近乎戰死的局勢,那麼他必定會用出那一招……
一招只有薪火時代存活下來的各城鎮守們,才能知道的底牌殺招!
“我只記得有一招,叫做一炁道殺劍。”
面對白公的詢問,鄭子狂很是果斷的答道。
“您那一招,將半數陽城侵略的妖異直接覆滅,而後更是直面一名魔族……那個時候的我沒被寄生,沒有任何實力,所以不能近距離接觸,知道關於您的戰況……”
“但是您最後戰死,是一定的。”
“因為……陽城最後,當地的人們,將您的屍骸給修復起來。”
“……”
白景天聞言,雙眸微沉。
他沉默許久後,道:“我死之後,誰接替陽城?”
“是穆白大哥。”
“穆白……”
想起那個性子有些不成人樣的徒弟,白景天低嘆一聲:“他也死了?”
鄭子狂沉默片刻,道:“是的,他……跟您一樣。”
“……”
聽著面前二人越聊越往打岔方向的位置聊,龍青不由嘆氣,沉聲道:“白公,眼下……子狂能回到這裡,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能做出與過往不同的事情。”
“您如果執意知悉自己的死狀,必然會被其束縛。”
“子狂的出現,就是我們改變接下來一切的開始!”
“對!”
鄭子狂應聲道:“陽城的覆滅開端,只是一個前兆,而在這裡……那個五境的血魔,會在近日間不斷血祭,為的就是利用人類的生魂,破開淵界的縫隙,進而拉扯出更強大的存在!”
“所以……在他血祭未踏入最後尾聲的時候,我們必須將這個血魔提前找出來,將其解決!”
……
陽城,北區。
此地留存著一方名為世家的存在。
世家,對華國而言,是一批很特殊的人,而在陽城的世家,更為特殊。
他們是在薪火時代,為了逃難,從北洋地區漂洋過海的外邦人。
體型高大,金髮碧眼,汗味極重,是他們的典型特徵。
然而在華國數年的教育下,他們已然被同化,間接的化作各處城市的人員。
而在這片北區,正是負責陽城半數後勤體系的……貝家!
‘譁……’
細微的風氣,順著天際浮動,帶著陰沉的烏雲,蓋落在一方高樓之上。
正是亭樓高懸,街邊走牆,四方巍巍,圍繞化立,形成數里邊區大院。
然而在這片表現華麗的大院地下,卻是另一方天地!
‘啪啦……啪啦……’
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人,站立在高臺之上,看著頂端裝置著光石的邊牆,沉默的轉過身。
在他身前……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影,渾身散發著血腥的氣味,低聲嘶啞。
【貝弗羅……我今天要的祭品,為何不送過來?】
是的,此人……
正是即將在陽城佈局掀起動盪的罪魁禍首——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