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沒什麼大事嗎?師父,怎麼瞧著你臉色慘白,似乎不太好?”賀林立一股腦地說出自己心底的話,她不習慣藏著掖著,她也不喜歡別人藏著掖著,就算是師父也不行!

聽到徒弟的話,陳大武沒當場被氣死,那肯定是因求生欲強。

對,他還要多活幾年。

“來,你們都聽聽,這還是我親徒弟嗎?你就那麼盼著我這個老頭子活不下去?”

陳大武佯裝大怒,無奈肺部積水,引發了猛烈咳嗽,驚天動地。

病床差點都要被震裂了。

賀林立把柺杖丟到一邊……準備要照顧師父。

被陳大武長手臂狠狠擋住,老臉漲成了醬紅色:“咳咳……我沒……事……”

“你這丫頭!真是要氣死我!我本來真沒事,結果差點被你氣出事。唉……你呀你呀,老頭子我就離開了法院幾天,你就出事了,唉,唉,唉。”

賀林立聽出陳大武話中有話:“師父,你是不是有事情一直瞞著我?你都這樣了,不,是我都這樣了,你咋還不告訴我?”

“哎呦,我這傷還得養著呢,你不要總盯著我呀。”

“師父,你肯定知道什麼事,你之前和劉顧亮就總神神秘秘的,說話吞吞吐吐的。”

賀林立說著說著,就要轉身,作勢要走。

“哼,不告訴我就算了,我準備走了,我是看明白了,說是我的師父,其實就是虛情假意呢,哼!沒有對我真心真意!我不要這樣的師父,再說了,我這麼聰明,你不告訴我,我也總能想辦法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事。”

陳大武翻白眼,造孽啊,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

“好吧,好吧,你先別亂動,你那柺杖的聲音,實在是太聒噪。”

賀林立再次收起了柺杖。

俏生生地坐在了床邊,等著陳大武說。

“丫頭啊,我要告訴你的事,你可千萬別亂想啊!你那個男朋友的背景啊,不簡單啊,他的父親是咱們連海城的傅市長,實權派的大人物呀!”

“哦……”賀林立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既然傅曉星的母親是大企業家,那他的父親或許也不是個普通人,可竟然就是連海城的傅市長,這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不禁懊惱了幾分,早知道就直接問傅曉星。

“你聽說過趙天跋嗎?據說傅市長是他的保護傘。”

嗯?

什麼?

她沒聽錯吧?

傅市長是趙天跋的保護傘?

又是這個趙天跋!

“趙天跋到底是什麼人?”

“丫頭啊,你沒聽說過趙天跋?他是連海城令政法系統最頭疼的涉嫌涉黑的頭目。可惜,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他的任何破綻。”

賀林立突然醒悟:“怪不得!”

“我懷疑你已經被他盯上了。你的每一個案子,或許都有他的影子。”陳大武嘆息,他也沒辦法的,和趙天跋明爭暗鬥了多年,臨了要退休了,竟然還差點被害得丟了這條老命。

“丫頭啊,實在不行,咱就去省高院吧,他的勢力不至於能夠撼動省高院。”陳大武已然悲觀。

從業三十多年,他像是打了雞血,出生入死了那麼多年。

力爭為民辦好每一件案子。

但總會在關鍵節點上,有人介入。

看似風平浪靜的連海城,卻是波濤暗湧著。

哪怕他為民請命,也依然改變不了現狀分毫。

賀林立喃喃道:“怪不得,很多的案子,到最後,明明是已經查明瞭真相,卻最後總是莫名其妙被幹涉,或者難以繼續推進,或者我被調走,甚至……難道說傅市長真的是趙天跋的保護傘嗎?所以,才發生了我這起無妄之災?”

想到這裡,賀林立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突然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病號服,觸目驚心。

陳大武心痛:“師父這一生非常失敗,很多案子並沒有爭取到真正的公平公正,所以,師父愧對這一身制服,愧對連海城的百姓,愧對法徽……”

他老淚縱橫。

太累了啊!

獨木難支啊!

不,他還有徒弟賀林立,只是不知道如果讓她知道真相,到底是不是讓她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對方是什麼人?

號稱連海城“地下組織部長”。

這就是為什麼賀林立近段日子以來,莫名其妙要被調離刑庭,甚至是離開連海城。

一切都被趙天跋在暗中操控著。

這一次雖然賀林立大難不死,但絕對是警告。

甚至是想把陳大武淹死,更是赤裸裸的挑釁。

賀林立目光堅定,她是個越挫越勇的女人。